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瑤衝出墓道的那一刻，紫金山已淪為修羅場。
    天穹的裂縫中，楚明河的星艦群投下巨大的陰影，如同末日降臨。朱權林毅的身影被淹沒在金屬風暴中，古琴弦與鎏金蟠龍刀交織出璀璨的光弧，卻仍被源源不斷的機械殘骸壓製。
    "王爺！"她嘶吼著抬起相位槍，卻發現能量早已耗盡。
    遠處，朵顏三衛的騎兵如黑潮般湧來，脫魯忽察兒高舉火把，獰笑著下令："活捉寧王妃！燕王殿下重重有賞！"
    沈書瑤咬緊牙關，猛地按下量子手環的緊急按鈕。
    "高頻脈衝啟動——"
    藍光驟然爆發，方圓百丈內的金屬殘骸瞬間僵直，但代價是手環徹底過載，灼燒的痛感順著她的腕骨蔓延。她顧不上疼痛，抓起地上斷裂的繡春刀，衝向朱權林毅的方向。
    "沈書瑤！"朱權林毅的聲音帶著雙重回音，他右眼漆黑如墨，左眼卻泛著林毅的冰藍，"星艦——蕭燼羽的星艦！"
    她瞬間明白他的意思。
    楚明河的目標是改寫曆史，而蕭燼羽的星艦裏藏著足以對抗他的武器！
    "紅袖！掩護我！"沈書瑤厲喝一聲，蒙古女武士立刻從血泊中爬起，雙刀交錯，硬生生劈開一條血路。
    然而，就在她即將衝回墓道的刹那——
    "轟！"
    一道等離子炮從天而降，直接轟碎了墓道入口！碎石飛濺中，沈書瑤被衝擊波掀翻，重重摔在地上。她抬頭，隻見楚明河的旗艦緩緩降下，艙門打開，一個熟悉的身影被機械觸須拖拽而出——
    蕭燼羽！
    他的銀發被鮮血浸透，機械左眼黯淡無光，右眼的琥珀色瞳孔卻死死盯著她。他的嘴唇微動，無聲地吐出兩個字：
    "快跑。"
    沈書瑤的心髒幾乎停跳。
    "阿羽——！"
    她不顧一切地想要衝過去，卻被紅袖死死拽住："王妃！不能去！"
    楚明河的聲音從星艦中傳來，冰冷而機械："時空特工307，你已違反《時空管理條例》第17條，現對你執行強製回收。"
    沈書瑤冷笑："少廢話！"
    她猛地甩開紅袖，從戰術腰帶中抽出最後一枚量子手雷，狠狠擲向星艦！
    "砰——"
    刺目的藍光炸裂，楚明河的星艦劇烈搖晃，但很快穩定下來。艙門處，蕭燼羽的身體被機械觸須高高吊起，鮮血順著他的指尖滴落。
    "沈書瑤，"楚明河的聲音帶著一絲詭異的溫和，"你以為你能改變什麽？"
    沈書瑤沒有回答。
    她看向朱權林毅，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
    ——就是現在！
    朱權林毅突然暴起，古琴弦如銀蛇般纏住鎏金蟠龍刀，刀身瞬間迸發出刺目的金光！他淩空躍起，刀鋒直指楚明河的星艦！
    "林毅！"沈書瑤大喊。
    "明白！"林毅的電子音在朱權體內響起。
    下一秒，鎏金蟠龍刀斬出驚天一擊！
    刀光如龍，撕裂長空！
    楚明河的星艦被硬生生劈開一道裂痕，蕭燼羽的身體從高空墜落。
    "接住他！"沈書瑤狂奔而去，量子手環強行超頻，展開最後的能量護盾。
    蕭燼羽重重砸進她的懷裏，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襟。
    "瑤瑤……"他的聲音虛弱至極，"動力艙……禮物……"
    沈書瑤眼眶發熱，咬牙道："閉嘴！撐住！"
    她抬頭看向朱權林毅，他的身體已被機械殘骸包圍，古琴弦盡斷，鎏金蟠龍刀插在地上，而他單膝跪地，嘴角溢血。
    "王爺！"紅袖嘶吼著衝過去，卻被數名叛軍攔住。
    沈書瑤知道，他們撐不了多久了。
    ——必須啟動蕭燼羽的星艦！
    她抱起蕭燼羽，衝向被炸毀的墓道入口。量子晶體在她體內劇烈震蕩，指引著另一條隱藏路徑。
    "紅袖！掩護我！"
    蒙古女武士怒吼一聲，雙刀如旋風般斬開敵陣。沈書瑤趁機衝入墓道，沿著狹窄的甬道狂奔。
    墓道盡頭，蕭燼羽的星艦靜靜懸浮，艙門半開。
    她衝進艙內，將蕭燼羽平放在控製台上，迅速啟動係統。
    "身份驗證——沈書瑤，307，權限通過。"
    全息屏幕亮起，顯示出一行字：
    "動力艙已解鎖，請輸入密鑰。"
    沈書瑤一愣："密鑰？"
    蕭燼羽艱難地抬起手，指向自己的機械左眼："……這裏。"
    她瞬間明白，伸手輕輕按在他的機械眼上。
    "虹膜掃描——蕭燼羽，技術處處長，權限確認。"
    動力艙的艙門緩緩打開，裏麵赫然是一枚微型量子核彈！
    沈書瑤瞳孔驟縮："你瘋了？！"
    蕭燼羽虛弱地笑了："……楚明河的星艦……隻能用這個炸。"
    她咬緊牙關，沒有猶豫，直接啟動倒計時。
    "10分鍾引爆，請盡快撤離。"
    沈書瑤抱起蕭燼羽，轉身衝向艙門。
    然而，就在她即將踏出星艦的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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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一道黑影猛地撞進艙內！
