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林冰雪都落到這個境地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果然，林冰雪此話一出，慕朝然的臉色立刻沉了下去。
    變得鐵青。
    “慕總，你可別告訴我，你娶林惜歌，是因為你對她一見鍾情，”林冰雪譏諷的笑了起來，“這麽拙劣的借口，誰會相信呢……林惜歌這個傻女人嗎？”
    “閉嘴！”
    “我說中了，對吧。”林冰雪直視著慕朝然陰鷙的眼神，“雖然我不清楚你的具體計劃，但是很明顯，你娶林惜歌的初衷，並不單純。”
    “林冰雪！”慕朝然咬著牙，“我叫你閉嘴！”
    “是，你是慕總，高高在上手握大權，我反抗不了你。但這些話，就算我不說，在坐的各位心裏也跟明鏡似的！”
    林惜歌眼神閃了閃，本來就一言不發，這會兒更是沉默了。
    連林冰雪都看出來了，都在看她的笑話。
    “對，對！是這樣的！”突然，李芳附和著，“在蘇市，慕朝然就是突然出現的，口口聲聲的說自己無父無母，是個孤兒，沒有房也沒有，但是很愛惜歌，展開了熱烈的追求，把她騙到手！”
    李芳越說越激動：“我當時極力的反對這門親事，我覺得慕朝然的來曆太過蹊蹺了。但架不住他甜言蜜語，太會騙人了，林惜歌被他迷住了，腦子一熱，非他不嫁！”
    “結婚的時候什麽都沒有，酒席都沒有擺，特別的簡陋……直到那天在林家，我才知道慕朝然的真實身份。他是騙子！他也不是好人！”
    慕朝然起身，抬腳，直接踹向李芳。
    李芳慘叫著，飛出了好幾米遠，重重的摔在地上。
    很快，李芳的嘴角緩緩流下鮮血。
    林冰雪看見這一幕，嚇了一大跳，瑟瑟發抖，生怕慕朝然一轉身也給她踹上一腳。
    好在，慕朝然並沒有這麽做。
    李芳癱在那裏，嘴裏哇哇的吐著血，身子時不時的抽搐兩下。
    可見慕朝然這一腳的重量。
    他是成年男人，身形高大平時又健身，會一點武術跆拳道，李芳都五十好幾的人，本身就有基礎的老年病，哪裏經得起他這麽對待。
    林母也嚇到了。
    這慕朝然，脾氣太大太衝了，有家暴傾向啊！
    惜歌要是和他在一起，估計以後……以後會受多少委屈。
    就算慕朝然不會也不敢對林惜歌動手，但這眼睛一瞪，臉色一擺，幾個人承受得住他那氣場強大的壓迫感。
    客廳裏安靜了幾秒，林冰雪眼睛一轉，又有了主意。
    她慌慌張張的爬起來，朝李芳跑去：“你怎麽樣？你還好嗎？”
    她來到李芳麵前，跪坐在地上，伸手去給李芳擦著血。
    看起來……
    倒是母女情深。
    但實際上，林冰雪臉上的表情冷靜得可怕，俯下身低著頭，靠在李芳的耳邊，用最小的聲音說道：“我和你，肯定隻能活一個的。”
    李芳慢慢的眨了一下眼。
    “你都已經這樣了，不然，就豁出這條命吧。我會替你報仇的，我會記得你的。”
    頓了頓，林冰雪喊道：“媽。”
    時至今日，李芳終於終於聽到自己的女兒，喊了自己一聲媽。
    她等了太久，等了足足二十五年啊。
    她冒著風險將林冰雪和林惜歌調換，為的是什麽？是她自己嗎？
    不，是為了林冰雪能夠過著富貴的日子啊！
    哪有母親不為女兒著想的！
    李芳是市儈了點，是壞了一點，可她對林冰雪，那絕對是沒話說的。
    林冰雪也看出來了，李芳很想聽這一聲。
    那就喊唄。
    她無所謂，多喊幾聲都行，她又沒損失。
    隻要，李芳能夠犧牲自己，保住她。
    林冰雪不敢多說，畢竟身後有好幾雙眼睛在盯著。
    她趴在李芳的肩膀上，假模假樣的抽泣了幾聲，才慢慢的抬起頭來。
    李芳睜開眼，看著她：“冰，冰雪……”
    “媽，”林冰雪馬上應道，“我在這裏。”
    這個時候，李芳真的是為了她去死，也心甘情願了。
    都落到如此的地步了，不如就保全了林冰雪吧。
    總比母女倆都折在這裏好。
    一開始，李芳是幻想著，林冰雪長大後，認了自己，暗中給她大量的金錢財富，供她揮霍。
    但實際上……這都是李芳的南柯一夢。
    現在夢醒了，她什麽福都沒有享到，還要搭上這條老命。
    “對不起……”李芳說，“是我，我連累了你……”
    如果，她沒有動歪心思，而是將林冰雪生下來後帶在身邊，悉心養大，也許母女倆能夠相依為命，過著平凡的日子。
    哪怕苦一點窮一點，但起碼人在一起心也在一起。
    看看林惜歌，在李芳各種虐待和嫌棄下長大，也能過得還不錯。
    要是李芳養著林冰雪，肯定會對林冰雪更加照料有加，付出所有。
    可惜現在說這些，都沒有用了。
    林冰雪一手握著李芳的手，一手給李芳擦著血：“別說這些了，我也不怪你了，你要好好的，你撐住啊……”
    她開始演戲了。
    對林家父母演，騙取他們的同情。
    對著親生母親演，騙取她的犧牲。
    同時，林冰雪還不忘側頭，看向慕朝然：“你有怨氣衝我來，你打我虐我都行，何必這樣對待我的生母呢？她是錯了很多錯事，可以懲罰她，坐牢，法律製裁，但你憑什麽踢她這麽重的一腳！”
    “我也恨她，恨她為什麽不要我，把我留在林家……事到如今，也不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了……都怪我吧，都算在我頭上吧！”
    林冰雪的聲音越來越尖銳。
    似乎，她要為李芳出頭。
    也就在這時，李芳顫顫巍巍的從地上坐了起來。
    林冰雪見狀，馬上扶著她，一副無比關心的模樣：“你撐一撐，我們去醫院……”
    虛情假意的。
    雖然李芳知道，林冰雪是演的，可是她也心甘情願的吃這一套。
    畢竟這是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女兒啊。
    “去不了了，也沒必要去了，”李芳回答，“我作惡多端，這是我該得的報應。”
    李芳吊著最後一口氣，一邊吐血，一邊端端正正的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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