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奸佞複起厄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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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歲晚在刺鼻濃烈的消毒水氣味中悠悠醒來,指尖那彈殼吊墜帶來的灼痛如針般尖銳,清晰地殘留著。
頭頂的白熾燈管嗡嗡作響,那聲音好似一隻惱人的蒼蠅在耳邊不停盤旋。
秦斯禮軍裝前襟的銅扣,在透過窗戶灑進的晨光中,閃耀著刺眼的光芒,在她視網膜上烙出模糊卻又熾熱的光斑。
“靈泉...”她下意識地抬手摸向鎖骨間的紅痣,掌心觸碰到的卻是冰冷得如同冬日寒鐵般的葡萄糖輸液管。
病房鐵櫃的玻璃倒影裏,那些燃燒的賬冊灰燼,宛如神秘的金色精靈,竟凝結成幾行暗金小字,在熹微的晨光中若隱若現,閃爍不定。
“砰!”清脆而響亮的搪瓷缸摔碎聲從走廊傳來,如同在寂靜的空間裏突然炸響的鞭炮。
“雲廠長必須給個說法!”一道沙啞且憤怒的吼聲穿透門板,仿佛一頭被激怒的野獸在咆哮:“我閨女喝了你們廠的營養劑,胳膊上全是紫斑!”
秦斯禮及時按住她欲起身的肩膀,軍用皮帶扣堅硬地硌著她的肩膀,疼得她忍不住皺了皺眉。
他俯身調整輸液管時,喉結在繃緊的頸線上上下滾動,溫熱的氣息如輕柔的微風拂過她的耳畔:“楊警官帶著防疫站的人去廠裏了,現在外麵聚集了七十多個居民。我在後牆槐樹下備了自行車。”
雲歲晚記得,小時候爺爺曾給她講過一個神秘的傳說,說是在古老的山林中,有一眼靈泉,擁有著神奇的力量。
後來她在一次機緣巧合下,竟發現了這靈泉空間。
不過,這靈泉空間的力量並非隨時可用,隻有在她內心極度渴望、且周圍環境相對安靜的時候,才能施展部分能力。
廠區鐵門被熾熱的太陽曬得發燙,隔著秦斯禮的軍裝外套,雲歲晚都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滾燙,仿佛能聽到人群中憤怒的低語和躁動的腳步聲交織在一起。
不知誰砸來的爛菜葉,帶著一股腐臭的味道,粘在“先進企業”銅牌上,暗紫色的汁液如同蜿蜒的小蛇,順著“雲”字筆劃緩緩往下淌,像極了靈泉空間裏那些發狂的毒蘑菇。
“還我兒子命來!”裹著藍頭巾的婦女突然像一頭失控的蠻牛般衝破警戒線,皸裂的手掌用力拍在吉普車引擎蓋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雲歲晚一眼就認出這是東街豆腐坊的趙嬸——她兒子明明是得了急性腦膜炎。
此時,雲歲晚偶然得知,陳記者與一個想要搶占他們工廠市場份額的競爭對手勾結在了一起。
那個競爭對手為了謀取利益,指使陳記者製造各種負麵新聞,企圖搞垮雲歲晚的工廠。
陳記者的攝像機鏡頭詭異地轉向人群死角,那裏站著個穿的確良襯衫的男人。
當那人抬手扶眼鏡時,雲歲晚分明看見他腕口露出一截暗紅胎記,與空間賬冊灰燼中顯現的“陳”字批注如出一轍。
“請大家冷靜!”楊警官的喇叭聲混著尖銳的警哨聲此起彼伏,“我們已經在檢驗...”
秦斯禮突然反應迅速地將她往身後一拽。
某個冒著白煙的玻璃瓶擦著她的發梢呼嘯飛過,在吉普車輪胎旁炸開,沸騰的顯影液濺在水泥地上,發出滋滋的聲響,刺鼻的硫磺味瞬間彌漫開來,雲歲晚瞳孔驟縮——這刺鼻的硫磺味,分明是暗算她那日見過的藥水!
