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你是要發動宮變？”皇後大驚失色，下意識說道，“不可！萬萬不可！”
    “有何不可？”鎮國公站起身來，“如今世家之中，上官家和王家接連遭受重創，家族後輩青黃不接，我薑家已經隱隱有最強之勢！”
    “如今陛下罹患離魂之症，正是天賜時機，助我薑家成事！”
    “我薑家勢大不假，但皇城之中尚有南軍三千，內外城還有巡防營一萬，城外更是駐紮十萬北軍和兩萬金龍衛。”皇後低聲說道，“陛下先前對兵權把控極嚴，高級將領大多起於微末，並非我薑家之人啊！”
    “女兒，你長年在宮中，不知兵事！”鎮國公搖頭笑道，“北軍和金龍衛人數雖多，但不得詔命，不可踏入玉陵城一步！同理，巡防營隻負責內外城，皇城之事不得過問！”
    “原來如此！若要調兵，需本宮、太子和大將軍三人同意才行，隻要本宮不鬆口，一兵一卒也不可踏入皇城！”皇後眼睛一亮。
    “正是如此！”鎮國公笑道，“老夫謀劃多年，陰養死士三千，正好可以派上用場。”
    “隻是那三千南軍也不是軟柿子，況且還有大將軍楊桓坐鎮皇城。”三皇子說道。
    鎮國公陰陰一笑：“由於陛下抱恙，和西蜀談判之事便落在女兒和太子的身上！隻要女兒能將此事拖到不了了之，那西蜀使團隻能打道回府！為表歉意，可以令大將軍率部分南軍親自出城相送，那時候...”
    “那時候皇城守備將前所未有的空虛！”楊武接上話，“隻要我等足夠迅速，等大將軍反應過來，也木已成舟了！”
    “孺子可教！”鎮國公撫須笑道。
    ......
    九皇子府
    “老師，父皇突然這般情況，對我們可是大為不利啊！”楊植眉頭緊鎖。
    南齊重文輕武，原本背靠稷下學宮的九皇子得到眾多世家子弟支持，可謂一呼百應、實力雄厚。
    可沒曾想孝文帝突然不能理事，之前還算和緩的奪嫡形勢陡然加快，太子和三皇子聯手把控朝局，這對楊植極為不利。
    所謂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楊植手下多為文人，若是論唇槍舌劍，自然誰也不怵。可眼下局勢突變，皇子之間若是兵戎相見，那他吃虧可就大了。
    “這倒是為師不曾料到的。”夫子同樣麵色凝重，“稷下學宮雖然也有些文人劍客，但隻能護你周全，不足以威懾四方。看來還需要尋找勇武之士，來彌補你的短板！”
    “老師，學生倒是有個人選...”楊植有些神秘地說道。
    “何人？”夫子奇道。
    “老師覺得，那華天峰如何？”
    ......
    內城 武烈侯府
    林朔雖然有冠軍侯的爵位，但孝文帝並沒有賜下府邸，於是他隻能水靈靈地住進燃天君的府宅。
    原本北四坊的千山幫總部或者洪武閣的房舍也是可以住的，但林朔現在已是正二品的鎮北將軍，再住在這些地方多有不便。
    “學生住在老師家裏，也很合理嘛！”林朔自我安慰道。
    此時在他麵前，站著十幾個衣著迥異之人，有賣肉的屠夫，也有勾欄的舞女，還有當鋪的掌櫃，不一而足。
    這些人便是他通過靈狐令牌召來的頭目。
    “情況便是如此，簡單來說，你們換主子了！”林朔把玩著手中令牌，努了努下巴，“說說吧，現在靈狐發展到什麽程度了？”
    為首一人，是一位有兩撇八字胡的中年漢子，他拱手說道：“靈狐經過這十幾年的發展，已經將重心放在了南齊境內。如今離江之南，各郡縣都有據點，麾下有數百人！至於離江之北，隻能打探到中州定北府的消息，再遠則力有不逮！”
    “那你們的錢糧是從哪裏得來？明貴妃撥付嗎？”林朔問出關鍵問題。
    一個情報機構，不可能不花錢！
    “全部都由貴妃娘娘撥付！”中年漢子毫不猶豫地說道。
    “每個月耗費多少？”林朔再問。
    “六萬兩！”中年人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不過區區數百人，每個月六萬兩，挺能花的啊？”林朔歪頭看向此人。
    “侯爺有所不知，探聽情報可不比戰場上拚殺，靠一股子蠻勁就夠了！”中年人姿態雖然恭敬，但語氣中已經帶上了一股輕蔑，“這等事務最是耗費銀錢，墨龍衛、暗麟衛莫不如此，可不是尋常人能夠支配的！”
    就差把“你是外行你不懂”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侯爺若是不能撥付這些銀兩，那靈狐的運轉恐怕要受到極大影響！”中年人給出致命一擊。
    赤炎軍二十萬人，每月軍餉也沒有超過百萬兩紋銀。區區一個靈狐幾百人，每個月和林朔要六萬兩？
    一眼掃去，除了那名有恃無恐的中年人，後麵十幾個人中，至少有一半正在用戲謔的目光打量著他。
    “就知道沒那麽容易！”林朔心中冷笑，他有十二分的確定，這些都是明貴妃安插的人手。
    靠著一塊玉佩就拿下靈狐，林朔還沒那麽天真。
    “十萬兩！”林朔豎起一根手指頭，“本侯每月撥付十萬兩白銀！”
    “什麽？十萬兩？”包括中年漢子在內，所有人都驚呼出聲。
    “侯爺，此言當真？”中年人呼吸都有些急促。
    若真的能每月十萬兩，那給冠軍侯賣命也不是不可以！
    “不過這銀子可不白給！”林朔戰術性後仰，“我要靈狐一年之內，觸角遍布天下九州！”
    “侯爺，這、這是否有些強人所難？”中年人氣息一窒，吞吞吐吐說道。
    “你們給出的條件，本侯沒有打折扣！”林朔站起身來，淡淡的霸氣縈繞在屋內眾人肩頭，所有人仿佛背負千鈞，汗如雨下，“所以本侯對你們的要求，也不要有任何折扣！”
    他走到中年人身前，居高臨下地說道：“你不會真以為這十萬兩白銀，是為了養你們區區數百人吧？”
    強烈的威壓讓中年人如墜冰窟，心髒咚咚狂跳，渾身氣血陷入凝固，如同麵臨一頭洪荒巨獸。
    他用從未有過的恭敬語氣說道：
    “屬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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