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和談與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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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元三一六八年六月七日,魔界、南方同盟、星武帝國三國使者於昆城展開和談事宜。
    魔界以昆城相要挾,南方同盟以武力相逼。帝國丞相洛李霖與帝國大元帥乞伯顏據理力爭,堅決不割地賠款,雙方你來我往使得談判一時陷入僵局。
    和談的消息傳達到了西琴軍軍中,將士們聚眾高呼萬歲,戰爭終於結束了,他們可以平安回家了。
    但西琴王命卻沒有半點喜色,隻是強顏歡笑而已。他有一種預感,一種不好的預感。作為王的使命,對他來說已經結束了。
    作為命,或者作為納茲米的他接下來又該何去何從?
    談判已持續到六月十二日,依舊沒有達成任何協議。
    當日下午,乞伯顏元帥在退場時攔住了魔王希伯。
    他帶著魔王希伯悄悄去了一個“安靜”的地方,向他打探自己家眷的消息。
    希伯頓時發現可能找到了一個突破口。
    “大元帥閣下的家眷?魔軍入城後,並沒有占領貴府,貴府是由你們人族部隊控製的。”
    “傳聞居然是真的嗎?什麽人?是什麽人出賣了我,背叛了帝國?!”
    “我記得好像叫,嗯,好像是,啊,林楓,對對對,就是他。”
    “林楓!居然是他,當初就不該讓他繼續活著!這個小人,饒他一命居然反過來恩將仇報,完全沒有一點感恩之心。”
    “你們之間的私事我可不關心,這是他帶我們入城的條件,所以貴府才會在他的控製下。”
    “魔王殿下可知我的家人是否平安?”
    “這個我可沒空關心,問他去吧。”
    “這個混蛋,老夫定要將他粉身碎骨,求死不得!請魔王大人一定要將此人交給我。”
    “這怎麽行,他雖然背叛了帝國,卻也是我的大恩人。”
    “老夫,老夫,老夫願盡快促成這場談判,如果做到的話,就請把林楓交給我,您意下如何?”
    “如果真能做到的話,哼,可以,就如你所願。”
    “一言為定。”
    “請放心,魔族比人族誠信的多。”
    當日夜晚,魔王希伯立刻就派人將林楓請了過來。
    “林楓,乞伯顏已經指名要你了。”
    “魔王大人會把我交出去嗎?”
    “你畢竟有功,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在下大仇已報,作惡多端,自然應該承受這因果,我已無心活下去,所以沒關係,把我交出去也沒關係。不如說,正好我也想見那老東西,不當麵羞辱他一番再死也不痛快。”
    “是條漢子,感覺有些對不起你,有什麽可以補償你的嗎?”
    “魔王大人按照約定沒有傷害城中百姓,我便已經知足了。”
    “就沒有其他的嗎?”
    “我已是個孤人,沒有任何牽絆了。”
    “我明白了,你退下吧。”
    六月十五日,在乞伯顏的周旋促進下,三方終於達成和平條約《昆城條約》。
    根據《昆城條約》的規定,星武帝國需將西門迪亞北部027大頃(270萬平方公裏)的土地割讓於魔界,並向魔界賠款金幣五百萬枚,向南方同盟賠款金幣一千五百萬枚。
    “南方同盟的巨人族部隊簡直可怕,足智多謀的重明侯這次也沒討到半點好處,據說有兩百多萬人戰死,投入的部隊與陣亡人數遠遠超過了所有人的預期,中央軍也是損失慘重啊,真是不敢想象那個重明侯這次會這麽狼狽。”
    條約簽訂後,這種消息也傳了過來,卡希亞拿著信件向命與柒宮分享道。
    “南方同盟居然這麽強大嗎?要知道重明軍可是帝國最善戰的部隊,雖然如今可能也比不過我們西琴軍了,哈哈。”
    卡希亞見命一直沒有發話,便越過略過柒宮的話主動詢問他。
    “命,命?喂?喂!你怎麽了,在發呆嗎?”
    “哦,抱歉。”
    “剛才的話題,你怎麽看?”
