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就怕新來的站不住腳跟，哈哈哈。”
    周正才說。
    老龍也加入，開口就提：“哎，你不是還要帶我去看看主臥嗎？走吧走吧，讓我看看還有什麽優勢！順帶飽飽眼福。”
    周正才被老龍拉走了。我和王浩也並沒有往心裏去，本來就是口舌之爭，而且，王浩是占上風的。
    他說的沒錯，其實這句話適合任何人，包括我和他。
    作為一個商人就一定要把誠信和底子打好，市場不缺商人，但是，市場缺好的商人。
    無論名聲打的多響亮，無論買單的人多少，最終呈現出來的效果才是判定人能不能繼續走下去的決定性因素。
    除非隻想走一次性的短線。
    但還有一個因果報應問題。即便做短線賺到錢，老天爺最後也會安排別的事兒把這一筆橫財收回。
    便宜不見得是好事。
    有預謀的便宜遲早會有報應。
    後來我和王浩在外頭去等他，當時我們兩個已經坐在車頭，後邊的座椅上還放著我給他的那一束花。
    他長手一伸，側著大半個身子把花抱過來。
    手撫摸著花瓣，側坐著對著我。
    “怎麽樣？鮮花配帥哥，是不是別有一番風味？”
    我問他。
    也伸手扒拉著花朵。顏色還不錯，並不是單一的，而是白的粉的混合包紮的。又新鮮，看著還挺明豔。
    比全紅的好。
    “是挺漂亮的。這花是你親自選的吧？”
    “你怎麽知道？”
    “符合你的審美。”他說。
    我嗤笑，又坐回去，整個人慵懶放鬆的靠在座位上。
    這兒摸摸那兒看看。
    他也氣定神閑的欣賞著花，看看我，偶爾修長的手從車子內飾某個部位過。
    內飾以酒紅色為主。
    很沉穩的顏色，有一種內斂的霸氣和強勢感。
    以前他開的那一輛奧迪，內飾都是黑色，和這種感覺雖然相似，但還是缺少一些味道。
    這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怎麽突然想到要給我買車了？”
    他提問。
    “嗯~~之前一段時間找老龍，剛好你和他就在車店看車，他和我說了。
    唉，王浩，這麽長時間不開車，會不會不習慣？”
    “還好，沒有什麽不習慣。之前也不是每天都開，有好長一段時間都是放在車庫。”他說。
    他把花放回原位去，老龍的電話打過來了。
    “什麽？你們兩個都出去了，我去，你們兩個還真挺夠意思啊，把我一個人丟在後頭應付那麽一個傻缺！”
    “你看好就出來吧，我們就在外麵，在車上。”
    然後電話就掛了。
    “那你會不會……偶爾會想起上一輛車？”
    我又問他。
    那輛車應該跟了他好一些年，中途賣了，那也是無奈之舉。
    “不會。”
    結果他想都沒想直接回。
    我聽得心裏咯噔一下。
    聽他又說：“要是還在，現在也不會買這個，不是嗎？”
    他拍了拍方向盤，說：“其實在很早很早以前我就想過換一輛車開，當時想換的就是這一款，買也買得起，就是已經到店裏看了一遍最後還是沒定下來。”
    “舍不得那一輛車？”
    “可以這麽說吧。也是覺得我根本開不了這麽多，開不過來放在車庫還不如一坨現金放在銀行，這個不會有折損，指不定存個大額還有利息。
    放在車庫就是純純的浪費。這大概就是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吧。”
    我勾唇。
    “明白。所以這是最好的安排，適應環境，接受老天爺安排的一切。現在它應該到了一個更適合他的主人手裏，而你也要開始新的生活，培養新的生活搭子了。”
    “對。”
    話說到這兒，老龍出來了，我們兩個很默契的終止這個話題。
    他開門上車。
    售樓部門前還站著周正才，隻是他們一走過來，遠遠的和我們相望著。
