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 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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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心情不錯地想著,時億跨入時間之門,又回到了離開天師府的那天。
就是回去的有點晚。
畢竟她還得去置辦倆徒弟的日常用品,衣服之類的。
等她回去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山裏月亮高高掛在天上,僻靜的能聽見不明野獸的吼聲。
時億美滋滋把所有東西都給擺在了房間裏,隨手拿了一包辣條,又拿起一大袋華夫餅夾在胳膊下麵。
時億吃著辣條往外走,興奮地直跺腳:“終於能連續吃一包辣條了!”
她轉身繞到徒弟房間,推開破爛木門:“徒兒們,為師回來啦!”
結果她一進去,就看見姐弟倆抱在一起靠在床上角落裏,滿臉驚恐地看向門口。
姐姐弱弱地:“師父?是您嗎?”
時億看了眼黑漆抹黑的房間,嘶了聲:“忘了你們看不見,為師的錯啊。”
她抬手畫符,朝著旁邊一甩。
房間裏瞬間明亮起來。
姐弟倆趕緊從床上下來。
姐姐:“師父,您怎麽這麽晚才回來?吃飯了嗎?徒兒去給您做飯吃!”
時億愣了愣。
家裏有米嗎?她怎麽不知道?
像是看懂了她的疑惑,姐姐連忙跑到門後麵,抱出來一個手編的簡陋籃子,開心地跑到時億麵前:“師父您看,這是我和阿弟白天去挖的野菜,都是可以吃的!”
時億垂眸看著籃子裏的野菜,倒是認出來幾樣,微微有些走神。
野菜白天挖的,菜葉蔫巴了,根部還有一些泥巴。
見時億不說話,姐姐有點緊張道:“師父……我我再長大一點就能去外麵做活計賺銀錢了。”
時億沒說話,而是拉著姐弟倆坐在床邊,撕開大包裝袋,將華夫餅遞給姐弟倆。
她淡聲道:“我還不至於養不起你們兩個,這次出門忘記和你們打個招呼了。”
姐弟倆拿著華夫餅有些無措地看著時億,時億拿出一個撕開,邊吃邊說:“這是我老家的零食兒,你們嚐嚐好不好吃?”
姐弟倆這才有樣學樣的撕開包裝袋,咬了一口,那是一種他們沒吃過的味道,軟軟的有一點甜還很香,指尖還染了點油。
姐弟倆嚐到了味道以後,又連續地吃了兩口,最後都塞進了嘴裏。
時億看著他倆像小倉鼠似地鼓著腮幫,好笑地摸了摸他們倆的腦袋:“我今日出門買了米和菜,不過我不會做飯啊。”
“我……我…”
姐姐咀嚼一邊起身:“我會做飯。”
弟弟吞咽著開口:“阿姐,我幫你生火。”
“那行,你們倆吃飽了,早點睡覺,有什麽事明天再說。”時億起身,將一大包華夫餅留下,留下一句:“慢慢吃不要噎著了,記得喝了水再睡覺。”
她說完便離開房間,將木門給關上了。
裏麵很快傳來姐弟倆的哽咽的哭聲。
時億微微仰頭,看向天上那輪明月。
曾幾何時,麗姐也是從天而降,在那個寒冷的冬夜帶走了她,
時億斂起思緒,回房就幹勁十足地寫接下來計劃行程了。
天師府要做大做強,必須要打出名氣!
她不僅需要出色的弟子,更需要安排一個和諸邪大會差不多的場合,讓天師府徹底立足世間!
時億已經有了基本計劃,需要一步步實行。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培養她的徒弟!
翌日。
姐弟倆已經換了幹淨的新衣站在院子裏,滿臉茫然看向前方的時億。
時億的雄心壯誌在看到他倆那瘦的跟麻秸稈子似地身材以後停滯了一下。
營養不良,還是先養一養吧。
時億表情緩了緩:“為師還沒問你們叫什麽名字呢。”
姐弟倆垂下腦袋,娘親死的早,她爹叫他們大丫和狗蛋。
時億臉色一沉:“這算什麽名字?你們姓什麽?為師給你們換一個!”
姐姐:“我爹叫李二。”
“為師想一想啊。”
時億雙手負背,後世天師府傳承為張姓,但她並沒有順勢而為的打算。
時億琢磨了一會兒,忽地問:“李天和李道好聽?還是時天和時道好聽?”
其實她還是希望徒兒跟自己姓的。
姐弟倆嘴巴微張,呆滯住了。
就算他們再怎麽無知,幼時也或多或少都曾聽聞過許多傳奇的神話故事,而其中被反複提及便是所謂的“天道”,天道替神帝執掌萬物運行規律,決定著眾生的命運走向,祂是神秘又強大且無具體形象的“力量”!
