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段家小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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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響飛身過去,一把推開金海和高揚兩人。
    他注視著眼前這傷勢慘重的少女,他一把奪過家徽,輕輕的放到薑墨手中。
    家徽的金光更盛,離得近的幾人被晃的眼睛都睜不開了。
    段響緩緩閉上雙眼,蒼天有眼,居然讓他在這種情況找到了小主人。
    薑墨坐在地上似乎是撐不住了,頭往下一掉一掉,身後的蕭守信以為薑墨無力回天,哭喊著,“小薑,小薑你醒醒啊,小薑!”
    金海厭煩她的吵鬧,又把她的嘴封了。
    空中隻剩下薑墨粗重的呼吸聲和蕭守信的嗚咽聲。
    少女的哭喊聲驚醒了段響。
    段響蹲下身,掏出來一塊紗布,又拿出一個圓球,在上麵抹了幾下,上手就幫薑墨止血。
    高揚在一旁問道:“段先生,您這是幹什麽?”
    “這是我們西城的內部事情,您不太好插手吧。”
    薑墨聽到“段”字,突然清醒,她精神大震,猛然睜開雙眼,就看見一個滿臉胡子的大叔給自己摁著傷口。
    段響絲毫不搭理他,溫和道:“可能會有些疼,但能幫你止血。”
    傷口的刺痛讓她止不住冒冷汗,額上的頭發被汗水打濕。
    段響手底下的衣服也已經濕透,不知是血還是汗。
    薑墨突然坐起,握住段響健壯的小臂,“你姓段?”
    段響微微一笑,點點頭,手上摁傷口的力道絲毫不減。
    “是東城的段家?”
    她通紅的雙眼死死盯著他不放。
    段響心裏微微一震,低聲答道:“是。”
    “嗬嗬嗬,段家,你是段家的什麽人?”她嘴裏冒出一陣古怪的笑容,腦袋歪著,對這個可能是是自己叔叔伯伯的男人止不住打量。
    段響仍舊用那種溫和的目光注視著她,段響一身長袍,此刻蹲在她麵前,衣服下擺已經被弄髒了。
    但他之前在高揚跟前,可謂十分講究。
    他看著她的目光從他臉上滑到他衣服下擺,不知怎麽,心裏突然一陣心酸,他開口問了一句,“段傑你認識嗎?”
    段響手下的人渾身一抖,目光從他臉上移開,看向遠方。
    薑墨的雙眼平常鑒定有神,此刻望著遠方,眼裏一片虛無,嘴裏喃喃道:“段傑,哈,段傑是我父親啊。”
    她看著純白的遠方,好像段傑和薑彤的身影就在那裏,淚水從眼中怔怔地滑落。
    受委屈的孩子,父母在的地方,是心最軟的地方。
    薑墨再說不出一句話來,隻有淚水一滴一滴從臉頰滑落,啪嗒啪嗒滴在地上,也滴在人心上。
    段響咬咬牙,小心翼翼地試探道:“那他現在在哪?”
    薑墨驟然回神,大抵是麻藥起了作用,她突然氣血翻湧,胸口起伏,雙眼緊緊盯著他,似乎要把他盯穿。
    有些開裂的嘴唇一張一合,道出最殘忍的事實。
    “他早就死了,死了!我早就沒有家了。”
    她一把推開段響,掙紮著起身,忽然感到手裏握著個硬硬的東西,家徽上的段字硌得她指尖生疼。
    她扣著家徽,一把甩到地上,活像地獄爬出來的惡鬼,“你們現在為什麽要來救我!十八年前你們在哪!?為什麽,為什麽不能救救我爸爸。”
    話說到最後,女孩又帶了哭腔。
    段響明白,這隻是薑墨在發泄自己怨氣。
    他由蹲為跪,把家徽又遞給她,向她行了個禮,“少主人當年的事,多有疑雲,還請小主人先回段家。”
    在場的除了段薑二人,剩下無一不是目瞪口呆,雙眼圓睜。
    高揚更是渾身的血都涼了。
    誰能想到,段響找的小主人居然是薑墨。
    薑墨現在神誌不清,走起路來搖搖晃晃,她指著段響,眼前的人連成一片,手指在麵前指指點點。
    段響怕她摔著,連忙上手去拉。
    一觸手,燙的跟火爐一樣。
    段響開始翻兜,但眼神依舊沒離開薑墨。
    薑墨已經燒糊塗了,拿著家徽,指著金海和高揚的臉,“我們的交易還做嗎?”
    “還要威脅我嗎?”
    “來啊,命牌都給你,看看你想讓誰死?”
    金海臉都快綠了。
    偏偏薑墨毫不在乎,她咧嘴一笑,指著蕭守信,“把她放了。”
    段響跟小山一樣,站在她身後,顯然是要當薑墨的靠山。
    金海強顏歡笑,“有意思。”他一揮手,蕭守信就得了自由。
    薑墨看著家徽,“原來你這麽好用。”
    “我要把他們全部都放走,你有什麽想法嗎?”