    大家都明白彼此的用意，他不過來送，這就是跟我們展示他的不爽。
    而我們光明正大的來，也是為了告訴他我們其實也是可以做一些適當的攪亂的。
    隻是我們不屑於這麽做而已。
    要犯惡心，也讓他惡心惡心。
    王浩沒停留，幾乎是老龍剛一上車，我們和周正才對視一眼後便直接開車走。
    “車子性能不錯呀，又穩又流暢。誒，要我說還是新車舒服，老王，以前你那輛奧迪就沒有這種感覺了。”
    “坐車都給你坐出比較來了？”王浩跟他不客氣了。
    “要不然呢？生活一輩子不就是在各種各樣的比較，然後挑出最好的那個來？”
    “那你回家就把你那個換了。”
    “可別，我女兒以後可能還得出國什麽的，我得給她準備好錢，能開就將就開嘛。”
    “所以你就是在占他的便宜了？”我問。
    “誒，這都是現成的，就算我不坐難不成你們還會賣了？
    沒必要吧。
    好歹也是5個座位，給我留一個有什麽不行的？”
    “你還真是不要臉。”
    “不要臉，天下無敵，這個臉要來幹什麽？唉，對了，你送我回一趟家，剛剛家裏打電話過來說我媽有點不舒服，我回去看看要不要送去醫院。”
    “沒事吧？”我扭頭看他。
    “沒什麽大事兒，估計就是感冒發燒。送我到門口就行，你們兩個去忙你們的。今天買這麽一輛好車，你們兩口子怎麽也得單獨過個二人世界什麽的吧？好好慶祝慶祝了。”
    “一把年紀還這麽八卦？有這種心思你還不如自個兒浪漫浪漫。興許嫂子就看的慣你了。”
    王浩給他支招。
    “嘁，你嫂子壓根就不懂什麽叫浪漫。算了算了，反正跟你說了你也不懂，唉，我給你指路，你走這邊這條小路叉進去，對，開到前麵，右轉。”
    後來老龍帶路，這一條老路沒有紅綠燈，再加上現在不是高峰期，沒一會兒就到他家門口。
    “真不用一起去看看？”
    他推門下車時王浩又問，老龍再確定：“不用，小問題。走吧，拜拜。”
    “拜拜。”
    送他回來後我們又開車去售樓部，我倆像財神爺似的，本來售樓部裏麵沒幾個人了，我倆剛一走進去沒一會兒就有人跟著進來。
    一連好幾個。
    王浩倒是沒出動，我們人手夠，他在辦公室待著忙別的。
    我帶人時他給我發信息來，說：【我就在辦公室，忙完了跟我說一聲，或者你直接進來找我。】
    【ok。】
    我快速給他回一個。
    江萊也逮著空隙，和我說：“姐，你和王總真是財神爺，我還以為今天不開單了，看這個樣子估計有戲了。”
    我貼著她耳朵說：“那就好好加油，走了，一會兒忙完了再說。”
    我倆又散開，各自帶各自的客戶。
    有個別客戶還是挺刁鑽的，這邊來的時候已經做好全方位的調查和了解，但在各種細節上還在挑。
    比如說我們的贈品。
    其實對這個我們一直都嚴格把控著，畢竟同一個樓盤，後期如果漲價對前麵的客戶沒什麽影響，他們隻會有一種樓盤漲價自個兒眼光好的傲嬌滿足感。
    後麵上車的人也是心甘情願。
    但在禮品這一方麵如果差別太大隻會讓她們互相心裏都有一個梗。
    對我們也沒什麽好處。
    所以我還是一口咬定，說：“不好意思，我們樓盤大部分精力還是注重在品質上的，就沒有這麽多時間和那些品牌方談合作，我們的禮品都是實打實的自己出錢買的，買的都是好貨，保證實用，一開始數量就是規定好的，姐，不是我不願意給你，是我們內部有規矩，無規矩不成方圓嘛，如果你有親朋好友買這邊的樓盤可以問問他們咱們的禮品是不是一樣的，這個是可以拿出來做比較的，我們不怕對比的。希望你理解一下。”
    “誒，就多一個小玩意兒都不行？我買一套房子這麽貴，再說了，雖然禮品都是一樣的，但是我可以保密啊，你給我，我保密，絕對不會對你們造成什麽影響的。
    你就給我一個嘛。”
    這個先例不能開。
    我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正好這時有人找我，問我元旦節活動怎麽做？
