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休整之後，趙信的攻堅隊就再次上路。
    這一場堡壘之戰的損傷並不小，他們隊伍的人數已經銳減到了一百零五人。
    不過活著的人並沒有太多悲傷情緒，除了因為他們本就是臨時拚湊到一起的之外，還因為他們更清楚在這裏沒有時間悲傷。
    跟普蘭接觸過之後，宋蘭也已經了解到了很多關於極域的情況。
    當神明使者出現後，極域內部也存在著一個很特殊的情況，那就是堡壘之間有著較為頻繁的聯係。
    如果一段時間內某個堡壘不能及時上報消息的話，就會判定這個堡壘淪陷。
    一旦被判定淪陷，就算事後堡壘裏的人人形咒靈）全部出麵證明他們自救成功，也是沒有用的。
    所以他們必須趕在被察覺到異樣之前，趕到下一個堡壘去。
    此前姬霓探查時感覺到的情況也得到了證實，在路邊確實有很多埋伏。
    這些埋伏在路邊的咒靈本身沒什麽威脅，可一旦被它們察覺到異樣就會第一時間傳回堡壘。
    當然，其中也不排除一些嗜殺成性的咒靈臨時起意對敵人出手。
    這種事在極域之中不算是什麽罪過，甚至反而是一種榮譽，是一種勇氣的象征。
    不過這一次趙信他們是跟在普蘭和族人的隊伍裏，自然就不用擔心行動會提前暴露的風險。
    在這件事上趙信自然不可能有什麽可笑的固執想法，能在行動之前避開敵人的眼線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但是趙信也知道他們這個隊伍不是一點破綻都沒有，隊伍人數就是最大的破綻。
    雖然在咒靈的世界裏幾乎可以做到“全民皆兵”，普蘭他們所在堡壘裏的咒靈都擁有跟神咒者戰鬥的能力。
    可他們現在傾巢出動地走在路上，怎麽看都不是正常情況。
    正因如此，當普蘭掩護著趙信的隊伍趕到下一個堡壘時，等待他們的已經是嚴陣以待的敵人。
    根據普蘭介紹，這個堡壘的名稱是裂空堡壘。
    極域之中堡壘的名字並不是他們原本城鎮的名字，而是以鎮守在堡壘之中的神明使者霸者咒靈）的稱謂或者絕技命名。
    比如普蘭他們所在的堡壘其實就叫小醜咒靈，這在那隻人麵幻蛛看來甚至都不算是冒犯，而覺得是一種尊重。
    而眼前這個裂空堡壘，則是以鎮守這裏的霸者咒靈的名字命名的，這裏的咒靈稱呼他為裂空使者。
    普蘭跟裂空使者的交情不算好也不算壞，基本可以說沒有任何交情。
    他雖然在裂空堡壘當中駐守過，但那時裂空使者也同樣在別處換防，他們之間自然沒什麽交集。
    況且神明使者的地位本就特別高，就算普蘭跟對方交集足夠多，也不可能培養出任何感情來。
    看著已經嚴陣以待的裂空堡壘的情況，普蘭也知道他們不可能再有偷襲的機會。
    他有些為難地看向趙信和姬霓，似乎想聽聽他們的意見。
    姬霓也跟著看向趙信，大有一副讓趙信拿主意的架勢。
    趙信也不客氣，直接大手一揮道：“開始進攻，打到對麵霸者咒靈現身，到時候我自然會出手。”
    姬霓也不拖遝，招呼一聲就要帶人往前衝。
    趙信忽然喊住他，皺眉道：“你上什麽上？”
    “裂空使者的實力是什麽樣還不了解呢，你就主動上去暴露實力，是怕我們輸得太慢嗎？”
    姬霓愣神的功夫，趙信已經把宋蘭和常寬他們都打發了出去。
    而他們這一走，普蘭自然不可能帶著族人留下，也都一股腦地衝了上去。
    看著忽然之間就爆發起來的大戰，姬霓臉上露出了幾分怒意。
    “有必要這樣嗎？”姬霓問道。
    趙信始終麵無表情的看著戰場方向，沒有去看姬霓。
    “這就是戰爭，在戰場上哪有什麽必要不必要的。”趙信回道。
    姬霓表情越發凝重，沉聲道：“你知道我在說什麽！”
    趙信聞言依舊不為所動，甚至沒有再回答姬霓什麽。
    他當然知道姬霓是什麽意思，也正因如此他才不想再做任何回應。
    其實如果按照正常的戰鬥思維，這一戰並不應該像現在這樣亂打一氣。
    就算做不到多認真的排兵布陣，也至少應該在開戰之前先做偵查，再做一些針對性的安排。
    像現在這樣看到敵人就一股腦衝上去，跟送死其實沒什麽本質區別。
    讓姬霓感到氣憤的就是這個原因。
    以趙信的能力，絕對可以在短時間內就讓他手上這支隊伍的戰力提升不少。
    不說上一個檔次，也絕對不至於像現在這樣無腦衝鋒。
    趙信原本並不想理會姬霓的情緒，但他能感覺到姬霓好像就快氣炸了，不得不長歎一聲。
    “你就這麽肯定那些咒靈會一直跟我們走下去，一點問題都不會出？”趙信看向姬霓問道。
    姬霓沒好氣地回道：“等到真出問題的時候再說唄，至少我們現在要麵對共同的敵人啊。”
    “對啊，至少我們現在是在並肩作戰，所以我也沒拖他們後腿啊，我甚至沒有讓宋蘭他們藏私不是嗎？”
    趙信一臉坦然，沒有憤怒，也沒有調侃或嘲諷。
    他看向戰場的眼神甚至始終保持銳利，明顯是在尋找最重要的敵人。
    “可你明明可以做得更好，至少可以讓他們用更聰明的方法去戰鬥，也能減少很多傷亡！”
    姬霓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也毫不掩飾地挑明了趙信就是故意讓普蘭他們去送死。
    不過麵對姬霓的“指責”，趙信卻很難做到毫不在意。
    他認真地解釋道：“我沒有讓他們去送死，我隻是懶得教他們戰鬥而已。”
    “這不一樣嗎？”姬霓說道，“我們明明可以做到更好，減少傷亡也能讓我們更快殺到王城。”
    姬霓不是沒有上過戰場，更不是無法坦然麵對死亡。
    隻是在他看來這一戰明明用更聰明的方式打下去，可偏偏趙信卻要故意讓戰場血流成河。
    趙信被姬霓搞得有些煩了，他終於忍不住反擊道：“你為什麽非得讓我保護他們？就這樣找機會削弱他們的力量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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