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撈錢沒夠,用人無方(3)宦官掌權,宰相扯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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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宗繼位後,作為朝廷直屬武裝力量的神策軍,表現極為出色。
    他們千裏奔襲西川,擊退了吐蕃、南詔的聯合進犯;參與平定了四鎮之亂、涇原兵變等無數硬仗,湧現出李晟、曲環等眾多忠於唐室的優秀將領。特別是德宗輾轉逃亡奉天、梁州期間,神策軍一直隨行左右,伴隨他度過了人生中最為至暗的歲月。
    德宗重返長安,為了褒獎他們的功勳,將神策軍全體將士賜名為“興元元從奉天定難功臣”。
    “興元”是涇原兵變爆發時的紀元;“元從”則指自始至終跟隨身旁;而“奉天定難”則是指在奉天的那段艱難歲月!從這一名稱即可看出,德宗對這支軍隊的重視與感激!
    優厚的待遇和崇高的聲望,讓這支百戰勁旅逐漸恃寵而驕,軍紀變的混亂起來,開始肆意壓榨百姓,欺淩府縣官員,甚至詬罵侮辱官吏。
    一些府縣官員出於義憤,將他們刑之以法。可早上才鞭打一名神策軍士卒,晚上就會被流放到萬裏之外。從此之後,誰還再敢與他們作對!
    長安城內的富商大戶用重金行賄神策軍將領,隻求掛個軍籍,讓府縣官員無法再加以管束。
    這些爛事兒慢慢傳到德宗耳中,德宗頒詔規定:凡神策等禁軍將士與百姓發生爭訟,一律交由駐地府縣審理。小事通告本軍,嚴重事故奏報朝廷。如出現軍士欺淩府縣官員的,可將他們關押起來奏報朝廷,交禦史台審訊。縣吏不得擅用刑法,否則依法嚴辦。
    這紙詔書雖給了府縣官員一定程度上的審理權,但卻沒有賦予他們處置權,尤其是不能私自對神策軍動刑。看似嚴厲,實際上是在政策上承認了神策軍的特殊性。
    貞元八年792年)十二月,左神策大將軍柏良器征募才學之士更換軍中行商,得罪了監軍竇文場——竇文場因在涇原兵變中不避生死,保護德宗逃出長安受到重用,成為德宗時期第一個權閹——恰好柏良器妻子的族人喝多了酒,寄宿在宮禁守衛的宿舍中,柏良器受到牽連被貶為右領軍,竇文場全麵接手神策軍。
    自此,神策軍控製權從代宗時期的魚朝恩後,再次落入宦官手中。宦官群體也在經曆了德宗繼位十多年的懷疑打壓後,重新獲得信任執掌兵權。
    貞元九年793年)正月,鹽鐵使張滂奏請征收茶稅——凡產茶州縣,需按茶葉產量折價,上繳十分之一的稅——用以彌補去年因大麵積水災導致的賦稅缺口,並提議從明年起將茶稅單獨儲存,作為遇有災情時的應急款項。
    見錢眼開的德宗看到這封奏疏,簡直開心的要命,當即頒布實行!
    張滂的本意是將茶稅作為災年補助款,可撈錢成性的德宗哪裏有這份覺悟。此後,每年多征收的四十萬緡茶稅全部進入內庫,供德宗揮霍開銷。
    其實德宗在剛繼位時並不貪財,律己很嚴,生活上也比較節儉。但在經過六年戰亂的刺激後,他變的貪婪起來,正常的賦稅收入根本無法滿足他的胃口,經常派宦官前往各地索要財物,似乎隻有錢才能讓他獲得安全感!
    以至官場上出現了兩個導向,誰能弄來錢誰就是有能力,誰給錢給的多誰就是忠誠,這也是裴延齡等奸臣能夠上位的原因所在。
    同年五月,宰相班子做出調整。補入義成節度使賈耽、尚書右丞盧邁兩人,用以接替病故的董晉、班宏。與陸贄、趙憬仍組成四人領導班子。同時,將趙憬由中書侍郎調整為門下侍郎。
    中書省是發布命令、製定政策的核心樞紐,權力地位高於門下。趙憬想當然的認為是陸贄仗恃德宗恩寵,想要獨攬大權而有意排擠自己,因此對陸贄懷恨在心,時常稱病不朝。
    四位宰相各自提防,均怕有把柄落到他人手裏,因而在處理朝政時互相推諉。官員有事奏報,個個裝出一副謙虛模樣,沒人敢帶頭發表意見。
    七月份,他們聯合上疏,奏請沿用肅宗時期做法,宰相們輪流辦公,每十天換一次。德宗予以采納,不久後又改成每天輪換一次。
    群相製是大唐建國以來一直使用的製度,在玄宗之前的曆任皇帝中作用發揮的都很好。到了現在出現問題,隻能說明無論是當朝皇帝還是宰相,其格局、胸襟甚至道德標準與以往相比都出現了嚴重滑坡,這才使群策群力異化成了互相拆台!
    當然,在這其中皇帝的責任更大!很難說清這種狀態是不是德宗的有意為之,以他的猜疑性格看,肯定不願見到一個團結起來的宰相班子,因為那會影響到他的皇權。
    宰相班子的弱化,直接導致整個文官集團的沒落。在與強勢的宦官群體、跋扈的藩鎮主帥角逐對抗中,全麵處於下風,逐漸淪為任人擺布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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