深夜的廠長辦公室,清冷的月光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子,在封條上割出慘白的裂痕。
雲歲晚輕輕摩挲著被查封的賬本,靈泉空間的霧氣如同縹緲的紗幔,突然從指縫溢出,在牛皮紙封麵洇出幾道金線。
那些被焚毀的進貨單竟在虛空中重組,最終定格在某頁被撕毀的票據邊緣——半枚鮮紅的指印正壓在“劉”字簽章上。
“喝點薑茶。”秦斯禮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身後,軍用水壺還帶著他體溫的溫熱。
他沾著機油的手指緩緩劃過那些金線,在觸到紅指印時突然頓住:“這是...汽車修理廠的記賬單?”
雲歲晚望著窗外紛紛揚揚飄落的雪花,想起三個月前劉翠花侄子開張的汽修店。
當時那輛來送賀禮的解放卡車,似乎裝著印有防疫站標誌的木箱...
“秦同誌!”楊警官的敲門聲如同驚雷般驚飛了電線上的麻雀,“省報記者要補充采訪,您看...”他警服肩章上不知何時沾了片槐樹枯葉,邊緣泛著不自然的靛藍色。
雲歲晚借著攏頭發的動作,將空間裏新長的解毒草葉塞進秦斯禮掌心。
當她的指尖擦過他胸前的彈殼吊墜,那金屬突然輕微震顫,在清冷的月光下映出幾不可見的篆文——正是靈泉古樹上曾浮現的“同心”二字。
結束了深夜在實驗室的緊張調查後,雲歲晚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離開。
她的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每走一步都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想到即將去菜市場調查,她的內心既充滿了期待,又有些許緊張。
走出實驗室,清晨寒冷的空氣如同一麵冰牆,猛地撞在她的臉上,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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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路燈還散發著微弱的光,街邊的店鋪陸續開始開門,偶爾有早起的行人匆匆走過,逐漸熱鬧起來的街道卻讓她感覺更加孤獨和疲憊。
次日清晨,雲歲晚裹著粗布頭巾出現在菜市場。
賣魚攤那濃烈的腥氣如同無形的繩索,緊緊地纏住她的鼻子。
她隱隱約約聽見兩個挎菜籃的婦女正壓低聲音:“聽說了嗎?雲廠長在實驗室養著五毒呢,那營養劑都是...”
“大妹子,稱半斤苦菊。”她突然揚聲,指腹在紙幣上悄悄抹了靈泉露珠。
當攤主老周找零時,銅錢突然在掌心彈跳起來——這人在說謊!
雲歲晚緊緊盯著他指甲縫裏的藍色染料,腦海中立刻浮現出陳記者那件被顯影液染色的的確良襯衫。
雲歲晚將十二份舉報信在辦公桌上攤開,泛黃的紙張在穿堂風裏發出簌簌的聲響,如同老人的歎息。
秦斯禮站在她身後,軍裝袖口沾染著夜露的涼意,手指輕輕劃過那些用紅藍鉛筆圈出的字句。
“你看這裏。”她突然按住第三頁的批注,玻璃台板倒映著眼底跳躍的碎光,“趙嬸說孩子是上個月七號發病,但防疫站的封條是十五號才貼的。”指尖順著墨跡緩緩遊走,在台燈昏黃的光線下拖出細長的影子,“還有王大伯舉報的過期原料,對應的是我們廠區擴建停產的日期。”
秦斯禮俯身時,彈殼吊墜擦過她的發梢。
那些溫熱的金屬紋路忽然沁出幾縷金絲,在舉報信上織成蛛網般的脈絡。
雲歲晚呼吸微微一滯——那些被靈泉標記的日期,竟與劉翠花汽修廠運輸台賬完全吻合。
“不是巧合。”她抓起鋼筆在日曆上疾書,墨汁在四月十七日那格暈染開來。