無論是時天與時道,還是李天與李道,最關鍵的都是“天道”為名字啊!
姐姐舌尖一顫:“師父,這、這好像不是姓氏的問題啊。”
弟弟也緊張地吞了吞口水:“嗯嗯!”
時億一錘定音:“好的,姐姐叫時天,弟弟叫時道。”
時天:“……”
時道:“……”
名字就這麽定下來了。
時億沒急著去收新弟子了,接下來三個月大部分時間都在專心養娃,什麽吃的喝的全都買回來,不過是姐姐自己做。
期間,她也逐漸讓時天和時道姐弟倆明白了天師府的意義,以及她建立天師府的初衷。
三個月時間,時億早將神像尾款付清,天師府也找人修建了一番,早就大變樣子了。
時天和時道早起洗漱後,先去神像麵前行跪拜禮,才再去找的師父。
時億院子裏擺著一張桌子,上麵擺放著朱砂筆與黃符紙,還有精巧的小法器是當初長生殿那幾位送的。
時天和時道去找時億的時候,她手持毛筆正在寫字,動作行雲流水,寫下了四個大字。
時億放下毛筆,朝他們倆招招手:“天道徒兒快過來。”
她這個稱呼每次喊出來都好像占天道便宜一樣,姐弟倆一開始心驚膽戰,如今聽習慣了已經麵不改色了。
三個月把姐弟倆養胖了很多,不再是營養不良的模樣,麵色紅潤,神采奕奕,就連身高都躥起來不少。
“師父!(師父!)”姐弟倆乖巧地應了聲,湊近到時億身邊。
時億將兩張紙遞過去,淡聲道:“天兒道兒,這是你們倆的名字。”
時天和時道雖然不識字,但是也見過別人別人寫字,師父的字好像……有點不一樣,一圈圈跟畫畫似的?
時億隻以為他們倆不識字,摸了摸他倆的後腦勺:“為師給你們找了個夫子,明日便來教你們識字了。”
時道開心地說:“謝謝師父!”
時天捏緊紙,她心裏莫名有些不安,師父自從收了她和阿弟以後,除了下山購置物品,每日都與他們在一起,師父除了不會做飯什麽都會,在她眼裏是頂頂厲害的人!
時天咬唇問:“師父,您不能教我們識字嗎?”
這還真不能。
雖然她咒術屏障破碎恢複記憶了,但是轉換符是她的力量親自介入完成的,也就是說除了遊戲,一切無可轉圜。
她為道而生。
還有一點……
時億坦白地說:“為師還有別的事情要做,需要離開一段時間,所以隻能由夫子教你們。”
時天臉色微微一白,捏緊了手裏的紙,大約是三個月都沒分開過,她竟生了分離焦慮,害怕她不回來了。
直到耳邊再次傳來她師父的聲音:“雖然為師要離開一段時間,但是你們倆除了要跟夫子學習之外,還要完成師父交代的課業,待為師辦完事情回來,要一一檢查。”
時億頓了一下,語氣有些危險:“到時要是完不成課業,看為師怎麽收拾你們倆!”
聽說她會回來還要檢查課業,時天心下鬆了鬆,她挺直腰杆說:“師父放心,徒兒一定會完成課業,也會監督阿弟的!”
時道:“?”阿姐,你這話說好像我一定會偷懶一樣!
時億第二天和夫子做了交代以後就離開了天師府。
於夫子年齡較大,因為時億給的夠多,幹脆就住在了天師府。
第一天,於夫子便詢問了兩人的名字,從名字開始教起。
時天和時道貼身收著時億給他們寫的名字,然後驕傲地攤開給於夫子看。
“時天!”
“時道!”
於夫子看了兩眼,沒認出來:“……你們確定?”
姐弟倆點頭。
時天:“這是我師父親手寫的!”
“別說夫子我沒聽過時姓……”於夫子指著他們倆的姓氏:“這第一個字分明都是張,雖然字體潦草難辨繞了一圈,但是夫子我眼神好,還是判斷的出來的!”
時天:“可是師父說是時啊。”
於夫子:“那你告訴我,你們師父姓什麽?姓時還是姓張?”
姐弟倆:“……”師父就是師父,師父也沒說過自己叫什麽名字姓什麽,這三個月喊他們要麽是天道徒兒,要麽是天兒道兒的,搞得他們倆現在也迷糊了。
於夫子搖頭歎息:“你們姐弟倆定是記錯了,這就是張天張道。”
他一邊說一邊提筆寫字,在旁邊寫下張天與張道,又寫下時天與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