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熊北護表情呆滯，換成別人話裏多少有點違心的成分，可百裏止戈不會說謊……
    “你說得對。”隻是他做不到。
    天降終是沒能敵得過青梅竹馬，輸給這樣的人，他甚至連試著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百裏止戈陪著熊北護直到天亮，而後他扛著咱們護皇上朝去了。
    朝臣瞅見熊北護的模樣，也不意外，昨晚發生的事，此時朝堂上的所有人都知道了。
    熊北庭過來，“多謝百裏將軍照顧北護了。”
    “談不上照顧，隻是一塊喝酒。”百裏止戈放心地鬆開了手。
    此時的熊北護又何嚐不是曾經的他呢。
    阮小寧今日本想談論一夫一妻之事，可熊北護的樣子讓她於心不忍。她從來不會心疼男人，但熊北護不同。
    她看向鳳月晚，陛下也一定心軟了吧，那能不能收回成命呢？
    鳳月晚的眼神始終在熊北護身上，頭發應當是百裏止戈給他梳的，衣服也整理的很齊整。
    隻要紅腫的雙眼，泄露了他的狼狽。
    “無事便退朝吧。”一夫一妻勢在必行，沒必要再議了。
    鳳月晚走得很快，她隻想回去安靜地待一會。
    熊北護輕歎，明明難過的要死的是他啊，這時候還要安慰咱們陛下去。
    熊北護走得又快又穩。
    留在原地的百裏止戈看呆了，這是剛才那個沒骨頭似的，掛在他身上的熊北護？
    鳳月晚坐在房頂上，天氣很炎熱，陽光晃得人睜不開眼。
    熊北護坐在她身旁，“別因為我為難，我沒事的。”
    “你看起來不像沒事。”如今沒人不知道熊北護在千幻酒樓喝了一夜的酒，“你喝不醉的嗎？”
    “用內力保持清醒，之後應當會醉三天三夜。”熊北護靠在鳳月晚的肩頭，“陛下的肩膀真結實啊，明明可以讓很多人靠。”
    “我的肩膀你隨時可以靠。”鳳月晚輕聲說道。
    在北境牢房之時，是她靠在熊北護身上。
    熊氏一族也就鎮南王府一家稱得上真正的良善。
    走得遠了，她好像忘了很多事。
    今早她見到了白不寐，想起來熊霸五皇子。
    在熊霸皇宮活下來的，哪一個不是手上沾滿了鮮血呢？
    “我想過，如果你隻是天衍城的鳳月晚，或許此刻我們已經成親了。可我不後悔，不後悔曾和你並肩作戰。”熊北護閉著眼，以後就不能靠得這麽近了。最後一次，就讓他奢侈最後一次好不好。
    “我也永遠記得南境二公子，我們一起上了戰場，你所做的一切都令我敬佩。看著你我好像看到了另一個自己，熊北護，我很喜歡很喜歡你，像喜歡我自己一般。你別難過了，我隻是不想嫁你，不想跟你過一輩子。”
    熊北護終是沒忍住問道：“既然和你並肩作戰的是我，陪著你揚名天下的是我，為何最後會選百裏止戈呢？因為你們遇見的夠早？”
    “因為鳳月晚的成名一戰是在北境，而蒼涼晚的成名一戰是在雪城啊，那一次，最先帶來救兵的是百裏止戈。你的出現令我驚豔動容，他的出現救了我的命。”
    鳳月晚咬了下嘴唇，小聲說道：“其實就算三歲的我，也不至於被踹一腳就掉到井裏爬不上來。對於一個三歲的孩子來說，父母就是全部。我介意，介意雲端仙的冷漠暴躁，那時的我哪知道雲端仙的情緒是被邪祟影響了。我認定連親娘都不喜歡的孩子，一定是個壞孩子。掉進井裏之後，我想就這樣吧，被母親討厭的壞孩子，淹死了就好了。”
    熊北護的雙手環過了鳳月晚的腰，“還好有百裏止戈，還好……”如果當時百裏止戈沒出現，他也沒機會遇到鳳月晚。
    這天下如果沒了鳳月晚，該是多麽無趣呢。
    “怪不得鳳王一開始就撮合你和百裏止戈呢，還是你娘親最了解你。”熊北護鬆開了手，坐直了身子，因為鳳王來了，已經到門口了。
    鳳月晚眯眼笑著，“好像是呢。”當時的她並未多想，以為娘親隻是一時興起。
    熊北護起身，輕聲說道：“陛下，臣告退了。”
    “嗯。”鳳月晚眼眶泛紅。
    她喜歡熊北護，喜歡那個北境牢房中香氣嗆人的少年郎，喜歡那個陪她一路從南境走到此處的二公子……
    如果她隻是鳳月晚，那她一定會是熊北護的妻子。
    “見過護皇。”鳳容妍鄭重地行禮。
    本來快哭了的熊北護差點沒站住，“前輩折煞晚輩了。”
    “這不是看你難受嗎？別難過太久了，晚晚會心疼。再說了，你雖然不是晚朝的皇後，還是咱們晚朝的三皇之一呢。”鳳容妍安慰完就進了寢宮。
    熊北護捂著心口，如果沒遇到鳳月晚他會是什麽模樣呢？依舊是那個自由散漫的南境二公子吧，沒什麽大誌向，誌向混吃等死。
    晚晚從未虧欠他，反而帶著他平步青雲，一人之下二人並肩萬人之上……足夠了，她給的夠多了。
    鳳容妍搭了個梯子，慢悠悠爬上了房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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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受呢？怪誰呢，你自己非得推行一夫一妻的律法。要不我請大藥師來，把熊北護或者百裏止戈變成女人？正好一個夫，一個妻，你也不算違律了。”
    鳳月晚靠在鳳容妍身上，“我的後宮隻會有一個人。娘親，你怎麽那麽厲害啊？那麽久以前就知道會是百裏止戈？”
    “我可沒那麽厲害，隻是順便，我看他不錯。百裏止戈功夫好，又得人心。百裏皓月嘴巴厲害。當時我的想法很簡單，皓月可以幫你吵架，止戈能幫你打架。”鳳容妍說著說著就樂了，“當時我也沒想到，我家晚晚會成了三國女帝啊。”
    “沒想到嗎？我倒是覺得您一直在籌謀這事 。”
    “本來沒圖這麽大，三國統不統一也不耽誤我做生意。本來就想著讓你成為三國首富，並且無論在墨休還是熊霸、烈焰都有無可撼動的爵位。我沒想著讓你背負這麽重的擔子，隻想你橫行天下，無需懼怕任何人任何勢力。走著走著就停不下來了……”鳳容妍說著說著就有些後悔了，“如果我隻給你資源，讓你多跟雲端仙和墨忘待在一塊，或許你會學得自私一點。”
    可能怎麽辦呢？她就是養出了個心懷天下的三國女帝……
    鳳月晚抬手，扔了枚暗器出去。
    墨忘不屑地接住了，隨即臉色一黑就暈了過去。
    “咱們接著說話，他一來肯定沒好事，讓他躺一會吧。”鳳月晚抱著鳳容妍的腰，“娘親，晚晚要成親了，和您一早就給我選好的夫婿。”
    鳳容妍笑著，輕輕順著她的頭發，“是啊。我的晚晚要成親了。正好嫁衣是現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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