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秘密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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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下意識翻了個身,王浩的手環著我,低頭跟我對視,問我怎麽了?
    我心裏沉了沉。
    說實話,在這之前我一直都覺得原生家庭隻有女孩才是最吃虧、最可憐的。
    因為我看到的大多數都是把女兒排外的家庭。小時候在家裏就是幹家務的。我還清楚的記得我附近的那些婦女們以及我媽都會經常在教育女兒時說一句:“現在不好好學幹家務,以後到人家去,你婆婆媽不罵死你,說你就算了,要是說你沒家教,我們一家人都被牽連了。好好學,以後賢惠一點少挨罵”。
    說實話,這句話怎麽聽怎麽不舒服。小時候也反抗過,當然也被收拾得很慘。所謂的竹編炒肉我也沒逃過。
    但後來發現幹家務不算什麽。
    長大後父母會對外說“哎呀,女兒好,女兒貼心,多生幾個女兒挺好的。我就喜歡女兒”。
    殊不知這些大多是在看到女兒幫自己幹完家務、幹完田土裏的活兒或是外出打工能掙錢拿回來時說的。
    於是一直在受偏見的環境下長大的女兒逐漸又被這虛無縹緲的親情困住腳步,一點點淪陷。
    直到最後涉及到利益。
    比如說女兒的陪嫁、兒子的彩禮、家產的劃分。
    當這些問題撲麵而來時,那點虛無縹緲的親情瞬間化為負數,一家雞飛狗跳。
    嘴裏說的愛是給女兒的,家產是給兒子的。
    但若是家裏有點什麽要買的、要添置的、或是生病感冒,他們拿不出錢或是故意不拿錢出來時想到的就是自己女兒了。
    這些事兒在我周圍、在我自己身上並不難見。
    那個家能讓我守下來不過就是那個媽,因為看著她一點一點走過來,所以不忍心。
    我有時甚至在想倘若有一天我媽百年歸天,我一定第一時間就和家裏拉清界限,不再和他們有牽扯。
    隻是沒想到張濤卻是男生中被原生家庭困住腳的典型。
    是啊,蒼天饒過誰?又怎麽可能隻有女孩過得艱苦而又絕望呢?
    男孩也是一樣。
    生活如何、條件如何、情感又怎麽走,並非是看你是男性女性,而是看你出生在一個什麽樣的家庭。
    “那後來呢?現在他爸……怎麽樣了?”
    我重新躺回他胸懷,手輕輕在他心髒的部位來回刮動,他的體溫似乎能融化我剛剛心裏湧出來的複雜,讓我覺得心安、通順。
    “三年前去世了。”
    不知是我個人太壞還是怎麽,我居然替張濤鬆了口氣。可能我就是下意識偏心吧,反正隨便怎麽說都可以,我就是覺得這老頭子不在了挺好的,不說別的,最起碼少了一塊絆住張濤腳的重石,他會輕鬆很多很多。
    如果這個老頭子還在,就憑著剛剛王浩說的這些,完全可以推測的出他很可能會為了自己無限犧牲張濤。
    輕則傷身傷財、重則妻離子散。
    想到這兒我趕緊問他:“對了,他結婚了嗎?”
    王浩片刻僵滯的眼神已經給了我答案。
    我心裏輕輕抖了一抖:“那……他今年多大了?”
    “和我們同歲。小月份,他是臘月的。”
    “這樣啊。”
    “嗯。”他又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很明顯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聲音變得疲憊:“好了,睡覺了。”
    “……哦~~”
    “不累嗎?”
    “……沒有。就是有點……”
    “有點心疼?”他問。
    我在他懷中驀然點頭。
    他用被子嚴嚴實實的蓋住我們,把我緊摟,埋頭在我發鬢的位置親了親:“好了,這世界上可憐的人多了去了,人活著……真正的意義可能就在於沒有意義吧。你看有多少人能為了自己活著?
    既然如此,要麽就履行自己的義務,擔起自己的責任。要麽就全盤推脫,把不想接觸的人和事劃清界線。
    隻有這兩種選擇,就看自己怎麽選。隻要最後自己不後悔,亦或者後悔也可以,但不要強求別人、別麻煩無辜的就行。
    人生沒有標準答案,隻有自己去做了才是答案。”
    他一句話瞬間讓我頓悟。
    人生沒有標準答案,隻有自己去做了才是答案。
    是啊。
    想怎麽做完全是隨自己,隻要不麻煩別人,不牽扯無辜的人,怎麽做都可。
    我伸手捂嘴打了個哈欠。
    “困了?”