    薑墨一手舉著家徽,另一手搖著腰間的鎖鏈,晃得命牌叮叮當當。
    金海不說話,高揚向前一步,“薑墨,你別太過分了。”
    “小主人的意思,就是段家的意思。”
    段響一個眼神,高揚隻能悻悻地退回去。
    薑墨又笑了,“段叔,你有沒有什麽解除命牌的方法。”
    “有,伴生家族的人,就可以解。”
    薑墨走向護衛隊,認真地給每一個人發了命牌,到最後,手裏隻剩下她的和高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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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海臉色漸暗,俯身對高揚耳語幾句,高揚突然緊張起來,吞了一口口水,止不住看向她。
    金海也看著薑墨,若是他能成功,天高皇帝遠,段家遠在東城。
    要追究,死無對證,又能怎麽樣?
    若是不成功,也當給自己解決一個麻煩了。
    她走向高揚,遞給他一塊命牌,隨後將命牌握在手裏,轉頭就走,對他毫不設防。
    高揚捏著命牌,呼吸急促,左右為難,他看了看金海,還是衝了上去。
    十字架刺向薑墨,她毫不躲閃,由著他刺。
    高揚卻刺到一個硬硬的東西,薑墨鬆手,命牌應聲而落。
    命牌掉在地上,沾上黑液。
    高揚臉上立刻被驚恐所取代。
    薑墨回頭看他,眼裏不帶一絲溫度,“我給過你機會了。”
    他渾身僵硬,不消片刻,就化作塵埃,不存於世。
    掉在地上的命牌,正是高揚本人的。
    金海哈哈一笑,“多虧段小姐幫我除掉這人,真是多謝了。”
    他上前一步,要熱絡地來拉她的手,段響往前一步,把人擋的死死得。
    “金區長以為我段家人都是傻子嗎?”
    段響把高揚的衣服重重地踢了一腳,灰塵有些四濺到金海臉上。
    金海一個心慌,周圍的白色天地緩緩出現裂紋。
    段響大手捏上他的肩膀,微微施力,金海被捏的劇痛,卻不敢叫喊出聲。
    段響又是一摁,金海被迫跪在眾人麵前。
    護衛隊的人也都是大氣不敢出一個,平時頤指氣使的金區長居然就這樣跪在他們麵前。
    除卻蕭守信在七區,見過明槐
    剩下的人從來沒有接觸過伴生家族的人,他們來了一區,就被永遠禁錮在一區。
    伴生家族對於他們而言,隻是書上的字符。
    現在見到金海也不得不屈服,他們心裏都是說不出的感覺。
    井底之蛙,驟然見天,隻會感到自己的渺小虛無。
    金海跪在地上,臉僵硬的要死,白色天地的裂縫越來越大,哢嚓一聲。
    金海挺直的背漸漸彎下去,周遭天崩地裂,一幹人全部都出現在中一街上,街上往來行人,熱鬧非凡。
    門口還排了一些人,捧著魘塊等著化魘。
    梁多和許山從昨晚就來了,昨晚金海離去後,她就害怕是薑墨暴露。
    金海前腳到,她後腳就來了,可惜金海的幾乎是瞬間就手。
    她晚到一步,就和許山被攔在外麵。
    再細細一打量,這麽大的化魘池哪去了?!
    還有金海薑墨帶的人,通通都不見了。
    梁多和許山對視一眼,心中微沉,看來金海把所有東西全部都圈在他的夢器當中了。
    直到現在,薑墨渾身血汙,麵色通紅,身形也不太利索。
    前麵站著一個大叔,身形沒有許山高大,但也是能夠藐視眾人的體型,驕傲一世的金海就跪在他麵前。
    街上排了好多人捧著魘塊,在找化魘池,有個年輕的姑娘認出了薑墨的背影,卻不認得金海。
    她大著膽子上前問道:“薑隊長,咱的化魘池在哪?”
    薑墨一回頭嚇了她一跳。
    薑墨看著眼前這個人畜無害的小姑娘,微微張嘴,想回答她的問題,卻什麽都說不出來了,腿一軟就要跪倒在地。
    接觸臉的不是生硬的地麵,是帶著溫暖,略微柔軟的懷抱。
    梁多撥開小姑娘,把薑墨攬住。
    段響突然衝過來,把薑墨又拉到自己懷裏。
    濃眉壓著眼睛,注視著她,生怕她也能做出什麽對薑墨不利的事。
    兩個人一時間四目相對,不肯放手。
    薑墨在兩個人的來回拉扯又清醒了。
    “段叔,我沒事,放開我。”
    梁多一觸手,就是燙人的溫度,“你怎麽弄成這個樣子了?”
    她也顧不上會得罪人,抱起薑墨就往醫館跑。
    蕭守信趕來三言兩語解釋了一番。
    梁多也是一驚,但是懷這個火爐子可經不起耽擱。
    鄭京跟在一旁也想幫忙,梁多又囑咐道:“鄭爺,麻煩您和許哥看顧一下場麵。”
    現在化魘池被毀,高揚身死,薑墨危在旦夕,還得有個人能主持大局。
    到了醫館,老頭擺擺手,“救不了啦,她傷及肺腑,我行醫這麽多年,沒見過這麽重的傷,她現在還能有口氣,純粹是老天垂憐。”
    “抓緊時間辦事吧!”
    梁多眼前一黑,段響麵色不善,“她要是死了,段家是不會放過你們整個一區。”
    蕭守信抬起薑墨就往外走,段響攔住她,“你要幹什麽?”
    她頭也不抬就往前走,“一區全是些庸醫,帶她回七區。”
    蕭守信又喊道:“你們倆愣著幹嘛,趕緊幫我抬人啊,死馬當活馬醫啊。”
    “我來。”
    段響抱起薑墨,四個人風風火火趕去七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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