    沈書瑤被巨大的衝擊力掀翻，蕭燼羽從她懷中滾落。她抬頭，隻見朱權林毅渾身浴血地站在艙門口，古琴弦纏著鎏金蟠龍刀，刀尖滴血。
    "王爺！"她驚呼。
    朱權林毅的左眼已經完全變成林毅的冰藍色，他低聲道："沒時間了，楚明河的艦隊正在鎖定這裏。"
    沈書瑤點頭："核彈已啟動，我們必須撤離！"
    她伸手去扶蕭燼羽，卻發現他的機械心髒已經停止跳動。
    "不……不！"她顫抖著去按他的脈搏。
    朱權林毅蹲下身，指尖按在蕭燼羽的脖頸處："還有微弱的生命體征，但撐不了多久。"
    沈書瑤眼眶通紅："帶他走！"
    朱權林毅沒有廢話，直接扛起蕭燼羽，另一隻手抓住沈書瑤："走！"
    三人衝出星艦，墓道外，紅袖仍在血戰。
    "紅袖！撤！"沈書瑤大喊。
    蒙古女武士回頭，看到他們的一刻，眼中閃過一絲決然。
    "王妃！走！"她猛地擲出雙刀，逼退追兵，自己卻站在原地，從腰間抽出一枚火雷。
    沈書瑤瞬間明白她要做什麽："紅袖！不要——！"
    紅袖咧嘴一笑，點燃火雷："屬下……誓死效忠！"
    "轟——！"
    爆炸的衝擊波掀翻了追兵，沈書瑤被朱權林毅拽著衝出墓道。
    紫金山的夜空已被戰火染紅，楚明河的星艦群正在集結，而遠處，朱棣的朵顏三衛騎兵正朝他們包圍而來。
    "沒路了。"朱權林毅低聲道。
    沈書瑤握緊相位槍，冷笑："那就殺出去！"
    朱權林毅看了她一眼，突然笑了："好。"
    他單手抱著昏迷的蕭燼羽，另一隻手拔出鎏金蟠龍刀。
    "林毅，"他低聲道，"最後一次，合作愉快。"
    林毅的電子音在他體內響起："合作愉快。"
    下一秒，朱權林毅如猛虎般衝向敵陣！
    刀光如電，血染長空！
    沈書瑤緊隨其後，相位槍雖已耗盡能量，但她撿起地上的繡春刀，刀鋒所過之處，叛軍紛紛倒下。
    然而，敵人實在太多。
    他們被逼至懸崖邊緣，身後是萬丈深淵，前方是千軍萬馬。
    楚明河的星艦緩緩降下，艙門打開，他的身影出現在光柱中。
    "沈書瑤，"他淡淡道，"投降吧。"
    沈書瑤冷笑："做夢！"
    楚明河歎息："你以為你能改變什麽？曆史早已注定。"
    "曆史？"朱權林毅突然開口，聲音帶著雙重音色，"曆史是由人寫的。"
    楚明河眯起眼："朱權，林毅，你們本就不該存在。"
    "可惜，"林毅的電子音冰冷而嘲諷，"我們就在這裏。"
    楚明河不再廢話，抬手一揮："拿下他們。"
    叛軍蜂擁而上！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
    "轟隆隆——！"
    地動山搖！
    蕭燼羽的星艦爆炸了！
    量子核彈的衝擊波席卷整個紫金山，楚明河的星艦群被瞬間吞噬！
    "跳！"朱權林毅一把抓住沈書瑤，縱身躍下懸崖！
    風聲呼嘯，沈書瑤死死抱住蕭燼羽，而朱權林毅的鎏金蟠龍刀狠狠插進崖壁，減緩下墜的速度。
    三人重重摔進崖底的激流中，被洶湧的河水衝走。
    ……
    當沈書瑤再次醒來時，她躺在河灘上，渾身濕透。
    朱權林毅半跪在她身邊，鎏金蟠龍刀插在沙地上，而蕭燼羽……
    不見了。
    "蕭燼羽呢？！"她猛地坐起。
    朱權林毅沉默片刻，指向遠處的河麵。
    一具殘破的軀體被河水衝上對岸，銀發浸血，機械左眼徹底熄滅。
    沈書瑤的呼吸停滯。
    她踉蹌著爬起，衝向對岸。
    當她抱起蕭燼羽時，他的身體已經冰冷。
    "不……不……"她的眼淚砸在他的臉上，"蕭燼羽！你醒醒！"
    沒有回應。
    朱權林毅走到她身後，輕聲道："他的機械心髒……徹底停止了。"
    沈書瑤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嚐到血腥味。
    她緩緩抬頭，看向遠處燃燒的紫金山，和天空中逐漸消散的星艦殘骸。
    "楚明河……"她的聲音冷得像冰，"我要他血債血償。"
    朱權林毅按住她的肩膀：先離開這裏，朱棣的人很快就會搜過來。"
    沈書瑤深吸一口氣，輕輕放下蕭燼羽，從他左手的無名指上摘下了那枚戒指——用她當年戰機殘骸熔鑄的戒指。
    她戴在自己手上，站起身，眼神冰冷而決絕。
    "走。"
    朱權林毅點頭，兩人轉身沒入密林。
    而在他們身後，蕭燼羽的軀體緩緩化作藍色光點，消散在風中。
    ——他的意識，早已備份在量子晶體中。
    ——這場戰爭，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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