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瑤的手指深深掐進朱權的臂膀，腹部的發光紋路如同活物般蠕動。那些藍色光紋正順著她的血管向全身蔓延，在脖頸處形成奇異的花紋。
    "他在吸收能量..."林毅的聲音從朱權喉間擠出，右眼的藍光微弱閃爍，"胎兒在自我保護。"
    紅袖的彎刀哐當落地。這個見慣沙場血腥的女武士此刻臉色慘白，盯著沈書瑤發光的腹部連連後退："王妃...您這是..."
    "去守住院門！"沈書瑤厲聲喝道，量子手環突然投射出一幅全息地圖。大寧城的立體影像懸浮在空中，西門位置正閃爍著刺目的紅光。"脫魯忽察兒叛變了！"
    朱權左眼的黑瞳驟然收縮。他右手凝聚的能量盾突然變形，化作一條光鏈纏住紅袖的彎刀，刀身瞬間覆蓋上一層藍色光膜。"帶著這個去找劉真，"他的聲音變成奇異的雙重音調，"能擋住克隆體的第一波攻擊。"
    紅袖剛衝出庭院，天空突然傳來雷鳴般的轟響。沈書瑤抬頭望去，隻見雲層中那道紫色裂痕正在擴大，金屬戰艦的炮口緩緩探出，幽藍的能量在炮管中匯聚。
    "永恒鍾擺號的主炮充能需要90秒。"林毅控製著朱權的右手在空中劃出一串未來文字，"我們得先解決城內的機械朱棣。"
    沈書瑤突然悶哼一聲跪倒在地。腹中的量子波動越來越強烈，張氏的意識被刺激得不斷浮出水麵。"孩子...我的孩子..."她的聲線在冷靜與溫柔間來回切換，雙手一會兒緊按腹部防禦，一會兒又輕柔撫摸。
    朱權單膝跪地扶住她，黑發間銀光更盛。當兩人肌膚相觸時，他右眼的藍光突然穩定下來："書瑤，胎兒在建立量子鏈接！他能幫我們定位所有克隆體！"
    地牢方向傳來爆炸聲。脫魯忽察兒舉著發光的狼牙項鏈衝出來，身後跟著十幾個銀甲士兵——他們的麵容全是朱棣，但眼睛裏閃爍著和蕭燼羽同樣的紅光。
    "西門已開！"老蒙古人嘶吼著，聲音裏帶著哭腔，"燕王大軍馬上就到！"
    沈書瑤強忍劇痛抬起量子手環。納米機器人如黑霧般湧出，在空中凝結成巨大的火鳳幻象。衝在最前的機械朱棣被幻象迷惑，銀色的液態金屬手臂突然扭曲變形。
    "妖術！"一個守城老兵驚恐大叫，手中弓箭差點掉落。
    劉真拄著鐵拐從箭樓躍下，改裝過的拐杖弩連發三箭，精準命中三個克隆體的眼睛。"管他是妖是仙，"老將啐了一口，"能殺敵的就是好家夥！"
    金屬戰艦的主炮終於充能完畢。一道直徑十米的紫光從天而降，直指王府中心。千鈞一發之際，朱權的雙眼突然同時亮起——左眼黑瞳如墨，右眼藍光璀璨。
    "林毅？"沈書瑤驚訝地發現兩種意識竟然同時清醒。
    "共鳴狀態！"雙重音調同時響起。朱權雙手交疊，能量盾瞬間擴大十倍，將整個王府籠罩其中。紫光與藍盾相撞，衝擊波震碎了方圓百丈的所有窗欞。
    沈書瑤腹部的光紋突然全部匯聚到肚臍處，形成一個微型漩渦。她不受控製地飄浮起來，量子手環自動解體，化作無數光點融入漩渦。
    "他在學習..."林毅的聲音帶著震驚，"胎兒在模仿防禦矩陣！"
    天空中的戰艦突然調轉炮口。第二道紫光直射向西城門——那裏，真正的朱棣正率領鐵騎衝入城中。紫光所過之處，數十名燕軍騎兵瞬間汽化。
    "楚明河在無差別攻擊！"沈書瑤瞬間明白過來，"他要清洗整個異常點！"
    一支羽箭突然從暗處射來，直取沈書瑤心口。朱權軟劍如銀蛇出洞，卻在半途詭異地變招為未來格鬥術的姿勢，劍鋒精準劈開箭杆——這是朱權的武學本能與林毅的戰鬥預判完美結合。
    "西南角箭樓！"兩人異口同聲。
    沈書瑤尚未恢複的量子手環勉強射出一發粒子束，箭樓轟然倒塌。煙塵中，她看見黃儼驚恐的臉一閃而過，那太監手裏還攥著繪有古怪符號的圖紙。
    "他在記錄我們的能力..."沈書瑤突然感到一陣眩暈。胎兒吸收過多能量後，張氏的意識開始占據上風。她的手指不受控製地結出佛印，口中念起《金剛經》——這是張氏在孕期常為胎兒祈福的儀式。
    更糟的是，天空中的裂縫再次擴大。數十個機械朱棣如銀色雨點般墜落，他們落地後立即變形，手臂化作各種未來武器。
    "能量過載！"林毅突然喊道，"蕭燼羽在遠程啟動量子幹擾！"
    沈書瑤感到腹部一陣撕裂般的疼痛。幹擾波正針對胎兒的量子鏈接，若不斷開連接，孩子可能被直接分解成基本粒子。
    "斷開連接！"她咬牙命令量子手環，卻發現係統已被鎖定。蕭燼羽的聲音突然在她腦海中響起："書瑤，跟我回去。這個時代不該有你的孩子..."
