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用最冷漠的態度,說著最讓她心慌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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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嗤”的一聲輕響,皮肉被割開的瞬間,鮮紅的血珠便爭先恐後地湧了出來,順著白皙的手臂蜿蜒而下,很快匯成細細的血溪流到手腕,再滴落在醫院光潔的地上,綻開一朵朵刺目的紅。
    “你看,”她疼得額頭瞬間冒出冷汗,卻強撐著勾起嘴角,聲音帶著顫抖卻依舊倔強,“病人,我現在也是了。這樣……你是不是也能對我溫柔一點?”
    嶽霖衝上前一把奪過她手裏的匕首扔在地上,反手緊緊按住她流血的傷口,指縫間很快被溫熱的血液浸透。
    他的聲音提高了幾分唄,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意:“李以澄!你瘋了嗎!”
    鮮血還在不斷從指縫間往外滲,嶽霖看著那片刺目的紅,雙眉緊鎖。
    剛才對她的那點無奈和責備,此刻全被她這種小孩子般自殘行為所震驚。
    他低頭吼道:“誰讓你這麽作踐自己!跟我去處理傷口!”
    李以澄卻掙了掙,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混著冷汗滑過臉頰:“你管我……反正我怎麽樣,你從來都不在乎……”話雖如此,被他緊緊按住傷口的力道,卻讓她莫名感到一絲微弱的暖意,隻是那點暖意很快就被手臂上的劇痛和心裏的委屈淹沒了。
    嶽霖的指腹被血浸得發黏,力道不自覺又重了幾分,疼得李以澄悶哼一聲,眼淚掉得更凶。
    他盯著她泛紅的眼眶,喉結滾動得厲害,聲音裏的怒意幾乎要溢出來:“我不在乎?我現在按住你傷口的手是擺設?”
    這話像帶著刺,紮得李以澄渾身一顫。
    她想反駁,想說這根本不算什麽,可看著他指縫間不斷湧出的血,那些刻薄的話堵在喉嚨口,變成了帶著哭腔的嗚咽:“那又怎樣……你對我好,不過是怕我哥找你麻煩……”
    嶽霖的眉峰擰成了疙瘩,視線掃過地上那片刺目的紅,又瞥了眼緊閉的病房門——方晴還在裏麵,他不能在這裏耽擱太久。
    作為臥底,他必須時刻保持冷靜,可李以澄這副自毀式的模樣,讓他胸腔裏像堵了團火,燒得他理智發緊。
    “跟我去處理傷口,現在,馬上。”
    他的聲音冷硬如鐵,不帶半分商量的餘地。說著便鬆開按在傷口上的手,反手要去拉她,卻被李以澄猛地甩開。
    “不去!我的死活跟你無關,你反正心裏也沒有我這個未婚妻,在你得麵前我還不如一個剛認識的女孩子。你對別人的體貼都遠勝過對我。”
    她往後退了半步,傷口被牽扯著,疼得她踉蹌了一下,卻依舊梗著脖子,“我就在這兒等著,等血流幹了,看你會不會……”
    話沒說完,嶽霖突然俯身,手臂一伸便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他的動作又快又穩,手臂箍在她膝彎和後背,力道大得讓她動彈不得。
    李以澄驚得尖叫,手腳並用地掙紮,高跟鞋的鞋跟在他背上劃出幾道淺淺的印子:“嶽霖!你放開我!你這個混蛋!”
    他充耳不聞,抱著她徑直往處置室走。路過病房時,他刻意放輕了腳步,生怕驚動裏麵的人。
    李以澄的眼淚蹭在他胸前的襯衫上,暈開一小片濕痕,混著手臂上滴下來的血,紅得刺眼。
    “你放我下來……”她的聲音軟了些,帶著濃濃的委屈,“我自己能走……”
    嶽霖低頭看了她一眼,眼底沒有半分波瀾,隻有不容置喙的強硬:“安分點,別逼我用更糟的方式帶你走。”
    嶽霖抱著李以澄走到護士台時,值班護士正低頭寫著記錄,抬頭看見這副景象嚇了一跳——男人懷裏的女人臉色慘白,手臂上的血浸透了衣袖,順著指尖往下滴,在光潔的地板上拖出一道斷續的紅痕。
    “快!處理傷口!”嶽霖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急切,額角的青筋微微跳著。
    他刻意避開護士探究的目光,將李以澄放在旁邊的推床上,動作卻沒放輕,像是在無聲地警告她安分。
    李以澄還在抽噎,被他按在推床上時掙紮了一下,傷口的劇痛讓她眼前發黑,隻能死死攥著床單。
    她看著嶽霖退到兩步開外,背對著她跟護士低聲交代著什麽,側臉線條冷硬得像塊石頭,連一個回頭的眼神都欠奉。
    護士很快推著她往處置室走,路過嶽霖身邊時,李以澄賭氣似的別過臉,卻還是用餘光瞥見他指尖沾著的血——那是她的血。
    心裏剛泛起一絲說不清的漣漪,就聽見護士輕聲問:“先生,您不一起進來嗎?”
    嶽霖的聲音隔著口罩傳過來,冷得像冰:“不用,她配合。”頓了頓,又補充道,“處理幹淨些,別感染。”
    處置室的門被關上,隔絕了他的身影。
    李以澄躺在診療床上,看著頂燈刺眼的光,突然就沒了力氣。
    護士用碘伏消毒時,她疼得渾身發抖,卻死死咬著唇沒再出聲。
    剛才被他抱在懷裏的觸感還殘留在皮膚上,那力道裏的強硬,此刻想來竟比傷口的疼更讓人窒息。
    她知道嶽霖不會進來。
    他是躲著她,就像躲著什麽麻煩的病毒。
    可不知怎麽,想起他剛才那句“別感染”,眼淚又不爭氣地湧了上來——這個男人,總是這樣,用最冷漠的態度,說著最讓她心慌的話。
    門外傳來腳步聲,李以澄的心猛地一跳,以為是他進來了。
    可直到護士包紮完傷口,那腳步聲也沒靠近,反而漸漸遠去,朝著方晴病房的方向。
    她低頭看著纏得嚴實的手臂,那裏還殘留著他按過的溫度。
    原來,他所有的在意,都分了明確的對象。而她,從來都不在那個名單裏。
    “好了,小姐需不需要叫你男朋友過來?”
    護士看著李以澄問道。
    李以澄聽到這裏,冷冷的一笑。
    “哼!男朋友,那是別人家的男朋友吧!不用叫他。”
    李以澄深吸一口氣,壓下喉嚨口的酸意,撐著床沿坐起來,動作牽扯到傷口,疼得她蹙了蹙眉,“我自己能走。”
    護士見她態度堅決,隻好點點頭:“那您慢點,傷口別碰水,明天記得來換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