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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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聲悲鳴, 黑羽四散,鳥血四濺。
    命牌從小黑嘴裏落下,又是一鏢飛來,紮在牆上,穩穩地接住命牌,將命牌懸置高處。
    薑墨身比心快,低頭就躲,飛鏢接二連三地襲來,她不得已,隻能抽鏈回防,鐵鏈舞的十分周密,一口氣護住了三人。
    烏應見小黑中鏢,十分心痛,連忙握住小黑,黑白相間的胖鳥,早就沒了幾分鍾前鮮活的樣子,隻留一具幼小冰涼的屍體躺在他手掌。
    蕭守信的骰盅還在外麵,她隻能用三顆骰子招架,十分狼狽,薑墨被無數飛鏢攻擊,還要幫襯一下蕭守信,左支右拙,應接不暇。
    烏應大怒,長臂一揮,萬千顏色的羽毛一半在三人身前做了個屏障,另一半向前飛去,將飛鏢盡數駁回,飛鏢飛回原處,又是一陣叮叮當當。
    薑墨臉色忽然一白,朝著黑暗中喊道:“嗬,老二,老三,在我麵前,就不用藏了吧。”
    來人見身份暴露,從門外緩緩走進。
    門外的月光撒在幾人身上,高揚負手而立,身後跟著張二和張三,還有段響。
    整個院外還站了一群人,高揚竟然集結了北街另外兩位隊長的人。
    高揚冷哼一聲,“薑墨,你好大膽的膽子,竟然敢偷取命牌,真是找死。”
    薑墨不語,隻是看著張二張三,他們倆卻不敢看薑墨,視線一個勁地躲。
    薑墨對他們幾個都不差,隻可惜,各司其職罷了。
    高揚又拍著兩人的後背,十分驕傲,“這是金區長讓我一早就安排進你隊伍的人,要不是他們,我今天還趕不過來呢。”
    高揚好似已經勝券在握,“哈哈哈,薑墨,終於讓你露出馬腳了。”
    門外的骰盅嗡嗡嗡地振動,“咻”地一聲就往回飛,直衝高揚腦袋,段響先注意到,大手拉了他一把。
    骰盅飛回蕭守信手裏,她冷眼看著差點被砸死的高揚,“你話可真多。”
    高揚還沒站穩,麵前突然刮起一陣罡風,裹挾著萬千羽毛。
    此刻這些羽毛不似剛剛遮光時的柔軟,一根根好似鋼針,直衝幾人的麵門。
    張二張三甩開白布,將幾人遮得嚴嚴實實。
    烏應的羽毛繁多,在他的指揮下,將白布包裹成一顆密不透風的球,白布裏麵一絲光都沒了。
    球裏突然一震,那些羽毛應聲而散,烏應皺起眉頭。
    段響從白布後麵走出。
    向薑墨幾人拱手道:“老夫無意參加一區內部事務,隻是來旁觀的,還請諸位不要失手傷我。”
    他這話說的實在謙虛,就他剛剛一震,就把烏應的羽毛震碎大半,在場的各位,就沒有一個人能傷得了他。
    門外突然冒出一陣聲響,眾人看出去,燕六和單四執棍拿旗,已經和高揚的護衛隊打的不可開交,老大跟在後麵補刀。
    燕六邊打邊罵,“有些人真是吃裏扒外的東西,當奴才當久了是吧?”
    單四說不得話,旗子越揮越快,顯示著她的怒火。
    林大向裏麵高聲喊道:“黃五她在入夢區呢,隊長放心。”
    燕六晚上從酒館搭著張二和張三回來,正好遇見從化魘池回來的單四,她隨意問了一嘴:“你忙完了?”
    單四點點頭,燕六傻樂著往她懷裏撲,她也不惱,接過燕六就往家走。
    燕六喝多了,拍著老四的肚子,在她耳邊悄聲說道:“隊長真摳門,怎麽不給你管飯。”
    【我不回來,誰管你?】
    燕六捂住眼睛,“不看不看,我不看。”
    單四隻好放下手,扶著她往回走。
    不遠處,張三把燕六的話看的一清二楚,小隊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會讀唇語。
    他手裏還拿著她落下的酒,他是來還酒的。
    在兩人身後,張三不聲不響,又退回去了,他的心怦怦直跳,兄弟倆的家離酒館近,老二就直接回家了。
    張二見他回來,問道:“你不是給老六送酒去了,兩人走遠了?”
    張三複述了一遍,問道:“哥,咱們要匯報給高隊長嗎?”
