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腳步不自覺的慌亂時，又不小心將旁邊的花盆給碰倒了。
    砰——
    又是一聲沉重的悶響。
    包廂裏突然連續的發出好幾聲巨大的聲響，外麵的人自然都聽到了。
    尤其是守在門口的服務員。
    但是，茶樓裏的工作人員都知道，這間包廂裏是慕總在見重要的客人，所以，沒有得到允許，不能夠隨便進入。
    免得驚擾了慕總。
    所以，服務員隻是敲了敲門，輕言細語的詢問道：“慕總，請問需要幫助嗎？”
    “……不用！”
    “好的慕總。”
    服務員收回手，當作無事發生。
    慕朝然皺著眉頭，看著地上的碎片。
    這該怎麽收拾才好。
    何韻也沒有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一幕，都忘記要哭了，愣愣的看著慕朝然，眼淚還掛在眼睫毛上。
    她趕緊擦了擦，站起身：“哎，都怪我，是我不好，你是想來安慰我，所以才會碰倒了這麽多的東西……沒關係，我來收拾吧。”
    “是我沒這個福氣，本來你都想關心我的，結果……哎，哎。”
    何韻解著圍，尷尬的笑了笑。
    慕朝然一言不發。
    就在這個時候，包廂的門卻突然被人從外麵推開。
    “發生什麽事了？你們還好吧？”
    林惜歌毫無征兆的，就這麽直接衝了進來。
    她在隔壁，聽到這乒乒乓乓轟隆隆的聲音，哪裏還坐得住啊。
    她一邊往這個包廂裏跑，一邊想……
    到底是出了什麽事，會弄出這樣大的動靜。
    難不成，慕朝然發脾氣了？摔東西了？
    不至於吧，他知道她在旁邊，顧及到她的想法，他都不會如此的亂發脾氣。
    那，那是何韻幹的？
    何韻做什麽了？ 被刺激到了？
    林惜歌趕緊過來看看，生怕出什麽事。
    因為這次見麵，是她撮合的，她有直接的責任啊！
    可千萬不能鬧出大事來，不然她沒辦法收場。
    結果林惜歌一進來，看見的是慕朝然和何韻麵對麵站著，正一臉愕然的看著她。
    林惜歌也懵了。
    地上都是茶杯的碎瓷片，還有散落的水果等，基本上無法下腳。
    林惜歌一下子過來也不是，離開也不是，隻能尷尬的站在門口。
    “老婆？”
    慕朝然率先出聲，避開腳下的雜物，朝她走去。
    林惜歌眨了眨眼。
    等慕朝然走到跟前了，她才一邊往他懷裏靠，一邊小聲說道：“我，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我這就走？”
    她作勢要轉身，慕朝然卻扣住她的腰肢：“來都來了，還走什麽。”
    “可是……你們，你們要繼續聊天。”
    她在的話，會不方便吧。
    母子之間有些話不好說了。
    “你在，我們也能聊天。”慕朝然回答，“過來吧。”
    林惜歌隻能順從著他的意思。
    她揚起笑容看向何韻，打著招呼：“伯母……伯母好。”
    這麽稱呼，應該不會出錯吧。
    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叫。
    何韻笑著點點頭，仔細的打量著林惜歌。
    溫柔，漂亮又有氣質，原來兒子喜歡這種類型的。
    而且，還這麽有福氣，出身名門又能婚姻幸福……
    簡直是何韻理想中的人生啊。
    林惜歌被她看得都有點不好意思了，低下頭移開目光，看著腳下。
    “我……我在隔壁，”林惜歌主動說道，“聽見這裏乒乒乓乓的響，擔心出事了，所以就過來看看。”
    她又趕緊解釋：“我沒有偷聽啊監視之類的意思，我就是在隔壁等慕朝然……一起回家。”
    何韻點點頭：“嗯，我明白。”
    何韻也解釋著：“其實是我不好，我一時間沒控製住情緒，哭得太厲害。朝然想給我遞紙巾，起身時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東西，然後才會發出大動靜。”
    “沒嚇到你吧？”何韻小心翼翼的問，“沒事沒事，都沒事，好著呢。”
    林惜歌這才知道巨大聲響的原因。
    她嗔怪的看向慕朝然，嘀咕了一句：“怎麽這麽不小心啊，注意點兒……”
    “好的老婆，下次一定注意。”
    “我跟你說認真的呢，油腔滑調。”
    慕朝然回答：“我很認真。”
    林惜歌又瞪了他一眼。
    礙於何韻還在這裏，她不好說太多，顯得打情罵俏似的，所以她悄悄伸手繞到慕朝然的後背，擰了他一下。
    慕朝然麵無表情。
    “坐吧坐吧，”何韻說，“朝然說的對，都來了哪裏還有走的道理。”
    林惜歌隻能點點頭：“真是不好意思，打擾了。”
    “不，說明我這一趟來得更值了，可以見到朝然，還可以見到你。”
    何韻心裏想，要是，要是能夠見到林寒時的話，那就更好了。
    但這句話，她隻敢在心裏想。
    慕朝然和林惜歌坐下，何韻坐在對麵。
    她擦了擦眼淚，情緒已經平穩了，不再哭泣，隻是眼睛還泛著紅。
    “朝然，我繼續回答你剛才的問題，”何韻說，“我為什麽在夜店上班，陪酒，唱歌，幹一些人家瞧不上又唾棄但來錢快的工作。”
    林惜歌一聽，都不自覺的坐直了身體。
    她也想知道是什麽原因。
    而且，雖然何韻現在年紀大了，年過五十，但看起來比同齡人也要顯得年輕很多，風韻猶存。
    從五官上來看，年輕時絕對是個大美人。
    “因為，”何韻的聲音很是哽咽，還有些顫抖，“我，我需要錢，給我爸治病。”
    空氣都沉重了，變得凝固。
    隻有何韻的聲音響起。
    “醫院就像是一個無底洞，永遠有交不完的錢，收不完的費用。我哪裏負擔得起，又沒人願意借我，所以隻能在中介的介紹下，去當起了陪酒女。”
    “陪一場酒，算下來我能賺個幾千塊，好的時候都能上萬。也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我遇見了你爸爸。”
    慕父那時候，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有錢又年輕，還有著慕家少爺的名頭，基本上是過著揮金如土的生活。
    而何韻，正缺錢。
    一個是風流倜儻的富家少爺，一個是貧窮無依無靠的陪酒女。
    就這樣，兩個人幹柴烈火，一發不可收拾。
    不用何韻細說，慕朝然和林惜歌也都能明白這其中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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