第444章 聽說有人要攻略我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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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姐,我們不追嗎?”沈崖看向李耀祖遠去的身影,清澈的眼眸幽深了不少,說不出的冷厲。
一母同胞的雙胞胎,天差地別的處境。
她怎能沒怨。
“李耀祖是域外天魔。”沈瓊拿走屍身上的佩劍直起身,長劍入鞘一聲錚鳴。
“況且,你現在真的想殺了他嗎?”沈瓊意味深長瞥了一眼沈崖,小丫頭的眉目若有所思片刻,一下子反應過來。
“當然不能殺他,人死了要怎麽感受痛苦呢?”沈崖想到李耀祖為一己之私引來大儒截殺四姐就湧動一股殺意,不受控製的散發出戾氣。
她並不太在意李耀祖在家裏的待遇。
幼時的不甘怨氣都已散去,李家那幫都是有血緣關係的無關之人。
可四姐,她絕不能容忍李耀祖給四姐帶來危險的舉動,四姐是她此生最重要的一切。
“我恨他!”女童的嗓音近乎平靜,凝聚著極致的恨意。
“那就恨。”沈瓊不知她所思所想,將長劍掛在腰間朝著邊境線趕去。
雪越下越大將雪地裏的血色掩埋。
天地間回歸一片純白。
當世大儒朱文淵身亡,這引起大洪朝無數讀書人的哀慟,他們遺憾文淵先生亡於追捕叛國惡徒的氣節。
朱文淵乃是隱世大儒,與當朝的大多數朝臣都沒有利益衝突,他們樂得隨大流悼念一舉三得。
一得是底層學子的好感。
二得是維護圈裏的大儒就等於維護他們自己。
三得是大洪朝國策如此,他們此舉又能得到聖上的好感。
可以說僅僅是裝裝樣子,就能夠成為底層學子仰慕的榜樣。
“文淵先生仙逝之事懇請聖上嚴懲!”
“李家一個小小農家竟敢叛國,臣懇請聖上誅此二獠九族以儆效尤!”
大洪朝末帝奉天帝有幾分無語,他端坐上首心想朱文淵一個隱世大儒,就不能好好在山林裏當野人嗎?
能不能別出來給朕找事?
說白了大洪國有沒有去隔壁秦國移民的平民?邊境線每年都會跑過去不少,他要是每個都定叛國罪追捕,日子還過不過了?
怎麽的?非得他承認隔壁秦國比他大洪朝對底層平民好嗎?
最重要的是什麽?叛國罪這個重罪真不是什麽草民能夠碰瓷的。
就算誰練了隔壁的武道,那按上一個叛國罪還是太小題大做了。
現在好了,朱文淵多管閑事非要跑去追什麽武道宗師,他死了不要緊,忠心的名字能夠青史留名了。
給他留下一個爛攤子。
最近他和底下這幫文臣有一向政策方麵在僵持,要是輕易同意了他們上奏,那他身為帝王臉麵何在?
誰讓朱文淵死的時機不巧呢?
奉天帝麵上難以看出喜怒,平靜的道了一聲。“此事朕早有耳聞,其中內情待劉愛卿調查後呈上來再議吧。”
“文淵大儒仙逝朕也很傷懷。”他故作悲傷的歎了一口氣。
“嶺南亂賊盤踞一方,隻可惜文淵先生那麽高風亮節,不能為朕效忠。”
你踏馬什麽意思,底下臣子們氣的悄悄紅溫,麵紅耳赤的恨不得揍奉天帝一頓。
在這陰陽怪氣什麽,不就是罵他們沒有朱文淵高風亮節嗎?
狗皇帝拉踩尼瑪呢?
奉天帝故作遺憾的歎了一口氣,對這件事絲毫沒放在心上,即便他聽說叛國的是一個才十一歲的少女,還有一個七歲女童。
要說他知不知道大洪朝對女性的打壓。
知道。
可那又怎麽樣?自古以來弱肉強食,打壓女子又不會迎來什麽反噬,他們又不會付出什麽代價。
是軟柿子就別怪別人踩一腳。
況且最好笑的不應該是,有些女子還會謝謝他們嗎?
你看,她還得謝謝咱們呢!
