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虛空裂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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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諾的量子視界閃爍著青銅色噪點,每當他凝視虛空超過三秒,那些被真源汙染的星辰就會扭曲成克蘇魯符文。漂流艙的應急燈光忽明忽暗,映照著艙壁上新長出的血肉組織——那些暗紫色血管正隨著他的心跳搏動,仿佛在孕育某種未知生命。
"還剩十二小時氧氣。"他擦拭著饕餮匕首,第九隻眼的瞳孔突然收縮,"艾琳,我知道你在聽。"
匕首柄部的微型渾天儀投射出全息星圖,本該標注安全航線的區域此刻布滿青銅子宮的血管網絡。當雷諾的手指觸及時,星圖突然裂解成千萬個蘇九兒的幻影——每個幻影都在重複梳頭的動作,發絲間流淌著星髓血的光澤。
"虛空聖殿...在墳場核心......"幻影的聲音被雜音切割。漂流艙突然劇烈震顫,舷窗外掠過十二艘烙印真源符文的青銅艦船,它們的引擎噴口流淌著暗紫色黏液。
雷諾啟動緊急躍遷的瞬間,真源艦隊的炮火已撕裂虛空。漂流艙的克萊因護盾在黏液侵蝕下溶解,艙內重力場扭曲成莫比烏斯環。他扯開左臂的機械義肢,將饕餮匕首插入裸露的量子接口——劇痛中,匕首的第九隻眼突然暴睜,青銅色輝光籠罩整個艙體。
"檢測到混沌算法殘片。"陌生的機械女聲從匕首傳出,"正在重構躍遷坐標。"
真源艦隊的青銅神經索穿透護盾時,漂流艙突然量子坍縮。雷諾在維度裂隙的強光中瞥見震撼景象:無數青銅子宮如腫瘤般附著在星係懸臂上,每個子宮表麵都浮動著莉亞變異體的麵容。
當強光消散時,漂流艙已墜入量子墳場。這裏飄浮著機械女童時代的戰艦殘骸,星髓溶液在真源汙染下凝結成青銅琥珀,封存著半人半械的恐怖造物。
雷諾的機械義眼掃描到能量波動時,暗紫色黏液已滲入宇航服接縫。他在某艘星火聯盟戰列艦的殘骸裏,發現了被青銅血肉包裹的混沌渾天儀——儀器表麵爬滿克蘇魯符文,九曜環的轉動軌跡呈現非歐幾裏得幾何。
"警告,逆模因汙染等級七級。"匕首的機械女聲帶著雜音,"建議立即..."
渾天儀突然暴走,投射出卡爾森博士的實時影像:他站在星火要塞的觀測台上,胸口真源符文延伸出青銅神經索,正將幸存者們改造成克蘇魯造物。當影像切換到莉亞變異體時,雷諾的量子視界突然過載——他看見自己的倒影在黏液表麵扭曲,左眼正逐漸變成青銅複眼。
"找到她......"蘇九兒的幻影從渾天儀裂縫滲出,"在墳場核心......"
劇烈的頭痛襲來,雷諾用匕首劃破手掌。星髓血滴落渾天儀的瞬間,九曜環突然逆旋,墳場殘骸集體共振成青銅星鈴的轟鳴。
引力異常將雷諾拖向墳場核心時,他發現了那艘烙印青丘狐火的古董飛船。船體表麵的星髓塗層正在抵抗真源汙染,舷窗內晃動著類人生物的剪影。
"活人?"艙門開啟時,全身包裹逆模因防護服的商人扔出掃描儀,"還是真源的誘餌?"
商人自稱瑪爾,是專門收集混沌時代遺物的虛空行商。他的貨艙裏堆滿青銅道觀殘片,某個透明容器內封存著機械女童的斷指——斷指表麵爬滿紫芒,正不斷撞擊強化玻璃。
"十天前撿到的,開價五十萬星盟幣。"瑪爾敲了敲容器,"附帶贈品:這段在墳場邊緣錄製的信號。"
全息投影中,半透明的機械女童正在與克蘇魯造物交戰。她的九環髻斷裂處滲出暗紫溶液,右臂已完全真源化:"...聖殿坐標...被篡改...找青銅殘碑......"