    “我覺得,嗯,雖然戰爭短暫平息了,但或許帝國的危機才剛剛開始。”
    “危機?還有其他國家會向帝國開戰嗎?龍國或者西部聯合?沒關係,帝國即便是現在這種虛弱時期,也可以將他趕回家的,就像這次一樣,不是嗎?”
    柒宮也順勢補充道,“嗯嗯,要對帝國多些信心才行。”
    “不,危機來源於內部。”
    卡希亞仔細思考著這句話,剛才的自信也隨之消散了。
    “內部嗎?或許的確是這樣。”
    六月二十日,魔軍與與帝國軍完成交接,昆城重新由帝國掌控。
    魔王希伯完成了當初的口頭約定,將林楓交給了乞伯顏。
    眼見魔軍離去,乞伯顏立刻將捆紮結實的林楓狠狠揍了一頓,隨後揪住他血淋淋的頭發問道,“說,把我的家人藏到哪裏去了?”
    林楓吐著血沫譏笑了幾聲,隨後挑釁地說道“哈哈哈,哈哈,老東西,我隻是用你當初對我的方式回敬了你而已,原來你這種人也會感到生氣啊,哈哈。”
    乞伯顏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一拳打得他鼻梁陷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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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死的東西!你把我的家人到底怎麽樣了?!”
    他又吐出一口血來,見乞伯顏越生氣他便越愉快,他想見到的正是這種扭曲的表情,醜陋的樣子。
    “噗~,呸,怎麽樣?哈哈哈,你覺得會怎麽樣?一個都沒放過,一個都不會放過,哪怕你那六歲的孫女,也要為你的惡行承擔報應!”
    “混蛋!混蛋!畜生!禽獸不如!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哈哈,哈哈,老不死的,,,,,活該,,,,,”
    乞伯顏在盛怒中掐斷了他的脖子,就算如此他還是很不滿意,居然讓他這麽輕易地解脫了,根本發泄不完他的怒火。
    三日前。
    九封詔書一次性抵達希亞城,但西琴王命此時卻不知去向。
    卡希亞隻好替他接詔,而這時她才知道為何會有九詔齊下。
    “西琴王——命,朕已屢次催促你出兵平定海明堡叛軍,為何直到現在依舊不動?莫非,你在藐視朕的權威嗎?!朕限你三日內起兵,否則便將你斬首示眾!”
    卡希亞接詔後以西琴王重傷未愈為由打發了傳令官,並表示自己會帶領西琴軍前往平叛。
    九詔齊下,再不執行,將滿門抄斬。
    如此重罪,命卻提都沒提到過,卡希亞頓時疑慮重重。
    “難道他是在為自己立下赫赫軍功卻沒有得到封賞而感到不滿嗎?卡拉也真是的,明明戰爭才剛剛結束,大家都還沒喘口氣就又要去平叛了,這種事當然會感到不滿了。不過說起來,好像有兩天沒見到他了,會去哪裏呢?”
    卡希亞立刻動員了所有聽她指揮的人去尋找命,在翻遍每個房間的時候剛好聽到了柒宮的聲音,還以為兩人又出去玩了剛回來,立刻匆匆跑了過去。
    而她,卻沒看到命的身影。
    “命呢?沒跟你一起嗎?”
    “我正想來找他呢,謝謝他對我與玲兒的關照,他不在嗎?”
    “不在,這兩天都沒見到過他,還以為跟你在一塊呢。”
    “奇怪呀,這兩天我也沒見到過他。”
    “會去哪裏呢?”
    兩人皺起眉頭時,薩伽西走了過來。
    “發生什麽了?怎麽府裏吵吵鬧鬧的?”
    “見過薩伽西大人。”
    “母親大人,我們正在找命呢,你知道他在哪嗎?”
    “他已經離開了。”
    “離開了?!為什麽?!”
    卡希亞立刻慌亂起來,不好的預感愈加強烈。
    “我也不知道,隻是兩天前隱約聽到他說要帶著花納離開,我還以為是要辦什麽重要的事呢,所以沒告訴你。”
    “花納,她確實也不見了。”
    “放鬆一點,卡希亞,命肯定不會一走了之的,他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和你最愛的未婚夫啊,相信他肯定會回來的。”
    “但我總覺得他有什麽事瞞著我,這太反常了。”
    就在這時,一名侍衛扭扭捏捏、支支吾吾的樣子引起了卡希亞的注意。
    “你有事要稟告嗎?”
