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台外，金屬蜂群遮天蔽日。沈書瑤的量子手環發出尖銳警報，全息投影顯示納米機器人正在重構地表物質——它們將土壤中的矽元素提取出來，在半空中組裝成某種巨型裝置。
    "它們在建造量子傳送門。"朱權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冷靜，左黑右藍的異色瞳孔中閃爍著數據流，"楚明河想打通時空壁壘。"
    沈書瑤突然抓住朱權的手腕："蕭燼羽的訊息提到星艦殘骸...就是你七歲時見到的那艘？"
    朱權的身體猛地一震，兩種瞳孔同時收縮。一段被塵封的記憶如洪水般衝破閘門——
    洪武二十四年的草原之夜，七歲的朱權蜷縮在燃燒的金屬殘骸旁。銀色裝甲的男人摘下頭盔，露出一張與林毅一模一樣的臉。男人將發光金屬片按進他流血的手腕："記住這個坐標，殿下。當藍月再次升起時..."
    記憶突然中斷。朱權踉蹌後退，雙手抱頭。沈書瑤扶住他時，發現他的體溫高得嚇人。
    "王爺！"紅袖驚呼著遞來水囊。
    朱權推開眾人，踉蹌著走向控製台。他的手指在操作界麵上飛舞，動作越來越快，最後幾乎化為虛影。星圖再次展開，但這次顯示的是一條曲折的航線，終點落在大寧以北的荒漠深處。
    "就在那裏..."朱權的聲音變得嘶啞，"本王...不，我的記憶被修改過。那不是夢，是真實發生過的星際墜毀事件。"
    大廳突然劇烈震動。觀察窗外，納米機器人集群已經構建出一個巨大的環形結構，中央開始凝聚藍色能量。
    "來不及了。"沈書瑤檢查量子手環，"能量隻剩12，我們必須——"
    她的話被一陣刺耳的金屬撕裂聲打斷。天花板突然破開一個大洞，三個穿著飛魚服的機械體從天而降。與之前不同的是，這些機械錦衣衛全身覆蓋著流動的液態金屬，被電磁脈衝擊中後竟能快速自我修複。
    "第二代清潔者。"林毅的意識瞬間接管身體，能量刃藍光大盛，"全員後退！"
    為首的機械體抬起手臂，液態金屬重一組為一門微型火炮。就在它開火的瞬間，一道銀光從側麵襲來——脫魯忽察兒的光箭精準命中機械體的關節部位。雖然未能將其摧毀，但成功幹擾了射擊精度，能量彈擦著沈書瑤的發梢飛過，在牆上炸出一個焦黑的坑洞。
    "蒙古漢子好箭法！"劉真大喝一聲，鐵拐重重砸向另一個機械體。拐杖底端彈出的三棱刺竟然穿透了液態金屬，在敵人胸口留下一個暫時無法愈合的孔洞。
    沈書瑤恍然大悟："物理攻擊有效！它們的自愈係統隻對能量武器有抗性！"
    青黛聞言立刻從袖中掏出炭筆，在牆上快速畫出幾個符號。沈書瑤認出那是她曾經隨口提過的化學方程式——青黛竟然將它們編成了暗語。
    "硝石！"沈書瑤明白了青黛的暗示，轉向陸九淵，"軍械庫裏還有多少黑火藥？"
    "不足十斤。"陸九淵的機械義眼快速轉動，"但若混合王妃之前提煉的硫磺..."
    "做土製炸彈！"沈書瑤扯下腰間玉佩扔給青黛，"用這個當容器，裏麵填鐵砂！"
    朱權——此刻是林毅主導——已經與三個機械體戰作一團。能量刃在空氣中劃出幽藍軌跡，每一擊都精準命中敵人要害。但液態金屬的自我修複能力實在太強，傷口往往在幾秒內就愈合如初。
    "上校！它們的弱點是——"沈書瑤話音未落，突然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她的視線邊緣開始出現黑色斑點，量子手環發出警告：【基因穩定性：9...8...】
    "沈姑娘！"張氏的聲音在意識海中響起，"讓妾身來吧。"
    沈書瑤感到一陣溫暖的包裹感，仿佛有人從背後輕輕擁抱她。下一秒，她的視野突然變得異常清晰，身體仿佛被注入了新的力量。她看到自己的手——不，是張氏控製的手——從發髻中抽出一根看似普通的銀簪，輕巧地擲向最近的機械體。
    銀簪命中機械體的眼睛部位，竟然穿透了液態金屬的防護。機械體僵直了一瞬，動作明顯變得遲緩。
    "簪中有毒？"沈書瑤在意識海中驚訝地問。
    張氏輕笑："是王妃提煉的蓖麻毒素，妾身隻是...稍加改良。"
    就在這時，大廳中央的星圖突然劇烈閃爍。朱權——此刻又切換回主人格——大喊："星艦殘骸的坐標正在移動！有什麽東西在激活它！"
    全息投影切換成外部景象：荒漠深處，一道藍光衝天而起。光芒中隱約可見一艘破損的青銅星艦正緩緩升起，與天空中那艘形成詭異的對稱。
    "是蕭燼羽的芯片！"沈書瑤突然明白過來，"《月光》是啟動密碼！"
    楚明河的麵孔突然出現在所有投影中，他的機械義眼閃爍著狂熱的藍光："終於找到了！初代局長的方舟艦！"
    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隨著荒漠中的星艦升起，朱權突然痛苦地跪倒在地。他手腕上的量子烙印變得赤紅，仿佛烙鐵般灼燒著他的皮膚。沈書瑤自己的烙印也同時發燙，兩道光束在空中扭曲交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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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抽取我們的dna記憶！"林毅的聲音從朱權口中擠出，"楚明河需要烙印中的坐標..."