    兄弟倆長相幾乎一模一樣,隻是老二留了胡子。
    老二摸著胡子,“走,能讓老四辦的事,肯定不簡單。”
    說來也巧,燕六昏昏沉沉地到了家,卻想起自己的好酒落在張三那了,她突然清醒,又嚷著去拿酒。
    她脾氣上來,還不讓老四跟著,老四拿她沒辦法,又看她清醒了,也就讓她去了。
    燕六一路趕到兄弟倆家裏,卻見兩個人偷偷摸摸地要出去,她心中暗想,這兩個人鳥悄地要幹什麽?
    就這樣兄弟倆前麵走著,後麵還偷偷跟了一個燕六。
    她跟了一路,最後見兩個人居然去了高揚的宅子,高揚親自接見,兩人還給高揚行禮,一副忠仆的模樣。
    她頓時酒醒了一大半,燕六又蹲守了一會。
    直到高揚帶著兩人出去,她立刻往回趕,卻撞上了剛剛和黃五約會完畢的林大。
    於是燕六立刻將他拉回家。
    【你怎麽了?】
    燕六氣喘籲籲,還帶著一絲怒火,她跟兩人說清後,單四立馬意識到不對,帶著兩人就要往外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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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六跟著她就走,林大摸不著頭腦,還在問東問西。
    單四在路上手快翻出花了,才把事情解釋清楚。
    等到三人趕到,正好看見高揚在圍攻薑墨。
    燕六和張氏兄弟最親近,沒想到,兩人是個吃裏扒外的。
    她嘴毒夾雜著一腔怒火,把張氏兄弟罵的狗血淋頭。
    張二張三麵如菜色,高揚皺著眉頭點兩人,“你們倆去把他們解決了。”
    沒了張二張三的屏障。
    蕭守信又向高揚攻去,三粒骰子在空中被段響盡數攔下,她立馬譏諷道:“你不是說你不插手嗎?嗬,假模假樣。”
    段響把骰子丟給她,也不生氣,“小姑娘動手太狠辣,我話還沒說完,腦子不能打壞了,其餘的,我管不著。”
    高揚內心有些害怕,又看段響保護自己,登時心裏底氣又冒上來了。
    蕭守信又笑了,“好。”
    她又拋出三粒骰子,隻打關節,不打要害。
    高揚抽出匕首,擊開骰子,向薑墨飛去,
    薑墨順手接過,在手裏顛著,“這麽說,我這一刀,你也不該攔了吧!”
    她目光一凜,轉手就向他擲去。
    烏應也應聲而動,用剩下的所有的羽毛攻向高揚。
    蕭守信也不落下風,又甩了骰子出去。
    段響確實站在原地不動了。
    高揚一時間身陷囹圄,四麵楚歌,他也是有些本事的,兩把雙刀舞得虎虎生風。
    羽毛被盡數打落,他身上也多了不少的傷口,三粒骰子,兩顆在上打肩,一顆攻下打腰椎,誓要讓他動彈不得。
    最凶險的當屬薑墨的一刀,他本可以躲開,但生死之際,他卻突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刀尖已經刺到他額頭,再不躲,就要被爆頭了。
    段響隱隱皺眉,把高揚拉倒在地。
    高揚躺在地上,如夢方醒,勃然大怒,指著薑墨,“我想起來了!就是她,就是這個賤人!就是她砍了一段我的記憶!”
    段響這些天給他喂了不少藥,就是想他能恢複記憶,好幫助自己找到小主人,卻沒想到,竟然讓他想起來薑墨。
    剛剛生死之際,薑墨投擲匕首的一幕跟三年刺向他的一幕在眼前重合。
    他瞬間想起了和薑墨所有的恩恩怨怨,公園鬥毆,酒吧爭吵。
    高揚一時間怒火中燒,“都怨你,如果不是你。我怎麽來到這個鬼地方!”
    “老子他媽沒了爹,就是你這畜生害的,你害我一次還不夠,現在還要害我第二次!”
    “薑墨,你今天:別想活著出去!”
    高揚從地上爬起來,對著外麵喊道:“去找金區長!就說薑墨要毀了整個化魘池!”
