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羅盤旋開天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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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的青銅門在身後轟然關閉,沈書瑤踉蹌著扶住牆壁。腹部的光紋已經暗淡成蛛網般的藍痕,但每一次脈動都像有燒紅的鐵針在髒腑間攪動。青黛慌忙點燃牆上的鯨油燈,昏黃光芒映出沈書瑤慘白的臉。
"王妃!"青黛從袖中掏出炭筆和小冊子,"您說的量子...量子..."
"量子幹擾隔離艙。"沈書瑤咬破舌尖保持清醒,手指在虛空中劃出操作界麵殘影,"找十二麵銅鏡,按黃道十二宮方位擺放。"
銅鏡剛布置完畢,沈書瑤突然抓住青黛的手腕:"你弟弟的病...用的青黴素還剩多少?"
青黛瞳孔驟縮。這是隻有她和王妃知道的秘密——三個月前那場瘟疫,王妃用"仙藥"救了她弟弟。
"在奴婢貼身的香囊裏..."青黛顫抖著取出拇指大的琉璃瓶,"隻剩這些了。"
沈書瑤捏碎瓶口,將最後幾滴液體滴在肚臍的漩渦中心。藍光驟然明亮,十二麵銅鏡同時反射出光柱,在密室中央交織成鳥籠狀的光牢。
"這是..."
"β內酰胺環能暫時穩定量子糾纏。"沈書瑤喘著氣靠坐在光牢中央,腹部的疼痛終於減輕。她望著銅鏡中自己與張氏重疊的倒影,忽然發現張氏的眼角有淚光閃爍。
蕭燼羽的投影再次浮現。這次他的機械義眼不斷在紅藍之間切換,銀發間纏繞著數據流般的光帶。
"書瑤,楚明河啟動了"焚書"協議。"他的聲音帶著電子雜音,"所有被汙染的時空節點將在子時重置...包括你腹中的胎兒。"
沈書瑤的指尖陷入掌心。她太熟悉這個協議——那意味著用反物質炸彈徹底抹除一個時空坐標。
"你也是來當說客的?"她冷笑。
投影突然扭曲,蕭燼羽的左眼突然爆出一串火花。他單膝跪地,機械手指插入自己的太陽穴:"我在...幹擾追蹤信號...聽好,朱權書房的地磚下藏著..."
話未說完,投影突然變成楚明河的臉。量子時鍾眼冰冷地轉動:"蕭處長,你讓我很失望。"
一道紫光貫穿投影,蕭燼羽最後的口型是"藍莓"。沈書瑤的心髒狠狠抽痛——那是他們在軍校時的暗號,代表"相信我"。
地麵突然劇烈震動。銅鏡中的倒影突然全部變成張氏,她驚恐地拍打鏡麵:"王爺有危險!"
庭院裏,朱權被七個機械朱棣包圍。他的軟劍已經折斷,右臂不自然地垂著,但雙眼中的黑藍光芒卻前所未有地和諧。林毅的戰鬥預判與朱權的武學本能完美融合,每一次閃避都精準到毫米。
"西南23度,風速4級。"林毅的聲音直接在朱權腦海中響起。
朱權側身,一道激光擦著鼻尖掠過。他順勢抄起地上的斷劍,劍鋒突然覆蓋上藍色能量膜——這是林毅在火星戰役中發明的離子附著技術。
七個機械朱棣同時變形,手臂組合成一門巨炮。就在能量匯聚的刹那,紅袖從屋簷飛躍而下,雙刀交叉劈在炮管銜接處。隕鐵與液態金屬相撞,爆出刺目的火花。
"王爺小心!"劉真的吼聲從遠處傳來。老將軍的鐵拐弩連續發射,三支箭矢成品字形射向機械朱棣的關節處。
朱權卻突然轉向東方——那裏看似空無一人。他揮劍斬向虛空,能量刃突然延長三丈,空氣中傳來金屬撕裂聲。一個隱形狀態的機械朱棣踉蹌現身,胸口插著半截斷劍。
"你怎麽..."紅袖瞪大眼睛。
"熱感應。"朱權與林毅異口同聲。話音未落,朱權突然捂住左胸——那裏有細小的藍光透出衣料。是沈書瑤臨行前塞給他的青銅羅盤在發燙。
地下傳來沉悶的震動。朱權臉色驟變:"書瑤啟動了自毀程序!"
密室中,沈書瑤麵前的銅鏡接連爆裂。青黛用身體擋在她前麵,碎片劃破了丫鬟的臉頰。
"王妃!那些銅鏡..."
"是誘餌。"沈書瑤擦掉嘴角的血,"真正的隔離艙在我的量子手環殘骸裏。"
她解開衣帶,露出微微隆起的小腹。皮膚下的藍光已經形成精密回路,與青銅羅盤的紋路一模一樣。蕭燼羽最後的話讓她想通了——朱權書房的地磚下藏著另一個羅盤,兩個羅盤共振才能打開時空通道。
"我要去書房。"沈書瑤剛站起來就跌倒在地。張氏的意識突然占據主導,雙手死死護住肚子:"不行!你會害死我的孩子!"