這個被紅圈標注的日子,既是陳記者發表報道的日期,也是靈泉空間裏毒蘑菇突然瘋長的時刻。
窗外暮色漸濃,晚風如同一隻無形的手,卷著槐樹葉拍打窗欞,發出清脆的聲響。
秦斯禮忽然握住她顫抖的手腕,指腹的槍繭輕輕蹭過跳動的脈搏:“你三天沒合眼了。”軍用水壺擰開的聲響在寂靜的房間裏格外清晰,枸杞混著靈泉水的清甜瞬間漫過舌尖。
雲歲晚抬頭要說話,卻撞進他映著燈火的瞳孔。
那些細碎的光斑裏搖曳著她的倒影,連同牆上晃動的樹影都溫柔得不可思議。
秦斯禮替她攏起散落的發絲時,彈殼吊墜突然發出蜂鳴般的震顫,在兩人交錯的呼吸間劃出金色弧光。
“當啷——”鐵皮櫃頂的搪瓷缸突然傾倒,泡著藍色槐樹葉的水漬在舉報信上洇開詭異的圖騰。
雲歲晚觸電般抓起那片濕漉漉的樹葉,葉脈間靛藍色的紋路竟與陳記者襯衫染料的色號分毫不差。
深夜的實驗室還殘留著封條撕裂的刺鼻膠味。
雲歲晚將顯微鏡對準培養皿裏的藍色物質,靈泉空間的霧氣在鏡筒裏如同幽靈般流轉。
當八百倍鏡片聚焦的瞬間,那些結晶突然爆開成星雲狀,與賬冊灰燼中顯現的“陳”字筆鋒驚人相似。
“找到了!”她猛地轉身,實驗袍帶翻了試劑架。
秦斯禮眼疾手快接住墜落的玻璃瓶,沸騰的液體在他指間騰起白霧——正是當日襲擊他們的硫磺藥水。
兩人在翻湧的霧氣中對視,吊墜的金光突然大盛。
雲歲晚看見他瞳孔裏映出自己額角的細汗,還有那些在金光中浮現的古老篆文。
秦斯禮喉結滾動,帶著槍繭的拇指輕輕擦過她眼下青影:“我陪你去。”
晨霧未散時,雲歲晚裹著粗布頭巾蹲在菜市場角落。
賣豆腐的板車軲轆軋過青石板,發出沉悶的聲響。
她緊緊盯著陳記者常光顧的早點鋪,油鍋裏翻騰的油條突然扭曲成運輸車的形狀。
當那個穿灰中山裝的身影出現時,靈泉空間的霧氣突然在她掌心聚成羅盤。
陳記者的牛皮公文包邊角沾著靛藍色粉末,走起路來右肩明顯下墜。
雲歲晚眯起眼睛——這種重心偏移,隻有長期單肩扛攝像機的人才會形成。
但此刻他肩上分明空空如也。
賣魚攤的老板娘突然提高嗓門:“陳記者又來拍新聞啊?”雲歲晚順勢望去,發現陳記者扶眼鏡的手腕在發抖,表帶勒出的紅痕間隱約可見暗紫色斑點,與她救治過的中毒患者如出一轍。
秦斯禮的體溫從身後貼近,軍裝紐扣抵住她的脊背。
他往她手裏塞了塊溫熱的烤紅薯,熱氣蒸騰間低聲耳語:“汽修廠後院停著輛改裝過的解放卡車,車鬥有防疫站的標識。”
雲歲晚掰開紅薯的動作頓住,金黃的薯芯滲出蜜汁。
那些粘稠的液體在晨光中閃爍,讓她突然想起被汙染的靈泉水——當陳記者接過油條時,袖口露出的暗紅胎記正對著朝陽,宛如賬冊上那枚猩紅的指印。
暮色四合時,雲歲晚站在廠區水塔上。
望遠鏡裏,陳記者正在郵局門口來回踱步,公文包換成了鼓鼓囊囊的帆布包。
當最後一縷夕陽掠過對麵百貨公司的玻璃櫥窗,有個戴藍頭巾的身影突然從巷口閃過,帆布包瞬間換了主人。
秦斯禮的呼吸突然加重,他指著百貨公司三樓:“反光。”雲歲晚調整焦距,看見某扇窗戶裏伸出的望遠鏡正對著郵局——鏡片在暮色中泛著詭異的藍光,與劉翠花侄子上周采購的醫療窺鏡型號完全一致。
夜風卷著碎雪掠過生鏽的鐵梯,發出尖銳的呼嘯聲,雲歲晚感覺彈殼吊墜在衣領間發燙。
當那個藍頭巾拐進國營照相館時,秦斯禮突然將她拉進陰影裏。
他的軍大衣裹著兩個人的體溫,有力的心跳聲震得她耳膜發麻:“等打烊。”
照相館櫥窗裏,陳記者與女勞模的合影正在褪色。
雲歲晚盯著照片邊緣的暗房紅簾,忽然想起被顯影液腐蝕的吉普車輪胎——那些翻卷的橡膠紋路,與此刻晃動的門簾褶皺驚人地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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