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聽說有人要攻略我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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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雕素裹的山林之中,皚皚白雪造就萬物休眠的寂靜。
大洪朝已至王朝末期,底下的貧苦民眾每到冬季不知有多少人亡於嚴寒。
李家村的村民自然難以想象,少女身上淩天的傲氣衝霄,青絲無風自動間,那雙眉眼冷漠又睥睨。
“詭辯。”朱文淵勃然大怒,在他看來修行儒道是為教化眾生,男子心有仁善,朝內女子恭順溫婉方為陰陽相濟之道。
“古人雲,男尊女卑,這天地間怎麽會出現你這等離經叛道不知尊卑不堪教化的妖女?”
“孽畜,我今日便教你何為倫理綱常!”
說話間頭頂的風雪愈發呼嘯,熔爐般的天穹紛紛揚揚白色的爐灰,朱文淵忽而拔出腰間長劍。
隨著他詠吟的詩句落下,天地間一片風雲變色,仿若末日景象。
沈瓊瞥了一眼身側的小丫頭,沈崖知趣的退到遠處,少女清冷的嗓音落在呼嘯的北風中似凝結的冰雪,珠落玉盤。
“男尊女卑?你的道與我無關,我就是道本身。”
這張狂的話引得朱文淵更加不悅,他揮劍引動漫天的寒意,卻見先前那道淡紫色的少女身影已消失在原地。
他眼前一花,一道紫色的光華快若閃電劈了過來。
“錚“劍器一聲輕鳴,一股如山的巨力壓可過來,朱文淵連忙強提文氣,匆匆默念了一首防護不錯的詩詞。
少女的拳頭纖細如玉,在雪地之間分不清是哪一者更加瑩白,偏偏輕飄飄的一拳裹挾氣勁砸過來,恐怖的如同炮彈。
大洪朝的大儒以文氣出口成章,肉身防護也需要詩詞的防護加持,朱文淵此時的感覺無異於戰士突臉法師,他向後退了五步才卸去巨大的力道。
本來倒飛懸空的沈瓊長身落地,一雙眸子掃視雪地裏幾個深深的腳印嗤笑一聲。
“你的道不過如此。”
朱文淵不禁麵色漲紅,大洪朝不知多少讀書人一輩子踐行儒道,投入的巨大精力讓他們視儒道為完美無瑕的道。
說白了,第一個騙別人,後邊的直接將自己都催眠了。
到最後將聖人美化為天道的化身,沒私欲沒有一絲瑕疵,將男尊女卑視之為天地規則。
“卻也不過是笑話。”朱文淵從未注意過女子的處境,因為大洪朝根本沒有女子發聲的餘地。
分明傳宗接代每一個環節都有她們。
但男權之下,她們更像是一個不需要思想的人偶工具。
“天道至公,又怎麽會定下男尊女卑。”
“陰陽二字是陰在前陽在後,你們又如何得知陽為貴?”少女一句接著一句的問話似疾風驟雨般的亂箭,每一箭都刺進朱文淵的心髒。
他調整心態不再為對方的質問所動。
氣沉丹田詠吟出一首新作的詩,那詩字字顯現出貫穿天地的文氣,下一秒竟現出一小隊身穿戰甲的士兵。
朱文淵麵上氣定神閑,保養得益的臉上看得出年少時的清俊,他冷哼了一聲定下結論。“無論如何,羊有跪乳之恩,鴉有反哺之義。”
“你二人離經叛道不忠不義不孝不仁,何以立足天地間,與禽獸何異。”
沈崖在一旁蹲著翻了個白眼,這個老頭不會以為四姐僅此而已吧?
之前那些活動都不夠四姐熱身的。
果然,她還未回憶完,那道淡紫色的閃電在雪地的映襯下愈發迅速,短短不到一息時間不知出了多少拳,拳風織成的罡風閃爍著泯滅每一個士兵。
沈瓊抬眸與朱文淵對視,那雙眸子映出極致的冷漠銳利,她在半空中俯衝突進恰到好處躲過上空陰雲落下來的冰箭。
銳利殺氣刺的朱文淵如芒在背,他想不明白此女不過一個普通的農家女,怎麽會有這麽純粹的殺氣。
朱文淵心念一動默念詩加持速度,兩人的身影在空中交錯而過,周身再次凝聚起的士兵拉起長弓,連綿不絕的長箭破空。
林中積雪簌簌,沈瓊提起內勁輕靈踩在箭羽上滯空,宗師級別的氣勁彌漫而出將冰箭形成的陰雲逆轉方向,眉眼微挑帶出挑釁的笑意。
“你的箭,還給你。”
朱文淵不敢怠慢,連忙吟出護體的詩詞加持上護盾,深厚的文氣支撐著淡黃色的護盾將漫天箭雨隔絕在外。
看似薄薄的一層護盾在箭雨們同一時刻的圍攻下凹陷出一大塊裂痕。
沈瓊眸色微凝,縱身俯衝而下攜著炮彈的破風威勢,凝聚極致巨力的一拳又怎麽是泛起裂痕的護盾能夠掠其鋒芒的?
朱文淵麵色一白一陣氣血翻湧,正是新力未續舊力已破的空檔,眼見紫衣少女得勢不饒人的恐怖一拳襲來,他連忙側開身體欲躲避這一拳的衝擊力。
卻未想到那一拳的巨大衝擊力餘波打在他身上,也足夠他這個平日養尊處優的大儒受的了。
“咳!”氣血受阻之下他咳出一口血。
再不複追來時勢在必得的強勢,反而狼狽的披頭散發。
那邊沈崖小丫頭再也忍不住拍手。“四姐好好教訓他一下!”
“讓他道貌岸然,讓他站著說話不腰疼!”小丫頭叉著腰,搖頭晃腦頗有幾分趾高氣揚的可愛。
朱文淵卻不覺得,他隻覺得那個七歲女童更加麵目可憎,他一個名滿當世的大儒在她的眼中竟成了戲台上的戲子?
成何體統?
這是羞辱!
“看來你是無藥可救了!”氣急的朱文淵疾言厲色,怒目圓瞪指著小丫頭顫抖手指半天又生生嘔出一口血。
“文化人就是氣性大。”沈瓊搖了搖頭決定給還敢分心關注旁人的朱文淵加點強度。
在她一拳一腳都攜著內氣後,朱文淵唯有勉強拿劍格擋的份,大雪紛紛揚揚,雪地裏氣勁掀起無數的細雪碎屑,極致的殺機隱藏在夢幻的美景之中。
血落純白色的雪地裏,更顯得淒美。
李家村村民以及朱文淵隨從到來時正看到這一幕,李耀祖不敢置信的看著名滿天下的大儒文淵先生披頭散發,唇角還有殘留的血痕。
怎麽會這樣?
他麵上誌得意滿的笑容僵住,化為無盡的不甘怨憤,上天怎能如此偏愛對方?
“去殉你的道吧。”沈瓊猛的一蹬地俯衝向朱文淵一個肘擊,最後一個字落下的時候她的膝蓋頂碎了男人的喉骨。
破碎的骨骼聲混合那句話,不知為何給人一種恐怖的壓迫感,蘊含的殺意滔天。
李耀祖後退了一步,看到少女的冷漠雙眸向後輕輕一瞥,襯的場麵說不出的嗜血。
“不要殺我!”村民們四散而逃,李耀祖如喪家之犬匆匆逃離原地,有文氣的他念了一首加持輕身的詩詞,跑的竟然是最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