    "休想！"朱權和林毅的意識同時暴怒。朱權左手掐訣，王府地底突然升起十二根青銅柱——這正是他平日煉丹用的支架，此刻卻組成了一個古樸的陣法。林毅則控製右手在空中劃出光符，未來科技與古代方術竟完美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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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銅柱上的銘文逐一亮起，形成一個半球形力場將沈書瑤籠罩其中。量子幹擾波被暫時隔絕，但她腹部的光紋已經暗淡不少。
    "他怎麽樣？"沈書瑤第一次感到恐慌，手指顫抖著撫摸腹部。
    朱權的手輕輕覆上她的肚子，黑藍異色的雙瞳罕見地同時溫柔："很堅強...像他母親。"
    一聲尖銳的警報突然從沈書瑤殘存的手環中響起。全息投影顯示，脫魯忽察兒正帶著一群機械朱棣衝向王府內院——那裏藏著朱權的家眷和朵顏三衛的質子。
    "調虎離山！"沈書瑤掙紮著要站起來，卻被一陣劇痛擊倒。胎兒因能量不足開始躁動，張氏的意識趁機反撲："你們敢傷我孩兒...我做鬼也不放過..."
    朱權突然將軟劍插在地上，雙手捧住沈書瑤的臉。他的額頭抵住她的，黑藍雙瞳直視她的眼睛："書瑤，信任我。就像火星戰役時那樣。"
    沈書瑤一怔，一段陌生又熟悉的記憶突然閃現：紅色荒漠中，黑發藍眼的年輕軍官將最後一塊能量晶片塞進她手中...
    "好。"她深吸一口氣，主動放開對張氏意識的壓製，"我們一起。"
    朱權的嘴角勾起一抹奇異的微笑，既像藩王的從容，又似軍人的堅毅。他拔劍轉身，劍鋒上同時纏繞著藍色能量和銀色劍氣："青黛！帶王妃去密室。紅袖、劉真，隨我迎敵！"
    當沈書瑤被青黛攙扶著退入密道時，她最後看到的畫麵是朱權孤身立於庭院中央，軟劍與能量刃交替閃爍，身後是漫天墜落的機械朱棣和紫色閃電。他的長發在能量風暴中飛舞，黑藍雙瞳熠熠生輝，宛如一尊跨越時空的戰神。
    密道石門關閉前，一聲清越的琴音穿透混亂傳來。那是張氏最愛的《廣陵散》，此刻正從朱權平日撫琴的涼亭方向響起，音波所過之處，竟有機械朱棣動作凝滯——古琴的頻率幹擾了他們的量子回路。
    "王爺什麽時候去的琴亭？"青黛驚訝道。
    沈書瑤撫摸著腹部，感受著那裏傳來的微弱共鳴："不是他...是林毅。"她突然明白了什麽，"他們在共享記憶！朱權會彈的曲子，林毅也能演奏！"
    更深的地下，一間布滿未來設備的密室中，蕭燼羽的投影突然出現。他的銀發在能量風暴中飄揚，機械義眼紅得滴血："書瑤，這是最後通牒。楚明河已經啟動終極協議，所有異常點將在黎明前被清除——包括那個本不該存在的孩子。"
    沈書瑤將手放在量子防禦係統的啟動器上，眼中閃爍著決絕的光芒："那就看看，是誰先清除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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