    我聲音含糊:“嗯,睡覺睡覺,明天又是奔波的一天。好眠,晚安!”
    “晚安!”
    有時候我在外頭忙,自己一個人住酒店總是會下意識感到害怕。畢竟是個陌生的地方、陌生的房間。心裏總擔心著會有人開門進來或是如何。
    所以我時常睡在能第一時間撥打酒店電話這邊。
    有他在自然是一夜好眠。
    第二天我們在酒店用過早餐,我們三個人各司其職。張濤找人去談價格了,順道還幫忙找風水師。
    我去附近的建材廠,王浩說的對,這邊店不少,我之前在老家都是去金沙縣城買的,而這裏本來就是縣城,綜合條件還不錯,該有的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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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對比了幾家,發現他們的價格幾乎都是相同的。
    應該是統一了。不然誰家都不好做。
    那就找一個相對售後服務好一點的。
    第三家老板話沒那麽多,但幾乎都戳重點。
    “你要的多,我可以親自給你送過去,免費。”
    “價格沒得少,你可以去問問。”
    “三年之內,有問題隨時叫我。”
    每句話都言簡意賅,我看到有人從他家門口過,和他討價還價後黑沉著一張臉走了。
    嘴裏嘀咕著“什麽人啊?做生意不能好好說話啊?冷冰冰的像個活閻王,愛賣不賣又不是隻有你一家!”
    其實一開始和他搭話我也有這種感覺。不過說幾句後突然發現其實也還好。
    他隻是實話實說,沒有像那些想方設法攬生意的那般油腔滑調。
    或許不摻雜那些油嘴滑舌更幹脆一點兒。一本正經做生意也挺好。
    於是我和他說:“老板,我留一個你的電話吧,實不相瞞,我這邊還在看場地,現在還沒確定下來。等我這邊都準備好了你幫我送過去,如何?”
    他剛剛還在組裝某個機械,聞聲,抬頭看我。
    那眼睛很黑,又沉。和他說話時給人的感覺一樣。
    臉棱角分明。
    不是特別精致那種,但一看就有男人氣概。
    他就那麽看著你好像能洞穿你的心。
    還挺糙漢的。
    他的白手套上沾了一些機油,舉起,指了指牆上某個位置:“你記一下。”
    “唉,好。”
    他又指著店裏某個方向:“那邊有茶,麻煩自己倒,我這兒還沒整完,見諒。”
    這話說的我一愣一愣的。
    誰來他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結果跟他說留電話後他還邀請我喝茶。雖然是讓我自己倒。
    居然有一種被重視的感覺?
    哈哈。
    可能就是這樣吧,一開始碰到鐵牆鐵壁,然後突然出現一個小洞透進一點光或者風,仿佛嚐到甜頭。
    於是心情大好。
    就像王浩說的,如果熟了,不在他規定的這個期間內叫他他應該都會幫忙。
    “ ok,那我就不客氣了。正好有點口渴。唉,你要不要?也給你倒一杯過來吧?”
    “謝謝。”
    “沒事。”
    我倒了兩杯茶,一杯給他,一杯留給自己。他端著喝一口放在某一個機器上。
    然後他主動搭話了:“你不是本地人吧?”
    “嗯~~怎麽這麽說?”
    他一邊弄機器一邊說:“聲音不像,口音不是這兒的。”
    “……可以這麽說吧,不過都是貴州人。”
    他抬頭看我一眼,又繼續埋頭幹:“那邊有椅子。”
    “嗯,謝謝,不用,正好我也站一會兒。”
    “你買這個機器準備開豆腐廠?”他問。
    “……這麽明顯嗎?”
    他偶爾抬頭,多半時間都埋頭在搞他的東西。
    “還不明顯?這麽多台機器,難不成買回去自己做自己吃?那得吃到猴年馬月?”
    “哈哈。”我打了個哈哈,點頭:“對。就是豆腐廠。”
    “我們這個地方小,用不了這麽多吧?這是準備外售?”