    “卡希亞大人,小的,如果小的看錯了,請饒小的一命。”
    “說,一切免罪。”
    “是。其實,我無意中看到西琴王殿下他將前些日子送來的詔書燒毀了。”
    “什麽時候?!”
    “大概十天前。”
    “命,他果然銷毀詔書了嗎?”
    “下去吧。”
    “小的還有一事稟告。”
    “說,其實失蹤的不隻是西琴王大人和花納小姐,我的幾名兄弟也不見了,他們跟西琴王大人是同一天消失的。”
    “什麽?”
    薩伽西也有些意外,“啊呐,這下事情不簡單了。”
    柒宮則難以置信,“不可能,他可是命啊,難道還會害我們不成?”
    卡希亞備受打擊,頓時感到頭疼欲裂,她走起路來就像失了魂一樣。
    柒宮剛想跟上去,就被她吼道。
    “別跟過來!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卡希亞。”
    薩伽西攔住他,輕輕搖了搖頭,仿佛在說別去打擾她。
    “現在情況怎麽樣?”
    命向織夢詢問著狀況。
    他兩天前就到了巴麟城,但不知內情的革命軍戰士們通過肖像認出了他是西琴王,將他當作了敵人,直到剛才不就因為零落的出現才解開誤會。
    “隻能說很危險了,主要是武器十分短缺。雖然您了不少的武器,但現在革命軍的數量已經超過五十萬人了,那麽點武器根本不夠用。尤其是火器,彈藥基本快要見底了。”
    “唉,說實話,現在我也沒辦法解決這些問題了。”
    “不要說那種話,光是你會出現在這裏我就已經非常非常高興了!那個,對不起。”
    “什麽?”
    “明明你冒著風險過來,卻被我們兵刃相向了,所以真的很對不起。”
    “沒關係,事到如今還在意這些,不過耽誤了兩天時間而已。”
    “還好您沒有跟他們計較,要是動起手來的話,,,,,”
    “我怎麽會動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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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謝謝你,命前輩。不過,你現在出現在這裏很危險的吧?我聽說皇帝已經下令讓西琴軍,,,,,,來與我們作戰了。”
    “織夢,我曾經說過的吧,你的失敗便是我的失敗。西琴王的使命已經結束了,現在我要跟你一起戰鬥。”
    “命前輩,,,,,,”
    織夢瞬間眼裏閃爍著淚花,放下了革命軍首領的威嚴,在花納與零落麵前撲入命的懷中。
    “謝謝你,命前輩,我想我現在應該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短暫的衝動過後,她又找回了首領該有的儀態。西琴王的使命結束了,但革命軍首領的使命卻還沒有結束。
    “對了,織夢。你知道冷霜在哪嗎?我本來想直接傳送到她那裏去的,卻怎麽也感應不到她了。”
    織夢頓時神情暗淡,零落見狀從懷中拿出一塊白狐,將它歸還給了命,並說道
    “她沒有選擇離開,而是留下來戰鬥,她與他的丈夫還有潛行者所有成員都在為帝國的未來英勇戰鬥著。即使他們已經犧牲了,但他們的意誌卻會繼承下來,直到革命成功。”
    “原來他們沒有聽從我的命令嗎?這群笨蛋!為什麽,,,,,,明明一直想要感謝她,為我做了那麽多事,卻沒有這個機會了。我希望他們至少能活下去,卻小瞧了他們的勇氣,真是一群勇敢的人,我為他們感到驕傲。”
    命十分哀傷,但卻為他們的選擇自豪著。
    “她在另一個世界聽到這話一定會很高興的。”
    織夢本以為他會很傷心,甚至萎靡不振的,沒想到他早已變得那般堅強了。
    “織夢,西琴軍恐怕已經開拔了。即便我不在,卡希亞也能統領西琴。說實話,麵對現在的西琴軍,革命軍沒有任何勝算。”
    命即使在最傷心的時候,依舊沒忘記自己出現在這裏的理由。
    織夢微笑著說道“真是很少見呢,命前輩會說這種話。因為命前輩不是奇跡之光嗎?正是因為命前輩所創造的奇跡,才一直鼓勵著我堅持到今天。”
    “這不一樣,這次的情況不是我個人力量能夠左右的。”
    “但在我看來沒什麽不一樣。命前輩,就算奇跡不會發生,我也不能停下腳步。因為,這條路是通向奇跡的,那個你口中所描述的奇跡般的世界,隻有像我這樣一個又一個相信奇跡的人,不斷地追逐、持續地前進,才能將它實現吧。”
    “織夢,你真的是一個領袖了呢。我明白了,我會與你一起戰鬥的。但先說好了,我可不會死在這裏,我還有必須去見的一個人。”
    “嗯,我也不希望命前輩在這裏止步,命前輩還有更偉大的事要去做才行。”
    “什麽偉大的事,不過是,,,,,,”
    “嗯?”
