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星隕祭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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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隱的獨目映出天穹時,赤紅的流星正撕裂夜幕。隕火墜入沼澤的刹那,方圓十裏的腐水突然結晶,冰棱狀的晶簇間浮動著吉巫被青銅鎖鏈洞穿咽喉的殘影。吳剛的機械足碾碎晶簇,齒輪間迸出的火星點燃腐殖層,火焰中卻傳來嬰孩的啼哭——那哭聲裹著三年前洪災中溺死的漁村幼童聲線。
“是星瘴。”吉巫的斷尾掃過火舌,冰晶蜈蚣的殘肢觸及烈焰時,竟在焦土上蝕出卦象紋路。卦紋亮起的瞬間,沼澤深處升起九根青銅柱,柱麵浮刻的星圖突然流轉,將三人吸入隕星砸出的地淵。
地淵底部鋪滿半透明的卵石,每顆石內都封存著星砂化的修隱複製體——那些複製體的右眼淌著銀血,左臂纏繞著吉巫的蜈蚣殘軀。吳剛的鐵拳轟碎首顆卵石,飛濺的星砂卻凝成帶刃的鎖鏈,末端的鉤爪扣住他的機械臂往岩壁拖拽。岩壁上滲出銀藍色髓液,液體中浮出修隱從未見過的畫麵:自己手持隕鐵杵,將冰晶蜈蚣的卵鞘釘入吉巫的頸椎。
“他在篡改記憶!”吉巫的骨鈴炸成碎片,飛射的殘片刺入第二顆卵石。卵殼裂開的刹那,冰晶蜈蚣的虛影鑽出,口器噴出的寒與吳剛的蒸汽爐共鳴,在三人周身凝成冰火交織的屏障。修隱的黑刃刺入岩壁髓液,刀刃吸收的星瘴突然反噬,右眼瞳孔中的星砂漩渦逆流成黑洞——
黑洞深處浮出祭台全景。由隕鐵澆築的祭壇中央,端坐著與吉巫麵容七分相似的白衣女子。女子雙手托著青銅渾天儀,儀體表麵鑲嵌的星砂正與修隱的獨目共振。更可怖的是,她的脊椎裸露在外,每節骨縫都鑽出冰晶蜈蚣的變種——那些蜈蚣通體流轉著星砂光澤,口器噴吐的不再是寒毒,而是濃縮的星瘴。
吳剛的蒸汽爐突然過載。排氣管噴出的不再是熱氣,而是混著蠱血的冰霧——這分明是吉巫當年為他淬煉的保命機關。冰霧觸及祭壇的瞬間,白衣女子手中的渾天儀突然暴長,儀體延伸出的青銅枝杈將三人切割在不同象限。修隱所在的象限重力倒轉,他的黑刃劈向枝杈時,刀刃竟開始星砂化;吉巫深陷蜈蚣巢穴,每隻變種蜈蚣的啃噬都在她皮膚上烙出星圖;吳剛的機械軀幹被青銅枝杈貫穿,齒輪間開出的鐵鏽花正將蒸汽爐改造成星瘴熔爐。
“用蜈蚣血!”吉巫嘶吼著扯斷一隻變種蜈蚣,毒血濺上青銅枝杈的刹那,星砂光澤突然褪去。修隱趁機將黑刃插入重力場核心,星瘴能量順著刀身倒灌入體,他的右臂瞬間晶體化,掌心暴長的星砂利爪撕開象限壁壘。
三人匯合的刹那,渾天儀突然解體。碎片凝成千萬顆微型隕星,每顆隕星內部都映出修隱前世的某個片段:他跪在白衣女子腳邊獻出右眼;吉巫自願躺上植入蜈蚣的祭壇;吳剛的肉身在熔爐中與星瘴融合。更駭人的是,所有碎片中的白衣女子,脊椎處鑽出的蜈蚣都在指向同一畫麵——雪山祭壇的冰棺中,女童的脊椎正被替換成星砂蜈蚣。
白衣女子突然裂成兩半。左半身維持人形,右半身卻化為星砂凝聚的蜈蚣王。蜈蚣王的口器噴出濃縮的星瘴洪流,所時空扭曲,將吳剛的機械左臂改造成星砂與青銅的畸形產物。吉巫的斷尾在此刻自爆,冰晶毒素混著蠱血形成屏障,修隱的晶體右臂插入蜈蚣王口腔,刀刃從內部劈開星砂核心——
核心炸裂的強光中,三人墜回現實。沼澤上的隕坑已被星瘴填平,形成鏡麵般的湖泊。湖底沉著那尊渾天儀的殘骸,而更深處隱約可見雪山祭壇的倒影——冰棺的裂縫正在滲出星砂蜈蚣,棺蓋上赫然印著白衣女子未完成的星圖。
吳剛的機械臂突然不受控地抽搐。齒輪間開出的鐵鏽花噴出星瘴,在他的皮膚上蝕出與白衣女子同款的脊椎紋路。吉巫撕開殘破的裙擺,露出後頸上新生的星砂蠱印——那印記正與湖底祭壇的倒影完美重合。修隱的獨目則徹底失焦,瞳孔深處浮動著不屬於此世的畫麵:渾天儀炸裂的瞬間,有一縷星砂悄然鑽入了他的後顱舊傷。
千裏外的雪山突然傳來轟鳴。雪崩形成的塵霧中,巫祝的木雕殘軀正被星砂重塑。而冰棺中的女童,第一次抬起了右手——她的指尖纏繞的,正是白衣女子同款的星砂蜈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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