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影的機械義肢突然震顫起來，指節縫隙迸出《樂經》宮商角徵羽的五音火花。艦隊剛穿過星雲就集體失控——引擎轟鳴聲自發譜成喪曲，液態文明的波動頻率被篡改成哀樂，連阿礫菌絲摩擦的沙沙聲都透著《廣陵散》的殺伐氣。
    "關閉聽覺傳感器！"裴七娘剛喊完，自己的聲紋就被複製成武器代碼。舷窗外浮現無數青銅編鍾，每口鍾都映著不同文明的絕望麵孔：矽基戰士在鍾麵鏽蝕，液態文明在鍾擺裏凝固，蜉蝣族群在鍾舌上重複著斷翼之舞。
    穗穗懷裏的糾糾突然發不出哭聲。嬰兒張嘴隻能噴出五音漣漪，在真空裏凝成《胡笳十八拍》的曲譜枷鎖。林影扯斷菌絲塞住耳朵，卻發現震動通過骨骼傳導更致命——他的心髒正被迫跟隨《秦王破陣樂》的節奏狂跳。
    "找到音源！"林影撞破隔音艙。艦體走廊裏爬滿青銅音叉，每根叉腳都刺入電路板，將電子脈衝轉化成《離騷》的悲鳴。阿礫的菌絲裹住主控台，發現操作界麵已變成《白石道人歌曲》的工尺譜。
    艦隊突然垂直下墜。林影吊在安全索上，透過防爆窗看見震撼景象：整片星域變成巨大的共鳴腔，中央漂浮著由青銅鍾磬組成的金字塔，塔尖坐著個抱瑟女子——她的發絲是琴弦，瞳孔流轉《樂律全書》的工尺譜，膝蓋上橫著的焦尾琴正抽取各文明的生命頻率當音源。
    "諸君可聞《亡國恨》？"女子撥動琴弦，艦隊外殼應聲皸裂。裴七娘的機械臂崩斷三根螺絲，液態文明代表被震成《淒涼犯》的漣漪，連糾糾的臍帶都滲出《雨霖鈴》的平仄韻腳。
    林影撕開作戰服，胸口的建木根係暴長成瑟柱。他拽過阿礫的菌絲當琴弦，傷口血珠凝成《碧雞漫誌》的減字譜："要比古曲？給你來段《共生謠》！"
    血弦震顫的刹那，共生基因在音波中裂變。矽基戰士的裝甲縫迸出蕨類孢子，液態文明在《天工開物》的灌溉渠模型裏重組，蜉蝣族群斷翼處萌發《齊民要術》的桑葉。琴女指尖的青銅義甲突然鏽蝕，焦尾琴裂出《水經注》的河道紋。
    "不可能！"琴女撕開裙擺，露出由玉琮碎片拚接的小腿，"正統雅樂豈容......"
    "正統你個頭！"林影的瑟柱突然開花，每片花瓣都是不同文明的勞動號子。阿礫的菌絲纏住青銅金字塔，將《樂律全書》的工尺譜改寫成《農書》的節氣歌。琴女膝上的焦尾琴自燃，火焰中飛出帶《本草綱目》藥香的金翅鳥。
    共鳴腔開始崩塌。琴女拽斷發絲琴弦捆住林影脖頸，卻發現發絲沾到共生血液後自動譜成《插秧歌》。糾糾趁機咬破手指，血珠在真空畫出《夢溪筆談》的共鳴箱結構，將死亡音波反射給琴女。
    金字塔碎成青銅暴雨。林影在音爆中抓住琴女的玉琮小腿，發現裏麵嵌著《陳暘樂書》的失傳章句："你拿禮樂當枷鎖？老子教你什麽叫餘音繞梁！"
    建木根係突然結滿樂果。每個果實裂開都釋放不同文明的童謠，聲浪將青銅暴雨融化成編鍾麥田。琴女破碎的瞳孔裏，倒映出矽基戰士在麥穗間敲打《擊壤歌》，液態文明用漣漪譜寫《采菱曲》。
    返航時，裴七娘調試著新裝的青銅共鳴器。阿礫的菌絲自發編織成五線譜，每個音符都是帶農藥味的星圖。林影擦拭著焦尾琴殘片，發現裂紋裏長出了《耕織圖》的蠶寶寶。
    "該開音樂會了。"他彈了彈胸口的瑟柱疤痕，遠處星雲傳來《薅秧鑼鼓》的應和。琴女碎裂的玉琮腿掠過舷窗，內部《陳暘樂書》的文字正被菌絲替換成《寄生草》的小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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