    我靈機一動，幹脆實話說在明麵上了。
    “元旦節的活動還是按照上麵的指示來，確保禮品和之前買咱們房子的客戶都一樣，可以適當增添一個紅包環節，最大的紅包為888元，最小的紅包8塊8。”
    我看麵前這個人有點兒動心，她估計想元旦節再來買。
    我又說：“對了，內部消息，元旦節前咱們樓盤的價格要做適當調整。從現在均價4080提到4180，一個平方提升一百塊錢，你把這個消息傳下去，讓宣傳部修改一下價格，避免元旦節之後客戶混淆。”
    “好的，我這就去跟宣傳部的人說。”
    她一走，剛剛還在糾結的人突然一下就下定決心了。
    拉著我的手臂問我：“唉，美女，你們這個樓盤元旦節要漲價？”
    “是的，上麵已經安排下來了。不出意外的話，可能明後天就要開始調整，隻是元旦節徹底調整好……”
    “當真是一點優惠都沒了？”
    “姐……咳咳，你剛剛也聽到了，我們禮品增加不了的，你要是覺得少的話可以元旦節過來參加抽紅包的活動。”
    “你們那個紅包最高也隻有八百八十八呀，一個平方多一百塊錢，那就不是888的事兒了。”
    “是的，但是這個我決定不了，是公司內部上層決定的，他們也是根據市場價來調整。不好意思，要是真有什麽更實惠的我也不可能不給，對吧？畢竟我也得從裏麵抽提成，賣不出去我哪裏來的提成？”
    “唉！行了行了，別說了，沒有就沒有了。你幫我辦一下流程，現在還能不能辦？”
    “您是要剛剛說的那一套房嗎？”
    “對頭對頭。”
    “確定要三樓？”
    “確定確定，三這個數字好啊，金山銀山。就要這個你給我辦吧，我打電話讓我老公把錢轉過來。”
    “行，姐，這邊隨我來。”
    這一晃眼又是晚上九點多。
    一個個都累的伸懶腰了。江萊和鄧美美還在聊自己帶的客戶。
    羅勳和彭麗從洗手間出來，擦幹淨手把紙巾丟進垃圾桶，咱們幾個圍著一張桌子坐下。
    彭麗說：“我剛剛看到宣傳部已經開始打印新的宣傳單和封麵了，價格已經定下來了嗎？”
    “嗯，已經定下來了。”
    “4180？”
    “對，4180。”
    “王總還真是夠體貼民心，我們樓盤現在賣的這麽火爆，還以為會往上至少加300塊錢，畢竟其他樓盤價格也擺在那兒，結果隻上100塊，夠可以啊。”
    “錢嘛，沒有賺完的那一天，或許稍微留點餘地以後才能一直都有的賺。你說是不是？”我道。
    江萊立馬說：“對頭，我們要把眼光放長，以後還有的是賺錢機會。現在優惠力度就是以後人家願意買單的力度，回頭這樓盤交出去，大家對我們都有好印象，即便拿一個發展中的地皮也會有人信以後的發展，跟上藍冠的腳步走的。
    一切都是值得的。”
    “對頭。”我認可，拍拍她肩膀，說：“真不愧是我選出來的人，有這種覺悟。哈哈哈。”
    大家都歡堂大笑。
    這一來一去我就忘了進辦公室找王浩的事兒，直到他自己從辦公室走出，江萊先看見他，站起來喊一聲“王總”。
    我們幾個隨後都跟著起身。
    其他人一一喊他。
    “唉，都忙完了？”
    彭麗：“都忙完了。”
    王浩抿唇，點頭，走過來摟著我，說：“那就老規矩吧，我能先把我老婆領走嗎？”
    大家都笑，開玩笑說：“王總，當然可以，趕緊領走吧，我們就不打擾了~~”
    今天回家和以往唯一的不同便是開的自己的車。
    更靈活。
    也更舒適。
    一路上我倆其實沒怎麽說話，有點兒累，王浩估計也好不到哪裏去。
    直至車子停在停車位上，我打算推門下車，卻聽到車門哢噠一聲響。
    是車門鎖了。
    轉身扭頭。
    是王浩解開安全帶，傾身而來，湊得很近，呼吸更是滾燙的落在我臉上。
    “老婆。”
    “嗯？”
    “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