    沈書瑤撲向朱權，兩人的烙印相觸的瞬間，一段全息影像強製彈出——
    那是初代時空局長的遺言：【警告！方舟艦內封存著時間瘟疫，絕不能喚醒沉睡的收割者...】
    影像突然中斷。沈書瑤感到一陣劇痛襲來，她的基因穩定性直線下降：【5...4...】
    "沈書瑤！"朱權和林毅的聲音同時響起，一黑一藍兩隻瞳孔死死盯著她，"你必須立刻撤離！"
    "不！"沈書瑤咬牙站起，"楚明河想用時間瘟疫改寫所有曆史，我們必須阻止他！"
    大廳外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燕王的大軍開始炮轟山體，而納米機器人集群已經構建出完整的傳送門框架，藍白色的能量在其中湧動。
    "我有一個計劃。"沈書瑤看向朱權，"但需要你和林毅完全同步。"
    朱權的異色瞳孔閃過一絲猶豫："那意味著..."
    "意識融合，我知道。"沈書瑤輕聲說，"你們將成為同一個人。"
    沉默片刻後，朱權緩緩點頭。他閉上眼睛，當再次睜開時，瞳孔變成了深邃的紫羅蘭色——朱權與林毅的意識終於完美融合。
    "星艦殘骸上有量子抑製器。"新生的朱權林毅說道，聲音既像王爺又像上校，"如果能啟動它，可以暫時癱瘓楚明河的所有科技裝備。"
    "包括那些納米機器人？"紅袖緊張地問。
    "包括所有依賴量子技術的設備。"朱權林毅走向武器架，取下一把形似古琴的武器，"這是聲波炮，可以幹擾液態金屬的分子結構。"
    沈書瑤快速分配任務："青黛、紅袖負責製造混亂；陸九淵、劉真帶人牽製燕王軍隊；我和王爺去啟動量子抑製器。"
    "怎麽突破重圍？"脫魯忽察兒擦拭著光箭上的血跡問道。
    沈書瑤看向朱權林毅，兩人異口同聲："聲東擊西。"
    計劃迅速展開。青黛點燃了事先準備好的火藥，濃煙很快彌漫整個山丘。紅袖則帶著幾名女護衛換上繳獲的飛魚服，偽裝成機械錦衣衛混入敵陣。
    當燕王軍隊的注意力被吸引時，沈書瑤和朱權林毅從密道潛出。他們騎上提前準備好的戰馬，向荒漠中的藍光疾馳而去。
    途中，沈書瑤的意識海中，張氏突然開口："沈姑娘，妾身有個請求。"
    "什麽請求？"
    "若情況危急...請讓妾身完全接管身體。"張氏的聲音異常平靜，"你的基因已經接近崩潰邊緣，再使用能力會..."
    沈書瑤明白她的意思。一旦基因穩定性歸零，她將永遠被困在這個時空，甚至可能直接湮滅。
    "好。"沈書瑤輕聲答應，"但不到最後一刻，我不會放棄。"
    馬背上的朱權林毅似乎感應到什麽，轉頭看了她一眼。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睛裏，同時包含著朱權的溫柔與林毅的擔憂。
    荒漠中央，青銅星艦已經完全升起。它比天空中那艘小得多，表麵布滿傷痕，但核心部位依然散發著幽藍光芒。
    "就是那裏！"朱權林毅指向艦體上一個六邊形入口，"控製室應該在下層甲板。"
    兩人剛下馬，數十個機械錦衣衛就從沙地中冒出——楚明河早有埋伏！
    朱權林毅的古琴聲波炮發出刺耳鳴響，最前麵的幾個機械體頓時僵直，液態金屬表麵出現龜裂。沈書瑤則啟動量子手環最後的能量，製造出三個自己的全息幻象迷惑敵人。
    就在他們即將突破防線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從星艦陰影處走出——蕭燼羽！或者說，是他的全息投影。
    "別過去..."投影的聲音斷斷續續，"艦內...陷阱...楚明河要的...不是坐標..."
    沈書瑤停下腳步："那他要什麽？"
    蕭燼羽的投影抬起手，指向朱權林毅："他要...初代局長的意識載體...朱權就是..."
    話音未落，一道激光從天而降，擊碎了投影。天空中，楚明河的星艦主炮開始充能，刺目的白光籠罩了整個荒漠。
    "快進星艦！"朱權林毅拉著沈書瑤衝向入口，"那是反物質炮，一旦發射..."
    他們剛衝進星艦內部，身後就傳來震天動地的爆炸。衝擊波將兩人掀飛，重重摔在金屬走廊裏。沈書瑤的頭撞在牆壁上，頓時鮮血直流。
    "沈書瑤！"朱權林毅焦急地查看她的傷勢。
    "沒事..."沈書瑤勉強站起身，"繼續前進...控製室..."
    星艦內部比想象中保存得更好。牆壁上閃爍著陌生的文字，有些像是甲骨文的變體，有些則完全是外星符號。朱權林毅似乎能部分理解，帶著她避開多處陷阱和死路。
    當他們終於抵達中央控製室時，眼前的景象讓兩人同時屏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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