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歌回答：“我在禦園。”
    手機那頭沉默了好幾秒。
    “有空嗎？”宋雨盼問，“我來找你，小酌兩杯？”
    林惜歌答應了：“好。”
    掛了電話，林惜歌一轉身，一抬頭，就看見慕朝然站在樓梯中間處。
    一雙黑眸幽幽暗暗的，直直望著她。
    “要出門？”他薄唇微啟。
    “對。”
    “去哪，幾點回來。”慕朝然又問，“跟誰。”
    林惜歌蹙著眉：“你在查崗嗎？”
    這是她的自由，他為什麽要知道得這麽清楚！？
    慕朝然也皺起了眉：“你以為我想查崗？”
    “那你……”
    “你不在家，要是寒時問起來，我該怎麽回答？”慕朝然挑眉，“一問三不知嗎？”
    林惜歌臉一熱。
    原來他是為了應付寒時。
    她還以為……他幹涉她的生活和聚會呢。
    是不是有點自作多情啊。
    林惜歌趕緊低下頭，移開目光，緩解著尷尬。
    “我跟雨盼出去玩，會盡量早點回來的。”林惜歌說，“不過我可能趕不上寒時睡覺的時間了，就麻煩你照顧他吧。”
    慕朝然什麽都沒有再說，轉身上樓了。
    宋雨盼來的很快。
    林惜歌坐進了車內。
    “你怎麽住禦園了。”宋雨盼問，“你和慕朝然……”
    “雨盼，其實你最懂我為什麽會住在這裏的。”林惜歌笑笑，“以前也住過，不是嗎？”
    宋雨盼的臉色變了變。
    “有些事，爸媽已經告訴我了，”林惜歌繼續說道，“隻是還沒有將來龍去脈一五一十的詳細說出來，怕我一時半會兒無法接受，消化不了。”
    宋雨盼歎了口氣，默默的踩下油門，開著車，前往目的地——
    一家清吧小酒館。
    台上，歌手抱著吉他在唱著知名的流行歌曲。
    林惜歌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燈光照在她的臉上，有些灰暗。
    宋雨盼連連歎氣：“唉！唉！哎呀！”
    林惜歌隻當做沒聽到，也沒有看見，安安靜靜的。
    “其實吧，我……”宋雨盼臉上都是糾結，“我，我是真的很早很早就想要告訴你所有真相的，但是……這，這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我不能任性。”
    “惜歌，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可你也是伯父伯母的女兒，我要顧及你的家人的感受。我們認識這麽久了，我的性格你最清楚的，藏不住半點心眼子。”
    說著，宋雨盼起身坐到了她的身邊，握住她的手，半是撒嬌半是哀求的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先跟你道歉，你別生我氣……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林惜歌還是不吭聲。
    宋雨盼就抱著她的整隻手臂，倒在她的肩膀上，蹭啊蹭的。
    “惜歌，我們二十多年的閨蜜情了，你不會真的生我氣吧？”
    “我道歉了，我跟你認錯，哎呀哎呀，寶貝，親愛的，我最最美麗的惜歌，你跟我較勁幹什麽呢？”
    “我跟你發誓，我真的沒有半點想騙你的意思，都是……唉，唉，主要是複雜得過頭了啊。”
    “寶貝，你看我，你看看我。”
    宋雨盼一個勁的往林惜歌麵前湊。
    林惜歌就是不看她。
    沒辦法，宋雨盼隻好強行將她的頭掰到自己麵前。
    “你想知道什麽，我說，我都說，嗚嗚嗚嗚，別氣了，”宋雨盼使勁的求著饒，“你忍心看我這麽低聲下氣的麽……我絕對是站在你這邊，希望你快樂幸福的呀寶貝。”
    林惜歌幽幽的歎了口氣。
    宋雨盼更自責了：“對不起對不起。”
    “其實，我都明白，”林惜歌說，“你們有你們的苦衷。”
    “是啊是啊，你理解就好。”
    “但是——”林惜歌話鋒一轉，“向沉毅不是寒時的親生父親，慕朝然才是。這件事你明明一早就可以告訴我，讓我知道的。”
    “哎呀，我當時來晚了啊！”
    “來晚了？”
    宋雨盼點點頭：“可不！”
    說起往事，宋雨盼就有一肚子的苦水要倒。
    而且她憋了足足五年了！
    “你住院了，我跑去醫院看你，我一進去，你爸媽和向沉毅都在了。”宋雨盼開始澄清，“我都不知道你失憶了，也不知道你為什麽好端端的，突然就出事，火急火燎的趕來。”
    林惜歌有印象。
    她剛失憶，半躺在病床上，出現在她麵前的每一個人都是陌生的。
    雨盼的確是晚到的那一個。
    “我一來，伯父伯母就給我使眼色，非要說向沉毅是你的未婚夫，你懷著他的孩子，那我……我總不能跟他們唱反調吧。”宋雨盼手一攤，“再說，慕朝然也失憶了，對你壞著呢，我難道還撮合你和慕朝然？那不是更添亂。”
    “慕朝然……”林惜歌問，“他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就是你看到的那樣啊。”
    “他自始至終都是那個德行和性格嗎？”
    宋雨盼點點頭：“對！”
    “那，”林惜歌小心翼翼的，斟酌著用詞，“他對我，也是和對別人一樣嗎？”
    沒有特殊？
    沒有特別？
    那她為什麽會嫁給他呢？他哪點吸引了她，征服了她？
    “還是不一樣的。”宋雨盼咳了咳，“但這種不一樣……嗯……怎麽說呢……”
    是裝出來的啊！
    慕朝然是為了娶林惜歌，在乎林家的家世背景，才會熱烈追求，表現出一個完美丈夫的形象。
    可是後來，來到海城，慕朝然又是真心實意的愛著林惜歌了。
    人是變化的。
    愛情也是。
    “雨盼，你就告訴我，站在你的角度來說，我嫁給慕朝然……到底是對還是錯。”
    宋雨盼被問懵了。
    “我……我的角度？”
    “對。”林惜歌點頭，“如果你是我，你會喜歡慕朝然身上的哪一點？”
    宋雨盼咽了咽口水，連連擺手，還不停的搖頭：“閨蜜的老公，我怎麽可能喜歡呢。”
    “我是說如果。”
    “如果也不行，我壓根就沒往那方麵想。”
    林惜歌哭笑不得：“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
    “我明白，”宋雨盼回答，“但我也不可能喜歡慕朝然。首先他那張撲克冰塊臉，我在見他的第一麵就跑了十萬八千裏，壓根不會招惹。當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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