鉛彈打在梟霸身後的樹幹上，木屑濺了梟霸一臉，那家夥猛地回頭，砍刀脫手飛了出去，正插在影蠍的小腿上。
    “啊——！”影蠍慘叫著跪倒在地，梟霸趁機撲上來，兩人抱著滾進荊棘叢裏。
    他們互相撕扯著對方的傷口，血混著草汁抹得滿臉都是，影蠍咬掉了梟霸的耳垂，梟霸則生生撕下了影蠍後背一塊肉。
    直到梟霸摸到對方腰間的手槍，頂著影蠍的胸口連開三槍，那片混亂的廝打才戛然而止。
    槍聲漸漸稀落，隻剩下傷兵的呻吟和火焰劈啪的燃燒聲。
    梟霸捂著流血的耳朵站起來，踢了踢影蠍的屍體，對方眼睛還圓睜著，嘴裏含著半塊帶血的皮肉。
    他剛要喘口氣，突然聽見身後傳來狙擊槍的槍聲。
    “砰！砰！”兩槍過後，他轉身時看見自己身後兩個手下被人幹掉。
    對方是一名藏在樹洞裏的狙擊手。
    林間徹底安靜下來，隻有火焰還在舔舐著樹幹，把那些橫七豎八的屍體映得忽明忽暗。
    梟霸和他的手下快速的隱蔽了起來，梟霸目光警惕的從四周掃過，卻始終沒發現剛才開槍的那個人。
    過了好一會，前方隱約傳來腳步聲。
    “老大那邊有人來了！”
    梟霸身邊的一個雇傭兵貼在他耳邊說道。
    此時狂煞帶著他的大部隊正在趕來的路上，影蠍隻是他派出的先鋒。
    “對，槍聲是那邊傳來的，快跟上！”
    隨著狂煞的怒吼，所有人加快了腳步，他們距離梟霸他們越來越近，同時也距離灌木叢越來越近。
    “不好了，老大，那邊有人朝我們這裏來了。”
    梟霸一名手下驚慌失措的叫道。
    “媽的，好像人還不少，難道是狂煞傾巢而出了？”
    梟霸一臉的震驚，別慌，大家沉住氣，別自亂陣腳，就算是狂煞親自來了又怎樣，來一個殺一個，給老子通通的幹掉他們。”
    就在梟霸話音剛落。林間再一次響起了槍聲。
    “砰！”
    龍戰扣動扳機的瞬間，狙擊槍的反作用力震得她肩膀發麻。
    子彈撕裂空氣的尖嘯剛落，狂煞身邊一個舉著ak的嘍囉就像被重錘砸中，天靈蓋迸出的血珠混著白花花的腦漿濺在旁邊人臉上。
    那家夥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直挺挺栽進腐葉堆裏，槍托“哐當”砸在石頭上。
    “有狙擊手！”狂煞的吼聲劈了個叉，他猛地撲向旁邊的粗樹，後背擦過樹幹時帶起一串火星——龍戰的第二顆子彈已經釘在他剛才站的位置，泥土被掀飛半尺高。
    幾乎同時，梟霸的人馬已經端著槍掃過來。
    “噠噠噠”的ak槍聲像爆豆般炸響，子彈掃斷的樹枝簌簌砸落，幾片帶著鋸齒的葉子正好貼在龍戰的狙擊鏡上。
    她借著換彈匣的空當抹了把鏡片，餘光瞥見狂煞的人正貓著腰往左側坡地挪，那邊地勢高，能架起機槍壓製。
    “去你媽的！”梟霸操著把改裝過的霰彈槍，衝在最前麵。
    他的大肚腩在戰術背心裏抖得像塊肥肉，扣動扳機時噴出的霰彈在夜霧裏劃出扇形光軌，正前方兩個狂煞的手下瞬間被掀翻，胸前的衣服像破布一樣掛著，血窟窿裏露出森白的肋骨。
    狂煞被壓在石頭後麵，抓起顆手雷咬掉保險栓就扔：“給老子炸！”
    黑黢黢的手雷在空中劃過弧線，落地時撞在樹根上彈了兩下，梟霸身邊的兩個人剛要撲開，“轟隆”一聲巨響已經炸開。
    泥土混著碎骨濺了梟霸一臉，他抹了把臉，看見自己胳膊上插著塊彈片，血正順著肌肉往下淌。
    “抄他們後路！”狂煞吼著，拽起身邊一個小個子，“你帶五個人從左邊繞，看見對方的人就往死裏打！”
    小個子剛點頭，一顆子彈就從他太陽穴穿了過去，血柱噴了狂煞一臉。
    他扭頭看見龍戰正從樹後轉移，槍口還冒著煙。
    “弄死那個狙擊手！”狂煞掏出腰間的沙漠之鷹，對著龍戰的方向連開三槍。子彈打在樹幹上，木屑濺了龍戰一臉。
    她滾到另一棵樹後，剛架起槍，就看見梟霸的人已經和狂煞的人絞在了一起。
    一個光頭用槍托砸爛了對方的臉，另一個人被匕首從肋骨間捅進去，他抓著對方的頭發往樹上撞，直到對方的腦殼裂開才鬆手。
    龍戰的手指又扣在了扳機上。
    這次她瞄準的是狂煞的肩膀——他要留著活口，看看這群人的底細。
    子彈穿透狂煞的肩胛骨時，這家夥發出像殺豬一樣的嚎叫，手裏的槍掉在地上。
    他捂著傷口往後爬，卻被自己人的屍體絆倒，正好摔在梟霸麵前。
    “狂煞老狗，你也有今天？”梟霸踩著他的傷口，霰彈槍的槍口抵住他的腦門。
    狂煞疼得渾身抽搐，嘴裏還在罵：“梟霸你個肥豬，你殺了我們這麽多兄弟，蝕魘大人不會放過你的……”
    “什麽？老子什麽時候殺了你那麽多人？晚上不是你的人殺了我們很多兄弟嗎？你他媽的還想反咬一口，就算蝕魘那老狗親自來了，老子也不怕，你們殺我們的兄弟時，那可真是下了狠手，你去看看我們兄弟一個一個死的有多慘。”
    “媽的，老子今晚什麽時候殺了你們的人了，梟霸你這條瘋狗不要亂咬人，剛才你的狙擊手可是先對我的人開了槍的，還不讓我們反擊？”
    “媽的，老子的狙擊手？那不是你的狙擊手嗎？還殺了老子兩名手下，老子也不想跟你囉嗦了，去死吧！狂煞老狗！”
    隨著梟霸話音落下，“砰！”的一聲槍響，霰彈槍的轟鳴震落了滿樹的露水。
    龍戰看見狂煞的腦袋像個被踩爛的西瓜，紅的白的濺了梟霸一褲腿。
    緊接著，梟霸的後背突然冒出個血洞，他低頭看了一眼，緩緩倒下去，眼睛瞪得滾圓——剛才被他砸爛臉的光頭，手裏正舉著把冒煙的手槍。
    林間的槍聲漸漸稀落，隻剩下零星的慘叫和呻吟。
    龍戰趴在樹後，聽著自己的心跳蓋過了遠處的蟲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