    外麵正在打鬥的一個小兵拔腿就跑,燕六三人有心阻攔,但是高揚帶了整整三隊人馬,少說也有二三十人,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出去報信。
    小兵剛跑出院外,突然斜裏伸出來一根黑棒,棒頂的青蛇狠狠咬住小兵的腿,他登時摔倒在地,動彈不得。
    鄭京將蛇杖立在院前,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還有人也想往外跑,又被鄭京的架勢嚇退,隻能退回院內,被迫和燕六等人交手。
    但是這三隊人馬也不是吃素的,除了燕六正在和張二張三算賬。
    單四和林大一人扛住一隊人馬。
    鄭京守在院門,處理試圖出來報信的人。
    第三小隊是個十人小隊拆做三組,分別應對三人,小隊人員訓練有素,配合默契。
    燕六的小隊少個黃五不說,還多了張二張三兩個叛徒,此刻單打獨鬥,一時間幾人都有些有些招架不住。
    薑墨立刻向烏應和蕭守信使了個眼神,蕭守信想著以薑墨的實力,應該不會有大事,於是兩人跳窗而出,在院外纏鬥起來。
    蕭,烏二人配合默契,也是把一個小隊拆著打。
    兩波人馬現在才堪堪持平。
    高揚給門外下了命令後,就好像沒了後顧之憂,不要命地往上攻。
    薑墨隻想拿到自己的命牌,哪有他這種架勢,張二張三在外麵還時不時給高揚遞送武器回來。
    薑墨隻守不攻,內心越來越焦急,時間拖得越久,對她越不利。
    高揚提了兩把短刀揮上去,右手攻上,左手攻下,薑墨扯開鐵鏈,橫擋右手,又擰腰抬腿,擋了左手。
    高揚幻場屬火,薑墨屬冰,所以薑墨打高揚是用不得幻場的,否則就是自討苦吃。
    也幸虧高揚幻場修煉的不是很好,他也不想用,他更喜歡用刀。
    高揚雙刀舞得虎虎生風,薑墨鐵鏈靈動如蛇,兩人在化魘池中間打的不可開交。
    中間的玄色大桶早就被打翻在地,黑液流了一地。
    這些液體是由高溫將黑玉融化而成,又額外添加了許多別的材料,黑液在其中能化魘,化命牌,但是卻對人無害。
    高揚手上粘了一層涼下來的黑液,薑墨提鏈格擋,卻滑了一下,一時不察,被他在手臂上開了個口子。
    高揚猛然發現,涼的黑液是天生的增滑劑,他迅速在地上打了個滾,頓時整個人就變得跟泥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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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墨一條鐵鏈怎麽都束縛不住他。
    高揚越戰越勇,薑墨把鎖鏈往身上一別,防住要害,竟然赤手空拳迎上去。
    這黑液雖說變滑了,但是也降低了周遭的溫度,薑墨瞬間凝出冰刀,一寸長,一寸強,她的冰刀比高揚的長多了。
    高揚取火給她融了,但是轉眼薑墨又凝出了更多冰刀。
    她還會把高揚腳下的黑液凍住,雖說達不到什麽實質性的傷害,但是可以延緩高揚的動作。
    高揚已經撲空了好幾次,“嗬,你怎麽不留在人界陪著你那好妹妹了?”
    “嗯?你人怎麽跑到夢界來了?”
    “你不是清高的很,瞧不起不起我們這些混混嗎?”
    “怎麽現在淪落到跟我一樣了?”
    高揚動作漸緩,哈哈笑道:“說真的,我還要感謝感謝你,不知道你用了什麽法子,是你削掉了我的記憶,當天晚上我就被兩界使者帶走了。”
    他站在黑液中,不緊不慢地說:“我來這裏三年了,過的挺滋潤的,你在人界的生活怎麽樣啊?”
    “我要是想起來這些,我跟區長求求情,你當時也不至於淪落到這個地步啊。”
    高揚發現了他的話比他更能給薑墨造成傷害。
    薑墨此刻喘著粗氣,雙眼泛紅。
    兩人都停手,段響在角落裏抱臂聽著。
    高揚憑借著一張嘴哐哐輸出,他省了力氣,聲音愈發地大,整個院外都能聽見他對薑墨諷刺的話語。
    從以前在人界,說薑墨被他打的走投無路,再到來了夢界,薑墨的慘狀。
    薑墨低頭聽著,突然抬頭一笑,還沒說話。
    門外的燕六先怒了。
    “隊長你別管這王八蛋,我來讓他閉嘴!”
    她衝單四使了個眼神,然後喊道:“林哥,扔過來。”
    林大朝燕六扔了一個黃色的四方塊,人臉大小。
    單四飛速走到跟前,黑旗翻飛,黃色方塊被她掃到化魘池的屋頂。
    “隊長,出來!”
    薑墨看見單四動作時,腳下就在偷偷往後挪。
    燕六的喊聲打斷了滔滔不絕的高揚,一個回頭的瞬間,薑墨就從窗戶跳了出去,隻留下修長的鐵鏈拖在身後,像一條尾巴。
    “轟隆”,一聲爆炸響。
    整個屋子從那麵鐵網開始向上晃動,頃刻間,木石碎裂,塵土翻飛,化魘池整個院落,塌做一屋廢墟。
    數裏開外,正在和梁多喝茶閑聊的金海眼皮一跳。
    手中的茶杯被他捏了個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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