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用保姆阿姨的電話打過來時我倆正吃著烙鍋。
    “媽媽，你們在哪裏呀？”
    這個時間我和王浩多半都在家中，他們倆放學回家看不見我們反而不習慣。有點黏人，尤其是李小霞的事兒，多少讓他們有點兒接受不了。
    “乖，奶奶給你們做了什麽好吃的？”
    我轉移話題。
    “奶奶今天做了青菜炒牛肉。”
    “怎麽樣？好吃嗎？”
    “特別好吃。”
    “好的，寶貝兒，媽媽在外邊還有點事兒要忙，你和姐姐乖乖在家等我，一會兒回家再說好不好？”
    “哦，好的媽媽。”
    後來電話掛斷，王浩給我夾了一片肉過來。
    我抬頭看他。
    “剛剛不是說想吃牛肉？吃吧，我們這個味道也很不錯。”
    我勾唇一笑。
    一邊把肉往嘴裏夾，一邊問：“你剛剛都聽到了？”
    “很難聽不到。”
    我抿唇，把筷子拄在碗中，問：“我們兩個是不是有點兒跑出來吃獨食的意思？”
    “嗯~~”他伴著鍋中的東西，裏頭呲呲呲的響，聽起來就很好吃，令人心理滿足，味蕾滿足，然後他徐徐開口：“如果非要這麽說也不是不可以。偶爾吃幾頓獨食挺好，主要還得味道好，味道如果不好獨食也沒什麽意義。”
    “嗯，他家的味道確實還不錯。”
    “我們兩個就當是過來探店，下次帶著他們一起，這就不算獨食了。”
    勾的我我哈哈大笑。
    探店。
    嗯~~
    反正怎麽說最後都是我們倆說了算。孩子們也不知道我們在外邊吃什麽。
    氣氛還算輕鬆，期間我有觀察王浩神色，發現他並沒有過度的悲傷神情。
    我不知道是不是藏在心底了。
    一件事發生、結束。總是會讓人在這一段時間中從接受不了到不得不應對。尤其是生離死別這種事，不麵對又能如何？
    包括李小霞娘家人的反應也並不是那麽波動。
    這令我重新想起關於馬雲那件事。現在事情已過，王浩情緒還算穩定，我覺得是時候和他說一說。
    如果隻是個巧合也就算了。
    如果不是巧合，這裏頭或許還有別的隱患。這次是李小霞，下次就不知道是誰了。
    “你說誰？”
    等我把事情和他說完後，他抬眸定睛看我，筷子一下放在桌上，冷冷的問。
    “馬雲。你還見過她，當時你在車裏，她和張慧兩個人都被你說過，你還能大概記得住她的樣子嗎？”
    王浩愣住神，沉默著。
    我估計他是在回想。
    馬雲和李小霞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去，李小霞卻剛好就在有人看見她倆在一塊以後不久就撒手人世。
    這真的離奇。
    本來我也想過，這件事都過去了，或許李小霞家裏人都不想再過問，但我一方麵想知道真相，另一麵也是想看看這背後究竟還有什麽貓膩，想順藤摸瓜找出潛伏在我們身邊的隱患。
    “吃飯。”王浩又重新抓起筷子，剛剛愣神的那個仿佛另有其人，他已經恢複如常，給我添飯加菜，開始了別的話題。
    “多吃點，回頭長點肉。”
    “吃的已經夠多了。要是多吃孩子可能還受不了呢。你是不是想把我當養豬那麽養？”
    他繼續用夾子給我夾肉。
    “你願意當豬嗎？”
    “~~我就是一個比喻句，誰願意當豬？你願意？”
    “嗯。我願意，如果可能的話，我還挺想過豬那種日子，吃飽了睡，睡飽了吃。”
    “過年的時候就慘了，就被人抬上桌吃掉了。”
    “舒服了一年，到年底被人解決了不也挺好的，沒什麽不好。”
    我頓了頓。
    其實這話糙理不糙。說實話，可能豬真的比人過得還好。
    不用操心，不用難過。吃喝不愁，甚至連衛生都不用自己打掃，每天隻負責吃吃睡睡，到年底眼睛一閉也就是一世了。
    “那我也不。”我說：“我不願意當豬，如果當豬就不認識你了。雖然做人很累，但為了遇見你，累點苦點我都心甘情願。”
    他被我說的僵住。
    然後挑眉。
    自己埋頭吃了一口肉和菜。
    “會讀書的人就是不一樣。”他說：“尤其是那種作文寫的好的，每個事兒都能說到人家心坎兒裏去，簡直就是高級心理師。讓人不得不佩服。”
    我正打算回懟他這揶揄。