    “沒什麽。”
    不過是終究無法實現的夢而已,他的心中如此悲觀地認為著。
    入夜時,零落為他們安排了住處,同時準備了一些食物。
    那是一座很大的房子,原主人是一個地方官員,據說從這裏查抄出不少貪汙的贓款,多到足以買下巴麟三分之一的城區。
    趁著晚餐的功夫,花納終於無法繼續忍受,她壓抑著憤怒質問道“主人,主人難道打算就這麽背叛卡希亞殿下嗎?”
    這讓命有些出乎意料,他從來沒想過花納會問這個問題。
    “啊?”
    “主人可能不知道,但卡希亞殿下已經在為婚禮做準備了,然而你,,,,,,你這麽做也未免太讓她傷心了吧!她明明那麽地那麽地期待著,,,,,,”
    花納雙目閃著淚光,在燭光地照耀下,如此令人動容。那淚珠亦如燭液般晶瑩,卻無法將心中的悲痛凝聚其中。
    命徹底停下了一切動作,仿佛被一根針插到了內心最脆弱的地方。
    他絲毫沒有反駁,畢竟自己所為之事恐怕除了自己外誰也無法理解。
    “這太令人傷心了,主人,我們回去吧,一起回到卡希亞殿下的身邊好嗎?她一定會原諒你的。”
    “已經,回不去了,已經,太遲了。”
    “為什麽啊?我不明白,隻要回去的話,,,,,”
    “都說了回不去了!”
    命突然大聲了起來,他幾乎從來沒有這樣吼過花納。
    “一定有辦法的,對吧?”
    “聽著,花納。帝國遲早會順著革命軍這條線找到我的,或許已經暴露了也不是不可能。繼續留在西琴的話隻會連累卡希亞,但要是叛國的隻是我一人,卡希亞前來討伐的話,她便無罪,卡拉沒有任何借口可以動她。”
    “但是,這樣的話,,,,,,卡希亞殿下她該多麽傷心啊,為什麽您非要這麽做不可啊?!”
    花納一拍桌子跑掉了,仿佛害怕聽到答案一般。
    命並沒有起身去追她,而是陷入了麻木中。雖然沒了任何食欲,但他還是機械般吧地將食物一口一口咽下。
    “怎麽了?吵架了嗎?”
    織夢剛進來就碰到花納哭著跑出去了。
    “啊,算是吧。”
    “要好好相處才行哦,命前輩。”
    “嗯。”
    “對了,命前輩。你是久經沙場的人,把魔族趕回老家的大英雄,所以你的意見對我來說相當重要。可以說說麽,接下來革命軍該如何行動呢?”
    “要聽實話嗎?”
    “嗯嗯,當然了。”
    “就像我之前說過的一樣,無論是守城還是野戰,革命軍都不會是西琴軍的對手,恐怕會全軍覆滅。所以,最好的辦法是化整為零。”
    “化整為零?”
    “啊,就算革命軍倒下了,但至少也要將革命軍的理想傳承下去。化整為零是保存這些火種最好的辦法。”
    “命前輩,仿佛就像經曆過革命一樣。我明白了,命前輩的建議我會好好考慮的。那麽,我就告辭了,還有一大堆工作等著我呢。晚安,命前輩。”
    “嗯,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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