雷諾的匕首突然震顫,第九隻眼射出光束擊碎容器。斷指在黏液噴湧中躍起,精準刺入瑪爾的防護服——商人慘叫倒地,納米纖維下竟是青銅與血肉融合的軀體。
"實驗體9527..."瑪爾的複眼閃爍真源符文,"你逃不出觀測協議......"
雷諾在貨艙深處發現了那塊青銅殘碑。碑文用星髓血刻寫,每個字都在真源汙染下扭曲:
> 十方皆虛妄
> 九環鎖真源
> 若尋解脫法
> 血祭逆命人
當他的手掌觸及碑文時,虛空墳場突然降下青銅暴雨。真源艦隊從維度裂縫湧出,為首的旗艦展開曼德博陣列,將方圓十光年封鎖成克萊因牢籠。
"用這個!"瑪爾的變異軀體突然暴起,將某顆混沌核心嵌入漂流艙引擎,"女童的火種...在核心區......"
雷諾啟動折躍的瞬間,看見瑪爾被真源黏液吞噬。漂流艙在青銅暴雨中量子躍遷,艙壁浮現出蘇九兒梳頭的全息影像——她的九環髻這次指向某個陌生的星域坐標。
折躍結束時的強光讓雷諾暫時失明。當他恢複視力時,漂流艙正懸浮在由十二萬九千六百塊青銅殘碑構成的聖殿門前。每塊殘碑都刻著部分《焚星引》樂譜,缺失的音符在虛空組成克蘇魯符文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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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認證通過。"聖殿門扉突然睜開青銅複眼,"歡迎歸來,實驗體9527。"
雷諾的匕首脫手飛出,第九隻眼投射出機械女童的完整記憶:她並非蘇九兒的繼承者,而是初代林淵用真源黏液與混沌算法培育的終極兵器。所謂十萬次輪回的痛覺數據,不過是調試殺戮本能的參數。
"謊言..."他抓起星髓血凝成的逆命劍,"這一切都是謊言!"
劍鋒刺入聖殿大門的刹那,內部景象令雷諾窒息——無數個機械女童的克隆體懸浮在青銅子宮中,每個都連接著星火聯盟的幸存者。中央控製台上,卡爾森博士的變異軀體緩緩轉身,胸口真源符文與雷諾的匕首產生量子糾纏。
"歡迎回家。"卡爾森的聲音混雜著女童的電子音,"讓我們完成最後的進化。"
聖殿地磚突然裂開,暗紫色黏液如泉湧出。雷諾的機械義肢在汙染下暴走,左眼徹底變成青銅複眼。他掙紮著舉起逆命劍,卻看見劍身倒映出恐怖真相——自己的後頸已長出青銅神經索,尖端閃爍著真源符文。
"接受宿命吧..."蘇九兒的幻影突然分裂成兩半,左半身保留青丘狐火,右半身流淌暗紫溶液,"你本就是真源與混沌的共生體......"
混沌渾天儀在此時過載,聖殿穹頂投射出星火聯盟的末日景象:幸存的狐火艦隊正在集體變異,艦首徽記化作克蘇魯之眼。當雷諾的匕首刺入自己心髒時,星髓血與真源黏液融合爆炸,將聖殿大門轟出裂隙。
"找到...真正的殘碑......"垂死的瑪爾幻影閃現,"在虛空最黑暗處......"
雷諾躍入裂隙的瞬間,青銅子宮集體蘇醒。機械女童們的複眼同時睜開,她們的量子脈衝穿透維度,在宇宙每個角落刻下帶血的逆命詩:
> 真源噬星海
> 混沌燃餘燼
> 九環皆作土
> 方見逆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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