    結果他又搶先了，說：“不過我更羨慕我自己，這麽會說話還優秀的人，被我吃定了。
    還願意為了我承受人世間的苦和累。可能偶爾祖墳也會冒一點青煙，這一次輪到我家了，列祖列宗都得跟著樂。”
    我咧嘴。
    無聲笑著。
    也反過來誇他：“那看來我們家的祖墳也跟著冒了一縷青煙，還正好碰上了。你也不賴，來，咱倆喝一杯。”
    我用橙汁代替，他喝的酒，還是白酒。我自然不會擋著，本來也是為了心情，為了氣氛。
    也是李小霞走後短暫的麻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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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雲的事兒就這麽被他扯遠了，我還惦記著，可是…或許他也是想就此放下過往不想提了吧。這日子過得太難、太悶了。
    等之後再找時間吧，先讓他緩一緩。
    酒足飯飽，王浩還很精神，牽著我到路邊兒，咱們打了個車直奔未來方舟。這邊過去不遠，四五公裏的距離，一會兒就抵達目的地。
    現場還有師傅在施工，樓上樓下地磚、地板都已經全都鋪完畢，他們接了幾個臨時燈泡照著，這片區域入住率還算不錯，我們這兒燈一亮又多了一家煙火氣息，令人心頭更是暖洋洋的一片。
    王浩和師傅在交涉一些事情，我便四處走走停停看看。
    這些貼磚的師傅技術還不錯，老家樓上也貼地磚，雖然沒有這個用料好，但我能看得出做工好壞。
    每一條縫都對的整整齊齊，做工精良，浴室也規劃得合理，最簡單的三段式，洗手盆在門外側，這樣更科學方便。
    有師傅說。
    “你家這個房子大，浪費地方少，基本上都不用改動，安逸得很。尤其是采光、朝向，都是一等一的，真的會選。我們在這裏頭裝修過好幾家人，都不如你們這裏看出去舒服安逸。
    以後搬過來住肯定順得很。”
    我也不知道人家說的是不是台麵話，但起碼這種話讓人聽著舒服。
    尤其是那一個“順”字。
    “謝謝，辛苦你們了。”
    我說。
    “哎呀，辛苦什麽喲？我們還不是拿錢辦事。倒是你們兩口子很賢惠，什麽都想得到，還給我們格外送了煙來，誒，像你們這麽大方的還真的少，怪不得你家住別墅，讓人看了都覺得是應該的。”
    我勾唇笑，也說：“這也是你們貼得好。師傅，剩下的這些工序，就麻煩你們多照顧、多上心了。我們工作忙，沒那麽多時間招呼你們，多擔待。”
    “哎呀，要得要得，都理解，你們壓力也大，我們也會做好分內的事，放心。”
    和他們聊了聊，裝修公司那邊也有人過來，還有些細節要商量，比如馬上涉及到全屋吊頂、院子硬化區域和草地、魚池、假山流水、花圃之類的打造問題，全都得大家一起出意見、說想法。
    他們那邊有專門看風水的，我和王浩聽了，但保留意見。打算後期還另外找一個人再看看，如果合的上，沒什麽大問題，就按照他們推薦那樣去搞。
    客廳挑高處，還得搞一盞吊燈過來，這質量方麵必須得把好關。
    王浩說他去想辦法，不用裝修公司極力推薦的。派過來的人員似乎也知道我們不會用，並沒有放在心上。
    後來他們拍了幾張照片回去了。工人們也已經收工，我們倆緩慢從二樓下一樓。
    我難免會有暢想。
    “唉，花圃麵積是不是有點大？尤其是後花園。你是不是故意給我留的？”
    “你猜。”
    他抓著我的手，一步步拉著我下樓梯，每一步都穩。
    “嗯~~”我神采飛揚道：“我猜肯定是，你全都留給我種花。”
    “嗯，喜歡種花就種，喜歡種菜，也可以改動。總之，得你高興這風水才好。”
    我被他逗得心裏甜滋滋的。
    “嗯，說得沒毛病。不過那也得你好，咱們和諧相處，共進退，這樣我就高興，風水就好。”
    “機靈鬼。”
    “唉，你別亂說啊，我才不是鬼，我隻是機靈。”
    “好。對了，樓上那個房間，你有什麽想法？”
    “什麽房間？”
    “我倆住的房間。”他說：“浴室有沒有什麽要求？比如，要不要浴缸？”
    他說到這兒，我倆眼神對上。某些意味就很濃了。
    我下意識扭轉了頭，手抵著唇笑。
