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初聞言道了謝，讓弟弟去後院把人喊出來去買菜，每人發了些銀子，想吃什麽買什麽，囤著過冬。
    “小寧，我出去轉轉，等下你要是出去便把門上了鎖。”
    “知道了阿姐。”
    雲朝寧捧著暖爐，站在門口往外麵瞧，大雪紛紛之下街上行人匆匆，車輪的聲音響徹耳邊，有歡聲笑語，也有低聲咒罵。
    阿姐的身影在雪中越走越遠，很快便融入人群中，瞧不見。
    ……
    清河村。
    有的作坊寒風天氣做不了工，於是閑的人就多了，不過大都是坐著板車去鎮上買年貨。
    氣氛倒是與以往不一樣，以前坐上板車總是被人從頭頂到腳，眼中是得意與譏笑。
    如今板車上婦人閑聊，大都是今年一定能過個好年，畢竟賺了至少十個月左右的錢，家裏積蓄那是肯定不少的。
    “春嬸子，你家今年要割多少肉？”
    “那肯定要割上一刀的，切一點下來包個餃子，剩下的用油炸了省著吃。”
    “你家還挺闊，還是家裏孩子多了好啊，一大家子都在賺錢，我家就相公和我在作坊，兩個孩子賺點小錢，今年隻能割半刀了。”
    旁邊婦人道：“那也不少了，我家還不到半刀呢。”
    “你是扣，就你家賺錢的多，還隻割那麽一點點肉，這是打算都割成肥的每頓聞到油腥味兒就成了吧？”
    “這可不行，你家孩子多，辛苦賺小錢，可合起來不少了，多買點吧。”
    “哎喲，我買那麽點是想再買點骨頭肉回來煮了給孩子們啃的，那肉老香了。”
    “嘿，這可大方了，骨頭肉確實便宜些，我也得買點回來。”
    這時，有人問趕車的老頭兒，“趙叔，您可是村長，家裏兒子都有活計，孫子也是賺著錢，那不得買三五刀肉回去？”
    趙程笑道：“哈哈，那是肯定要買的，我家人口多，今年半豬的一半回來。”
    “哎呀，村長今年這是賺大錢啦？”
    “賺啥大錢，也就糊糊口，多存點錢，後輩們才不至於太清苦，趁著還能幹活，能賺幾個是幾個，平日裏省吃儉用，過年了還是得滿足一下孩子們的胃口，這肉不能省。”
    板車軲轆著前行，後麵也有幾輛板車跟著，這都是幾年來村裏富裕起來的人家買的，生活上方便了很多。
    村西。
    朱秀瑩站在大門口，滿目思念，大女兒和兒子是第一次不在家過年，感覺冷清了不少。
    雲蘭蘭站在她身旁小嘴撅著，蔫蔫的，有些不太高興。
    “回去吧，想來你姐姐他們今年要在邊界過年了。”
    “娘親，那姐姐和哥哥開春後會回來嗎？”
    “可能吧，不過那邊離家很遠，要回來也得到熱天了。”
    “哦，那也太遠了，我想他們了。”
    “我也想啊，但他們有事要忙，也不能總待在家裏，等你爹爹趕集回來咱們貼春花……”
    同樣念叨她的，還有京都丞相府的穆連，從小時候的小胖子，變成現在俊俏的單眼皮公子，正失神看著窗外的天。
    冷風吹過臉龐，頭腦清醒幾分，可卻更加傷感了。
    去清河村打探回來的下人說她已經定了親，那一刻他心都要停了。
    暗中喜歡十年之久，如今到頭來卻是一場空，悲哉。
    “你說定了親的人就沒辦法得到了嗎？”
    旁邊伺候的下人道：“公子，定親不意味著成婚，時事有變，或許會被其他的事情給攪黃了也不一定，而且就算是已經成婚，夫妻不和睦還是會被休棄，不一定得不到。”
    下人心中輕歎，這幾個月公子沒事就會問一些奇怪的問題，他也是下了好多功夫去琢磨，要不然今天還真回答不上來。
    而今日的答案都是他找了府裏的丫鬟、婆子們聊天，這才總結出來的。
    穆連意外的瞧了他一眼，“你說的對，有些人就是得到了也不一定是真的得到，去告訴爺爺，我願意參加科考。”
    下人喜極，忙拱手道：“是！”
    書房內。
    薑武眉頭緊皺的坐在一側，旁邊是丞相穆懷，他們都在低頭沉思，滿心疑惑。
    “薑老，我好不容易培養的私兵，如今卻被人給全部滅了，你就沒什麽想說的？”
    “我能說什麽？那剿滅山賊的人很是狡猾，每次總能在我出現的時候消失的無影無蹤，我還想問你，是不是將軍府派人做的？”
    “不是，那些山賊身上沒有箭，都是刀劍之傷，若是將軍府派人我不可能不知道，而且他們也肯定會用箭，畢竟那東西射程遠，最容易取人性命。”
    穆連滿臉愁容，頭發比前段時間又白了不少，幾乎快布滿整個頭顱。
    當時聽到這消息的時候感覺天都要塌了，要不是想繼續謀劃，恐怕早就嗝屁了。
    “那會是誰？老夫趕到的時候就剩最後三個窩點，那剿滅的速度實在太快，死的那些人身體也沒中毒，簡直匪夷所思。”
    穆連聞言看向他，“那最後三個窩點是怎麽回事？如何沒的？”
    薑武訕訕別過頭去，“老夫就是多喝了兩杯，這才沒防備，被偷了一個。”
    “那兩個呢？”
    “不知道，白天我趕到的時候他們都死在了床上。”
    穆連閉了閉眼，繼續問他：“最，最後一個？”
    “半夜起火，所有人在睡夢中沒了性命，我查探的時候隻有他們的慘叫，沒有抓到可疑的人，同樣的，也是查不到中毒跡象。”
    薑武深吸了一口氣道：“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麽隱世毒王，所以才被針對了？”
    “我哪得罪什麽毒王，京都我都沒有出過。”
    “那會不會是你們後輩們得罪的？”
    “後輩？不可能！若是得罪了還怎麽可能活到現在，到底是誰在暗中滅了他們？”
    “如此，那便隻有一個可能了。”
    薑武看著他道：“那就是你們那位皇帝陛下暗中派人做的，或許你的野心已經被發現了。”
    穆懷驚詫：“不可能！”
    “我做的很是小心，從來都是找人去做，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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