對錯公平那不過是笑話,是構建給底層人一個美好的夢,這個世界的本質就是強者壓榨弱者,弱者壓榨更弱者。
奉天帝當然不覺得他有一天會迎來什麽反噬,規矩是祖宗定下的,那麽多代都沒有任何事,他憑什麽有事?
他才不會這麽倒黴。
李耀祖也不相信他一個穿越者會這麽倒黴。
這科學嗎?
他可是先進社會的青年,回到古代不應該是權傾朝野青史留名,美女環繞投懷送抱嗎?
朱文淵大沈瓊一個大境界,反而被一個宗師境的少女給搏殺了,李耀祖這幾日都耿耿於懷這件事,半夜醒來都要罵兩句。“廢物!”
虧他當初還想拜師朱文淵。
李家村,但凡李老頭家裏人走出去都會惹來一片真空的場景,村民見到他們哪有事情未出之前的熱情追捧?
唯有漠視。
因為李耀祖一番話,那打扮不凡的大人物死在了他們李家村,李家村每家每戶都在擔心受李耀祖的牽連。
萬一上麵怪罪下來,萬一那位大人物的親眷遷怒。
他們都是大洪朝最底層的小人物,縣衙的一個衙役走出來他們都能嚇得喘不過氣。
事實上李家村村民擔憂的沒錯,事情還沒過去兩天,李耀祖就退了學堂,是學堂的夫子親自勸退的。
書房裏夫子搖頭惋惜不已。“唉!日後你便隨心生活吧,莫要困結於心,也不辜負你我師徒一場。”
李耀祖一下子心慌了,這句話和現代社會說的“想吃啥想喝啥就隨便吃喝”何其相似?
他重生之前好歹做到三品大員,入朝為官簡在帝心,一句話吩咐下去起碼能決定千萬人的命運。
重生後怎麽能還比不上前一世?
他不服!
“夫子我……”夫子搖了搖頭,連忙止住他的話。“我不是你的夫子,你也莫要叫我夫子。”
夫子苦笑不已,他之前對李耀祖的天賦引以為傲,投入了無數的心力。
本以為能成就一段師徒的美名,沒想到……
時也命也!
李耀祖失魂落魄的離開,門外李老三急忙迎上去問。“兒啊,怎麽樣?你夫子怎麽說?”
“錢夫子說,學堂不收我。”
兩人不死心的轉遍了附近的學堂,鎮上的學堂一聽叫李耀祖都趕忙擺手,父子兩個無奈深夜到了家。
他們一回去就聽見此起彼伏的狗叫。
陳氏尖利的怒罵響徹李家上空。“你個窩囊廢,讓你想辦法給兩個孩子讀書沒辦法!反手你們老李家倒是拖累了我們娘幾個!”
“早知道這樣,我還不如嫁你那天投河落個清淨!”
“什麽耀祖!我看是掘祖墳,三房生個短命鬼見不得我們好是不是?非要把我們都拖累死了才罷休!”
“兩個丫頭片子在眼皮子底下叛國,李耀祖大義滅親倒連累那麽個大人物死在李家村!”
“我不要在你們家待了,你休了我吧!再待著我們娘幾個都沒活路了!我要回娘家!”
陳氏在房裏哭天喊地,男女的吵鬧聲混合著孩童的哭聲令人徹夜不寧,隔壁大房的林氏難得生了怨氣,嫁進來頭一次與李老大吵的這麽凶。
婆婆劉氏底氣不足,急得在房間翻來覆去的烙煎餅。
李家這情景,活脫脫一個大禍臨頭之象。
李耀祖咬了咬牙發誓。“我不會讓家裏有事的!”
他從未如此痛恨此時才七歲的身軀。
雪上加霜的是,朝堂上經過各方麵朝臣的拉扯協商,奉天帝下令李家抄家流放。
他仁慈的沒牽連李家村的同族,僅僅是李家一家抄家流放。
“不可能!”
抄家那天李耀祖還沒回過神來,他是未來與奉天帝君臣相得的名臣,他是簡在帝心的李大人,他是未來大洪朝有名的儒臣。
他的文章傳遍天下學子們交口稱讚。
奉天帝怎麽會定他的罪?不可能!他一定是在做夢。
“我是在做夢,一切都不是真的!”滿臉橫肉的官差推了瘋瘋癲癲的李耀祖一把不耐煩道。
“裝什麽瘋癲?老子看著像傻子嗎?就算你是真瘋,也得給我老老實實流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