    “笑什麽？”他也沒閑著，又拽我的手，也笑，拉我靠近，低聲在我耳邊一直問：“嗯？笑什麽？說來聽聽，看看什麽那麽好笑。”
    “沒笑。”
    “你把我當瞎子了？來，說說，讓老公聽聽。”
    “那你呢？”我問：“你是什麽想法？你想不想裝浴缸？”
    “想。”
    他毫不猶豫的說。
    “那就裝吧。”我說：“反正有那麽大位置，不裝也是浪費。裝了……”
    “如何？”
    我故意逗他，對著他吹了口氣就從他腋下溜了。
    “裝了就裝了唄，還能如何？”整個空間都是我的歡笑聲，還有他跟我說讓我慢一點注意台階的話。
    他關燈，走到路邊來，和我一起沐浴在路燈之下。我們等車進來接，他抓著我的手，十指相扣著，在半空中晃著。
    還繼續剛剛那個話題。
    “對浴缸有沒有什麽要求？”
    “浴缸還能有什麽要求？”
    “比如材質，比如大小，比如深淺。”
    我扭頭對上他的一雙黑眸，明明裏頭清亮無比，他剛剛說的這些話也不帶情欲，可我就是覺得不簡單。
    光是這些字眼都不簡單。
    “我肯定是想要大的。”我直言。
    他道了一句好，然後捏了捏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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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那我想要深的。”
    我心頭被什麽東西撥動了一下似的，有點兒麻，腦海中自然而然就想到我們兩個……歡愉時那些激動人心的深愛瞬間。
    車子在這個時候開進來，燈光照到我們兩人身上，他伸手給我擋了擋，然後對那輛車招手。
    車子停在我們麵前。
    今天的王浩有些粘人，不是以前不這樣，而是最近不這樣。
    或許這中途有一段時間他是在廣州，咱倆其實也沒碰上。
    或許是事情積壓。
    總之，回到家中，保姆阿姨已經讓孩子們都睡下了，她也背著睡著的小軍準備打道回府。
    我送她出門。剛回轉身，王浩就把我堵在玄關了。
    神色對上，我甚至都沒時間來得及問他做什麽，他的吻就落下來了。
    深而重。
    我感覺有點承受不住，往後一退，他也收了點，下意識伸手護著我的腰，讓我靠在玄關櫃上。
    我們倆呼吸已經交纏在一塊兒，他幹脆把我抱坐在玄關櫃上。
    我本能抓著櫃子邊緣，他的鼻息順著我的發，落在我的臉上，我的脖頸。
    勾的我如火熾熱。
    他再親下來了。這個吻一路從臉上下落。
    衣服也垮了。
    我趕緊抓著他。
    “不行，回房。”
    “再親一會兒。”
    我到底沒能攔得住他，不過也好在他說到做到。
    “先洗澡。”
    我被他帶到臥室，時間上完全可以了，穩定了也就沒問題，隻要不大動作。
    “李小梅，你似乎有些得寸進尺，嗯？”
    他的呼吸落在我耳邊，又麻又熱。
    “我怎麽覺得得寸進尺的人是你？你這麽猴急嗎？洗個澡都不願意了？”
    他盯了我一眼。
    然後推著我進洗手間。我自然是反抗的，畢竟現在懷著孕，浴室多少不安全。結果他才不等，直接領著我進去，當然，洗澡還算單純，因為真的怕摔倒。
    但是最後花灑都沒回到它原本的位置上掛著，就隨意一丟，直接從處處水珠的牆壁滑落到地上。
    我被他抱出去，他甚至沒讓我先躺好，和我一塊倒下便迫不及待繼續親了。
    渾身火烤的一樣。
    距離上一次已經很久很久，久到好像是上個世紀的事情，無論是對我還是對他，考驗都不小。
    所以我也無比投入、用心。
    後來他又提到，在我耳邊問我：“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我抿唇，點點頭，但提醒他：“你不能像個毛孩子，掌控好度就沒問，唉~~王浩，你……”
    然而我一句話還沒說完，他已經開始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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