    他又問。
    “嗯。以臭豆腐和豆腐乳為主。”
    我直言。
    他是個生意人,而且從他剛剛說的話可以感覺到他洞察力好,隻是一般不怎麽說話,但如果能說出的應該都是實打實的,不會像那些故意賣關子,故弄玄乎。
    所以我也問一些我想問的:“老板,我能跟你打聽個事兒嗎?”
    “請講。”
    “是這樣的,昨天我去看場地,大概就在修文往遵義那個方向開差不多一公裏,然後上盤山路,距離物流園來回半個小時車程的地方有一塊平地,三畝出點,一年兩千租金,如果在那裏搞廠子有沒有搞頭?”
    “要利用物流園嗎?”
    我搖頭:“暫時不用。”
    “你有自己的銷路?”
    “是的。”我說:“物流園後期會利用起來,現在主要就發貨,沒想開鋪子什麽的。”
    “貨運到哪裏?”
    “貴陽。”
    他抬眸,定睛看我。不知道是在想什麽,看得我有點懵,不過很快他說:“你看那個地方位置還不錯,做這種食品的沒必要在路邊,誰給你找的位置?找的還可以。”
    “怎麽說?”
    “食品安全本來就是人重視的問題,尤其是消費者。如果在馬路邊,雖然距離物流園更近,但如果後期品牌搭起來有心人找上門,那些狗仔記者什麽的,圖片一拍給你傳到網上去,人家一看在馬路邊,體驗感不會太好。
    但在盤山路上不一樣,人家興許還會覺得你就地取材。
    那一塊兒還可以往兩邊擴展,如果你幹起來,擴大沒壓力。”
    昨天我隻想到擴大沒壓力這一點,所以我堅持要第一處。
    現在經他這麽一點撥我才明白王浩的用意。
    原來他想的這麽深遠。但他又沒說,這男人~~
    這是怕說出來在商業布局上打擊我還是覺得沒必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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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亦或者還沒到他說的時候?
    看來這個老板找對了。對當地地形了解,那必然對其他也有自己的見解。之後要是有點什麽問題還可以找他談談,讓他點撥點撥。
    “這樣啊。我朋友為人比較耿直,所以找到位置肯定不錯。這一點我確信的。”
    “男朋友?”
    “~~嗯。”我應。
    這話說完後現場沉默了幾秒。不過我留了電話,又探了點口風,準備聯係張濤和他一起搞廠址的事兒了。
    所以我把杯子丟到垃圾桶後直接和人告別。
    我坐車到山腳等張濤,差不多十來分鍾他開車下來,他車上還坐著昨天那個女的。也就是那塊地的主人。
    這是已經談好了?
    他們兩個人都和我打招呼,我也揮手。張濤讓我上車,我拉開後車門,坐進去。
    車子開到縣城一家咖啡館。
    “大姐,麻煩你在這坐一坐,我們有點事,很快就回來,這是單子,你想喝點什麽讓他們幫忙做。隨便點。”
    隨後張濤把我叫到咖啡店外麵去。
    就在外邊的綠化帶前,張濤和我說一些詳情。
    “這麽快就談下來了?”我還有點驚訝,畢竟這個女人沒給我打電話,可能是在凹價格。
    然而張濤卻和我比了一個數字。
    “什麽意思?”
    “一千八一年。”
    “?!”我驚大了眼,有點激動,但張濤給我一個眼神暗示,我立馬明白是怕坐在店裏的那個女人看見,所以趕緊讓自己平靜下來。
    “一千八?你怎麽談的?”
    “這些地她們根本就不種,荒著也是荒著。也有可能都是本地人的原因她放心點,再加上浩哥說直接把5年的租金一次性都給她,這就同意了。”
    “你倆談過了?”我問。
    “談過了。帶她過來就是寫合同,一會兒你陪她在這兒喝喝咖啡,我去打印店把合同打印過來。然後下午點兒我們去找搭棚的人。”
    “…好!”
    我看著他走遠,去打合同。扭頭回看,正好和裏麵的女人對上眼,她伸手跟我打招呼,我也禮貌回應。
    但我其實還有點沒緩過神。
    土地拿下來了,下午就找搭棚的人,明天是不是就該去工商所辦營業執照了?
    王浩啊王浩,你……我對著哪個方向把你給拜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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