銅鏡碎片突然懸浮而起,在空中組成一個全息星圖。沈書瑤認出來了——這是火星戰役時的布陣圖,但被調整成了明朝的二十八星宿排列。
"林毅..."她突然明白了。那個總是沉默寡言的上校,原來一直在研究如何將未來科技與古代陣法結合。
最後一麵銅鏡的碎片拚出四個字:信任我們。
沈書瑤深吸一口氣,在意識中對張氏說:"聽著,要想保住孩子,現在必須讓我控製身體。"
"憑什麽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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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憑我比任何人都了解量子物理。"沈書瑤的意識突然變得鋒利,"你每反抗一次,胎兒吸收的輻射量就增加30。"
張氏的意識如潮水般退去。沈書瑤奪回控製權的瞬間,密室的門被能量刃切開。朱權站在門口,左眼黑瞳右眼藍眸,手中斷劍上的能量膜正在消退。
"共鳴時間還剩三分鍾。"林毅的聲音從朱權口中傳出,"楚明河的主力艦已經鎖定這個坐標。"
沈書瑤抓住他的手腕:"書房的地磚!"
兩人在廊柱間飛奔,身後是紅袖和劉真拚死抵擋的機械朱棣。朱權的步伐越來越不穩——雙重意識同步消耗巨大,他的發梢已經有一半變成了銀色。
書房中央的青銅鼎被推開,露出下麵的暗格。當沈書瑤的手觸碰到第二個羅盤時,兩個羅盤同時亮起。無數光絲從羅盤中心射出,在空中交織成一幅立體星圖——正是銅鏡展示過的火星星宿複合陣。
"這是..."
"我們的逃生路線。"朱權的右手突然不受控製地抬起,林毅用他的手指在星圖上劃出航跡,"楚明河不知道,你在火星戰役中偷偷改造過時空信標。"
沈書瑤的記憶閘門突然打開。她想起那個紅色荒漠中的黃昏,林毅將染血的能量晶片塞進她手中時說的話:"信標的真正功能不是穿越,是創造..."
"新時間線。"兩人同時說出答案。
院牆轟然倒塌。真正的朱棣騎著戰馬衝進來,身後是黑壓壓的燕軍。更可怕的是,天空中的紫色裂痕已經擴大到覆蓋半個蒼穹,"永恒鍾擺"號的炮口開始凝聚第二發主炮的光芒。
朱權突然將沈書瑤推向羅盤中心:"帶我們的孩子走!"
"不行!"沈書瑤死死抓住他的衣袖,"共振需要朱家血脈和林毅的記憶同時激活!"
朱棣的弓箭手已經拉開長弓。千鈞一發之際,紅袖的雙刀在朱權身前舞成光幕,劉真則帶著最後的親衛組成人牆。
"王爺!"紅袖回頭大喊,右肩的"寧"字烙印發著微光,"朵顏三衛的弟兄們正在奪回西門!"
朱權的手撫上沈書瑤的腹部。令人驚訝的是,胎兒似乎感知到父親的存在,腹部的光紋主動延伸出來,纏繞上朱權的手腕。
"他認得出我..."朱權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溫柔。
林毅的意識突然強烈波動:"書瑤,抱著羅盤跳進白溝河!"
"什麽?"
"水裏富含的氫原子能放大量子信號!"朱權的左手突然結出複雜手印——這是林毅在時空局的標準操作手勢,"我們會用青銅柱組成發射塔!"
沈書瑤突然明白他們的計劃了。她抓起羅盤衝向側門,卻在門檻處回頭。朱權站在漫天箭雨中,軟劍與能量刃交替閃爍,黑藍雙瞳倒映著星河。
那一刻她突然看清了——火星荒漠裏,把最後一塊能量晶片給她的,分明是朱權的臉。
白溝河的冰麵被沈書瑤用粒子束炸開。她抱著羅盤躍入刺骨的河水,懷中的青銅器突然綻放出太陽般的光芒。水中的氫原子在量子場中激蕩,形成無數微型核聚變反應。
河岸上,十二根青銅柱組成的陣列同時亮起。朱權站在陣眼中央,銀發飛揚。當林毅的記憶通過量子烙印全數釋放時,整個大寧城都被藍光籠罩。
天空中的戰艦突然失控。紫色裂痕像被無形之手縫合,開始急速縮小。楚明河的怒吼通過全息投影傳來:"你們竟敢篡改主時間線!"
最深的地下密室,蕭燼羽的機械心髒終於停止跳動。他用最後的能量啟動了藏在琵琶裏的納米信箋——那上麵隻有一行分子級刻寫的小字:"找到藍莓種子,它在孝陵衛的青銅樹下。"
河水中的沈書瑤感到一股溫和的力量托起自己。胎兒的光紋與河水中的量子場和諧共振,在周身形成保護罩。朦朧中,她看見朱權與林毅的身影在光中漸漸融合...
當藍光散去時,大寧城恢複了平靜。燕軍驚恐地發現所有機械朱棣都化為了銀沙,而朱棣本人正困惑地看著手中突然出現的詔書——上麵分明是他自己的筆跡:"朕與寧王盟於白溝,共襄盛世。"
隻有紅袖注意到,王爺的頭發全白了,而王妃濕漉漉的裙擺下,腹部的光紋組成了一個完美的莫比烏斯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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