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天衣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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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影的菌絲艦隊剛穿過英仙座星雲,整片星域突然下起金屬絲雨。兩百六十個歸附文明的生態罩被紮成篩子,阿礫尾巴上啃《天工開物》的幼蟲被絲線纏成粽子,竹簡裏"乃服"二字碎成棉絮,露出底下血紅的瑪雅倒計時——287年。
"敢在黃道婆傳人麵前玩紡錘!"林影抄起操控台的青銅紡輪,菌絲網絡瞬間凝成漢代斜織機的三躡結構。紡輪上的雷紋突然活過來,嗡嗡轉出銀河旋臂般的絲線,纏住六光年外的暗物質蛛網——那網上粘著矽基文明的納米戰甲,正把有機生命體改造成紡織傀儡。
八十艘矽基戰艦從絲雨中顯形,外殼刻滿三星堆青銅蠶蛹的仿製品。猶太商會代表套著宋代織造局官服,手裏的《死海文書》噴著金屬絲:"地球人偷學《梓人遺製》......"話音未落,三根菌絲突然纏住他的機械手指,絲線上跳動著《蠶書》裏的冰蠶基因圖譜。
金絲困局
林影扯下作戰服腰帶——那裏繡著敦煌"嫘祖始蠶圖"——往青銅紡輪軸心一插。滲血的菌絲突然暴漲成元代水轉大紡車,三十二枚紗錠像絞肉機般撕碎金屬絲雨。矽基戰艦的納米絲剛纏上艦橋,就被《農政全書》記載的"去蠹粉"腐蝕成爛線頭。
"讓你們開開眼!"林影咬破舌尖噴在織機筘齒上。菌絲網絡突然擰成明代漳緞機的提花裝置,八萬根經線在星空織出《山海經》裏的"鮫綃圖"。碳基蜘蛛族的長老突然抽搐,它們的吐絲器正被改造成梭子,爬行軌跡帶著《永樂大典》裏的纏綜口訣。
猶太代表突然撕開官服,胸口的三星堆青銅蠶蛹裂開,噴出量子蛛網:"你們落後的腰機早該......"話音未落,菌絲織機突然倒轉,把撲來的納米絲紡成《天工開物》裏的"改機綢"。林影反手砸出良渚玉紡輪,飛旋的玉輪擦出火星,點燃了星空中那匹剛織好的鮫綃。
火浣布破局
矽基戰艦的引擎艙突然卡線,處理器裏鑽出《西京雜記》的"機絞綜躡"算法。林影趁機把《星海公約》卷成漢代提花杆,對準量子蛛網猛抽。整片星域的金屬絲突然軟化,變成《清明上河圖》裏綢緞鋪的繚綾,三十六個汴繡娘虛影從星雲中走出,舉著繡花針把敵艦釘在虛擬瑞蚨祥的布匹上。
"認輸!我們開放納米絲配方!"蜘蛛族長老的複眼裏映出《梓人遺製》的織造圖。林影卻將青銅紡輪拍進絲雨:"晚了——現在你們都是織戶了!"
暗物質蛛網突然熔化成馬王堆素紗禪衣,罩住整片戰場。猶太代表的青銅蠶蛹開始吐絲,瑪雅倒計時數字突然被《蠶桑萃編》的八繭法覆蓋。林影抓起燒焦的菌絲經軸,用最後的力量織出半匹火浣布——星空中的火焰突然變成繡娘手中的金線,把叛軍戰艦縫進虛擬蜀錦工坊的織錦裏。
十三天後,兩千六百個文明代表擠在菌絲重鑄的江南織造局。猶太戰艦的外殼繡滿《雪宧繡譜》的針法紋,反應堆裏養著《繡補綴錦》的菌絲彩線。林影把簽約筆換成青銅紡輪碎片,在公約新增條款烙下:"所有文明必須傳承三種以上紡織古法。"
阿礫的蛛腿上纏著陌生絲線——收割者倒計時旁新增了漢代"一化三繭"的蠶事符。林影摩挲著胸口的玉紡輪碎片,那上麵不知何時顯出《穆天子傳》裏的西陵氏織室星圖,直指蜘蛛座星雲的"天孫墟"遺跡。猶太代表消失前的最後一道量子殘影裏,絲線中纏著半幅甲骨文與瑪雅結繩符混寫的《嫘祖星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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