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怒火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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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最後幾個字,他又開始發顫,不是怕疼,是怕梟霸眼裏那越來越濃的戾氣——他甚至能感覺到那股寒氣從對方腳邊漫過來,凍得自己後背的冷汗都快結成冰了。
他死死閉著眼,等著下一腳落下,卻聽見頭頂傳來梟霸捏緊拳頭的咯吱聲,那聲音比任何打罵都讓人頭皮發麻
“備槍。”梟霸頭也不回,聲音裏的冰碴子似乎能凍裂空氣,“告訴所有人,今晚不睡了。挖地三尺,我也要知道,是誰敢動我裂甲的人。”
最後幾個字,他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帶著血腥氣,在空蕩的堂屋裏盤旋不散。
跪地的男人看著他挺直的背影,隻覺得那背影裏翻湧的不是悲傷,是即將燎原的野火——要把整個金三角燒穿的那種。
此時另一邊,在恐怖分子的頭目家裏,傳出噬骸罵人的聲音,他的麵前跪著一個瑟瑟發抖的男人。
“媽了個巴子的,是誰?到底是誰?老子要扒他的皮,抽他的筋,喝他的血,我的精銳啊,整整十幾名精銳啊,一夜之間沒了。”
噬骸壓製不住內心狂躁的怒火,把茶杯狠狠地砸在地上,瞬間陶瓷碎片灑落一地。
噬骸的怒吼像悶雷在客客廳裏炸開,腳邊的碎瓷片被他狠狠碾在靴底,發出刺耳的咯吱聲。
他猛地轉過身,猩紅的眼珠死死瞪著跪地的男人,青筋在額角突突直跳,似乎下一秒就要崩裂開來。
“廢物!一群廢物!”他一腳踹翻旁邊的矮桌,銅製的酒壺滾落在地,琥珀色的酒液濺了滿地,混著陶瓷碎片蜿蜒成河。
“我養你們這群飯桶有什麽用?連是誰動的手都查不出來!十幾條人命啊,都是跟著我從屍堆裏爬出來的弟兄,就這麽不明不白地沒了?”
他俯身揪住男人的衣領,把他狠狠摜在地上,膝蓋死死頂住對方的胸口,唾沫星子噴了對方一臉:“去查!給我掘地三尺地查!就算是挖遍金三角的每一寸泥,翻遍每一片樹林,也要把那雜碎給我揪出來!我要讓他嚐嚐什麽叫生不如死——把他的骨頭一寸寸敲碎,把他的肉喂野狗,讓他的魂魄在這金三角永世不得安寧!”
客廳外的風卷著沙礫拍打著窗欞,像是無數冤魂在嘶吼。
噬骸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破鑼,每一個字都淬著毒:“查不出來,你們所有人都給我去陪葬!我要讓整個金三角都知道,動我蝕魘的人,下場隻有一個——死無全屍!”
“老大,死的不止是我們的弟兄。還有梟霸的精銳,我估計就是蝕魘哪個雜毛叫人幹的,他向來和炎魔不和,早就想取而代之了,這次這麽好的機會他怎麽可能放過?”
地上的男人怯生生地說完自己的猜測,喉嚨裏像卡著沙礫,剩下的話全堵在舌尖。
“媽的,蝕魘這老狗純屬癡心妄想!金三角這塊地盤上,想把炎魔拉下馬的人多了去了,哪個不是隻敢在背地裏磨牙?真敢動真格的,墳頭草早他媽長到三寸長了!”
噬骸往地上啐了口帶血的唾沫,腳邊的碎瓷片被碾得更碎:“取代炎魔?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炎魔在金三角坐了這麽多年頭把交椅,手裏的槍杆子、腳下的罌粟田,哪一樣是吃素的?當年比蝕魘狠的角色多了去了,一個個不都成了林子裏的肥料?就他那點三腳貓的勢力,也配肖想老大的位置?”
他猛地一腳踹在桌腿上,實木桌子發出痛苦的呻吟:“真當炎魔是吃素的?能讓他活到現在,不過是炎魔懶得跟他計較。等哪天炎魔動了真格,他蝕魘連收屍的人都找不著!”
噬骸扯過牆上掛著的羊皮坎肩甩在肩上,銅扣撞擊的脆響裏裹著戾氣:“這老東西怕是忘了十年前的事了——當年紅蠍子那夥人比他狂,趁著炎魔大人去曼穀的空檔,想燒了主寨的毒品倉庫,結果呢?”
他俯身抓起地上的蛇形令牌,拇指狠狠碾過上麵的蛇眼,銅鏽簌簌往下掉:“三天!炎魔大人隻帶了十五個護衛回來,愣是把紅蠍子的老巢給掀了,最後把那帶頭的家夥吊在界碑上,活活曬成了幹屍。
蝕魘那會兒還跟在紅蠍子屁股後麵搖尾巴呢,現在倒敢學人家扯旗造反?”
地上的男人連忙接話,聲音依舊發顫卻多了幾分底氣:“就是!他蝕魘的地盤連炎魔大人的十分之一都不到,手裏的槍一半是咱們淘汰下來的舊貨,真硬碰硬,不夠咱們塞牙縫的!”
“塞牙縫?”噬骸冷笑一聲,將令牌扔在地上用靴底碾得變形,“給他臉了。”
他走到門口,猛地扯開木門,夜風卷著林子裏的寒氣灌進來,吹得人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去告訴梟霸,讓他把弟兄們的家夥都擦亮了。今晚不用偷偷摸摸,就光明正大地往蝕魘的地盤壓過去——”
他抬手往林深處指了指,指尖在月光下泛著冷光:“讓他見識見識,敢動炎魔大人的人,敢打金三角扛把子的主意,下場比紅蠍子還得慘十倍。我要讓他那片罌粟田,全澆上他自己的血!”
木門在他身後“砰”地撞上,震得牆上的地圖簌簌作響。
地上的男人望著那道消失在夜色裏的背影,隻覺得這晚的風裏,除了血腥味,還多了點什麽——是蝕魘那夥人注定逃不掉的,骨頭渣子都剩不下的結局。
山間的風像帶著冰碴子,一個勁往領口袖管裏鑽。
龍戰、蒼狼、戰狼三人蹲在背風的岩石後,動作麻利地給蔣鑫和何俊川處理傷口。
他們先用匕首挑開黏在皮肉上的染血衣布,又從隨身的水壺裏倒出林間溪流的水,一遍遍衝洗創口上的泥汙和碎木屑,直到露出翻卷的紅肉才停手。
蒼狼捏著早就備好的草藥,在石頭上碾得稀爛,混著剩下的溪水調成糊狀,一股腦敷在傷口上。
戰狼已經撕好了幹淨的布條,等草藥敷妥便迅速纏上去,力道勒得剛好,既不會讓藥糊脫落,又能壓住還在滲血的創麵。
蔣鑫悶哼了一聲,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何俊川則咬著牙沒出聲,指節卻把身下的草皮摳出了幾道印子。
溪水帶著山澗的寒氣,衝在傷口上時像針紮似的疼,但比起失血的眩暈,這點疼反而讓他們清醒了幾分——血總算止住了,布條上的濕痕慢慢變成暗紅,不再往外暈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