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暗湧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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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隊長,那我們現在怎麽辦?看樣子,戰龍一時半會是沒辦法過來了,蔣鑫和何俊川已經耽誤不起了。”
蒼狼著急的看著漸行漸遠的車影說道。
“走,我們現在就去市區,我們自己想辦法找,我相信辦法總是有的,這樣耽誤下去可不是辦法。”
戰狼皺著眉,啟動車子朝著市區而去。
很快,嶽霖和炎魔的人馬就到了醫院。
清晨七點多的陽光,正透過金三角這家醫院斑駁的玻璃窗斜切進來,在水泥地麵上投下幾道晃眼的光斑。
嶽霖推開病房門時,李以澄剛用沒受傷的左手舀起一勺白粥,聽到動靜抬眼,看見他的瞬間,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下意識就想抬右臂招呼——忘了那道還纏著厚厚紗布的刀傷,疼得她“嘶”地倒抽口冷氣,手一抖,粥勺“當啷”磕在碗沿。
“慢點。”嶽霖快步走過去,順勢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伸手替她把滑落的一縷碎發別到耳後,指腹擦過她因疼而微蹙的眉尖,“多大個人了,還是這麽毛躁。”
李以澄癟了癟嘴,左手揉著右臂:“這不是看見你高興嘛。”她抬眼瞅著他風塵仆仆的樣子,鼻尖動了動,“你今天怎麽這麽早過來?早飯吃了嗎?”
李以澄的話音剛落,門再一次被人推開,炎魔帶著十幾名手下走了進來。
李以澄看到炎魔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笑著問道“哥!你怎麽也來了?是阿霖叫你過來的嗎?我沒事,就一點小傷,你不用這麽早過來的。”
炎魔看了一眼李以澄受傷的手,一臉的不悅。
“你怎麽搞得?”炎魔的聲音像淬了冰,帶著股狠勁砸過來,“多大個人了還學人家玩自殘?幼不幼稚?”他大步跨到病床邊,軍靴在水泥地上踏出重重的聲響,彎腰時帶起一陣風,“有什麽事是解決不了的?真要動狠,也該衝別人去,你倒好——”
話沒說完,他已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視線死死黏在李以澄纏滿紗布的右臂上。
方才那股子厲色不知何時散了,隻剩下藏不住的焦灼,喉結滾動了兩下,語氣硬邦邦的卻泄了底:“你說你傻不傻?我怎麽會有你這麽個傻缺妹妹……”
說著,他忽然傾身,粗糙的指腹小心翼翼地蹭過紗布邊緣,動作輕得像怕碰碎什麽,眼底翻湧的心疼幾乎要溢出來,偏又梗著脖子不肯軟下來,隻低低罵了句:“下次再敢這樣,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李以澄被他罵得眼圈一紅,卻沒反駁,隻是咬著唇嘟囔:“我也不是故意的……”
炎魔瞪她一眼,手卻不自覺地往紗布上湊,指尖剛碰到布料又猛地縮回來,像是被燙著似的。
他從口袋裏摸出煙盒,抖出一支煙夾在指間轉了兩圈,終究沒點燃,隻把煙盒攥得變了形:“醫生怎麽說?縫了幾針?”
“就三五針,不深的。”李以澄趕緊說,怕他又動肝火,“早上問過醫生了,說過幾天就能拆紗布。”
嶽霖在一旁幫腔:“確實不嚴重,就是她自己不小心牽扯到傷口,才疼得厲害。”
炎魔這才抬眼掃了嶽霖一下,語氣緩和了些:“你在這兒盯著,別讓她瞎折騰。要是傷口發炎了,我唯你是問。”
說著又轉向李以澄,從懷裏掏出個牛皮紙包放在床頭,“給你帶的椰絲糕,上次你說想吃的。”
李以澄看到那熟悉的包裝,眼睛亮了亮,伸手去拿時,炎魔卻拍了下她的手背:“用左手,右手老實待著。”
她吐了吐舌頭,改用左手拆開紙包,拈起一塊塞進嘴裏,含糊不清地說:“哥,你別老凶巴巴的,我知道錯了。”
炎魔看著她吃東西的樣子,眉頭漸漸舒展,嘴上卻依舊不饒人:“知道錯就好。再敢拿自己身體胡鬧,我就把你鎖起來,看你還怎麽折騰。”
話雖狠,眼底的柔光卻藏不住,他伸手替她拂去嘴角的碎屑,動作難得的輕柔。
這時病房門被敲響,一個穿著黑色背心的壯漢探進頭來:“老大,那邊的事……”
炎魔臉色瞬間沉了下去,站起身理了理衣襟:“我知道了,這就過去。”他最後看了眼李以澄,“好好養著,別給我惹事。”說完便轉身大步離開,軍靴敲擊地麵的聲音漸行漸遠。
李以澄望著門口,咬了咬唇對嶽霖說:“他又要去忙了……”
嶽霖握住她的左手,輕聲道:“他心裏記掛著你呢,剛才那包椰絲糕,還是繞了遠路特意去買的。”
此時,晨光慢慢滲透樹林,一棵巨大的娑羅雙樹矗立在林間,樹幹粗壯得要兩人合抱,枝椏向四周撐開,濃密的羽狀複葉遮天蔽日。
龍戰就伏在離地近十米的橫枝上,迷彩服的色塊與樹皮的灰褐、青苔的暗綠混在一起,不細看根本辨不出人形。
她右臂肘彎抵著粗糙的樹幹,狙擊槍的槍身纏著偽裝網,與垂落的藤蔓纏在一起。
瞄準鏡的鏡片擦得極淨,十字準星正卡在前方木屋門口那個晃動的人影上——那人剛走出屋,正抬手抹了把臉上的露水。
龍戰的呼吸放得極緩,鼻腔吸入的全是樹葉腐爛的潮濕氣息,右手食指搭在扳機上,指腹感受著金屬的微涼,視線透過瞄準鏡,連目標衣領上沾著的草屑都看得一清二楚。
樹身偶爾被風推得輕晃,她便借著這細微的晃動調整姿勢,像嵌在樹裏的一塊活石,隻有狙擊槍的槍口始終穩穩鎖著目標,在斑駁的光影裏泛著冷硬的光。
她一路跟蹤那五人來到這個木屋,很顯然這裏是他們在森林裏活動的一個據點。
龍戰不敢打草驚蛇,她隻能悄悄地潛伏著。
在距離龍戰藏身前方五百米處,一人一犬正在悄悄趕來。
晨霧還沒褪盡,林間彌漫著腐葉與濕泥的氣息。
五百米外的林子裏,龍戟正低著頭,德國牧羊犬特有的尖耳警惕地豎著,濕漉漉的黑鼻尖幾乎蹭到地麵,每走幾步就停下來,鼻翼快速翕動著,循著空氣中那縷極淡的、屬於龍戰的氣息往前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