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現在認錯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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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家別墅的會客廳裏,水晶吊燈將整個空間照得通明。
    趙昀清站在落地窗前,手中的青花瓷茶杯被他狠狠摔向地麵,"啪"的一聲脆響,碎片四濺。
    “溫梨什麽意思?”他額角青筋暴起,聲音因憤怒而顫抖,“真以為我們趙家是吃素的?!”
    陳悠寧蜷縮在真皮沙發上,保養得宜的雙手緊緊攥著丈夫的袖口。
    她那雙哭紅的眼睛已經腫得像核桃,精致的妝容早就花了,“老公……”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你快想想辦法啊!一琛從小錦衣玉食的,現在在看守所裏……他哪受過這種罪啊……”
    窗外突然劃過一道閃電,隨即是轟隆的雷聲。
    暴雨將至的悶熱讓整個房間都顯得格外壓抑。
    趙昀清陰沉著臉,從西裝內袋掏出手機。
    他的手指在通訊錄上滑動,最終停在"周副市長"的名字上。
    電話接通前,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喂,老周,是我。”他壓低聲音,目光警惕地掃過房間每個角落,“我兒子的事,你得幫幫忙……”
    電話那頭傳來翻動文件的聲音,然後是長久的沉默。
    趙昀清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一下比一下重。
    “老趙……”周副市長的聲音終於響起,卻帶著前所未有的疲憊,“不是我不幫,這次……你們真的惹錯人了。”
    趙昀清的手猛地收緊,指節泛白。
    他下意識看向妻子,發現陳悠寧正死死盯著他,眼中滿是希冀。
    “什麽意思?”趙昀清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八度,“在這兒還有我們趙家擺不平的事?”
    “裴琰……”周副市長頓了頓,似乎在斟酌用詞,“比你們想象的更厲害,更冷血無情,他出手了誰也管不住,也管不了,我勸你們,認栽吧。”
    電話被掛斷的忙音在寂靜的房間裏格外刺耳。
    趙昀清的手不受控製地發抖,手機被他狠狠的砸在了地板上。
    “老公?”陳悠寧撲過來抓住他的手臂,“老周怎麽說?他能幫一琛嗎?”
    趙昀清沒有回答。
    他機械地走到酒櫃前,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威士忌,仰頭一飲而盡,側臉的樣子像極了裴琰。
    酒精灼燒著喉嚨,卻澆不滅他心頭的不安,“他說,裴琰是個厲害的,惹了他,誰也幫不了。”
    陳悠寧突然捂住胸口,臉色煞白,“裴琰……”
    她無意識地喃喃自語,這個名字像一把鑰匙,正在撬動她記憶深處某個塵封已久的匣子。
    “你怎麽了?”趙昀清皺眉看向妻子。
    “我……我不知道……”陳悠寧的指尖深深掐進掌心,“就是覺得……這個名字好熟悉……”
    一陣劇痛突然襲來,她眼前閃過零碎的畫麵:醫院走廊……嬰兒的哭聲……一個模糊的男人背影……但這些碎片轉瞬即逝,她怎麽抓也抓不住。
    趙昀清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他煩躁地扯開領帶,“我得再找人……”
    就在這時,管家匆匆推門而入,手裏捧著一個精致的黑色禮盒,“老爺,剛剛有人送了這個來……”
    趙昀清一把奪過盒子,粗暴地扯開緞帶。
    當他看清裏麵的東西時,整個人如遭雷擊,一疊照片,照片上他的寶貝兒子趙一琛正鼻青臉腫地蜷縮在看守所的角落裏,而更可怕的是……
    “這是什麽?!”他顫抖著抽出一張監控截圖,上麵清晰地顯示趙一琛正在對一個孕婦施暴。
    那個孕婦的臉被拍得清清楚楚,正是裴琰的妻子梨梨。
    陳悠寧湊過來看了一眼,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
    她踉蹌著後退,撞翻了茶幾上的花瓶。
    趙昀清的麵容也扭曲起來。
    他終於明白為什麽裴琰會如此憤怒,也終於明白為什麽連周副市長都不敢插手這件事。
    他以為上次把他從警局帶出來之後,他已經放棄了,沒想到他還是死性不改。
    窗外的暴雨終於傾盆而下,雨點猛烈地拍打著玻璃,像是上天對趙家的審判。
    陳悠寧盯著照片上兒子猙獰的麵孔,喉間突然泛起腥甜。
    她踉蹌著扶住沙發扶手,指甲深深摳進真皮紋路裏,眼前的畫麵卻越來越模糊監控截圖上溫梨護著肚子的模樣。
    “一琛他……怎麽能……”她嘴唇哆嗦著說不出完整的句子,太陽穴突突直跳。
    趙昀清摔了照片要去扶她,指尖剛碰到她胳膊,就見她眼皮猛地一翻,整個人像片落葉般軟倒下去。
    “悠寧!”趙昀清驚得跪倒在地,掐著妻子的人中拚命喊。
    管家慌忙衝過來按亮落地燈,暖黃的光裏,陳悠寧蒼白的臉毫無血色,鬢角的碎發被冷汗粘在皮膚上。
    她無意識地囈語著“裴琰……孩子……”,指尖還痙攣般攥著半張照片邊角。
    窗外驚雷炸響,雨點砸在玻璃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
    趙昀清摸出手機手抖得幾乎按不準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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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護車!快叫救護車!”他衝管家怒吼,掌心卻被陳悠寧掐出了血印。
    ……
    晨光透過落地窗灑進病房,裴琰修長的手指緩緩翻開那份還帶著油墨味的文件。
    認罪書上的每一個字都工整得近乎刻意,最後一頁"趙一琛"三個字的簽名甚至帶著明顯的顫抖痕跡。
    “嗬。”裴琰的冷笑讓室溫驟降,他指尖重重戳在簽名處,“現在知道怕了?”
    鋼筆字跡在他指腹下暈開一片墨漬,像幹涸的血跡。
    助理林紹北屏息立在辦公桌前,注意到老板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在陽光下泛著冷光那是裴總從不離身的東西,自從溫小姐親手為他戴上後。
    “裴總……”他謹慎地遞上燙金請柬,“趙家今早派人送來這個,說願意賠償溫小姐的所有醫療費、精神損失費,數字隨您開。”
    請柬上趙家的家徽燙得刺眼,是純金壓製的。
    裴琰突然將認罪書摔在桌上,"啪"的聲響驚飛了窗外停駐的麻雀。
    他起身走到窗前,背影繃成一道淩厲的直線。
    玻璃倒影中,他的眼神讓林紹北不自覺後退了半步。
    “醫療費?”裴琰的聲音輕得像在自言自語,“梨梨半夜驚醒時的冷汗怎麽算?難產大出血怎麽算?受的那些苦怎麽算?”
    他轉身時,眼底翻湧的暴戾讓林默瞬間白了臉。
    辦公桌上的內線電話突然響起,月嫂溫柔的聲音傳來,“裴先生,太太和寶寶們醒了。”
    裴琰周身的戾氣肉眼可見地消散。
    但當他重新看向那封請柬時,眼神又恢複了令人膽寒的冰冷。
    “告訴趙家。”他拿起鋼筆,在認罪書上劃出一道貫穿整頁的墨痕,“現在知道錯了?”
    筆尖在實木桌麵上戳出深深的凹痕,“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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