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是不是差不多了？”
    “沒有，外邊還在忙。咱們12棟樓已經售罄了吧？”
    “嗯。今天他們傳過來的數據顯示已經售罄。怎麽了？”
    “沒有，我就是問一問。剛剛誰給你打電話？打這麽久。”
    “上頭一個人。”
    “上麵的人？”
    從政的。
    他輕輕嗯了一聲，我們兩個都沒有挪位，就這麽站在桌旁，他摟著我，我靠著他。
    “跟你說什麽了？”
    “新樓盤的事兒。”他提。
    我微微一震，璿璣抬頭斜看他。
    “新樓盤？已經有眉目了嗎？”這麽快的？這邊雖然已經賣的差不多了，但是樓盤還沒收工，是不是動作有點太快了？
    “也不能這麽說，現在都是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先不提這個。回頭有進展有眉目我第一時間和你說。”
    我點頭哦了一聲。
    但問的詳細了一些。就是平常兩個人說題外話聊天的方式問他的：“是在金陽板塊嗎？”
    一般能吸引他的注意的隻有那個地盤。他比較看重，這也是咱們搞房地產以來經常拿出來聊的話題。
    “對。”
    “好吧，反正我是完全信任你，但是你第一時間跟我說，雖然我的意見不一定能派得上用場，但有時候瞎貓撞上死耗子呢？你說是不是？”
    “胡說八道什麽？我老婆給的意見就是最好的意見，是完全站在我的角度，站在咱們一家人的角度去想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你還挺聰明。”
    他輕輕哼了一聲，我們兩個就這麽相互擁著站在左邊的姿勢待了好一會兒。
    直到老龍的一通電話打過來。
    他還是找王浩。
    “老王，你快過來一下，上頭有人過來了。”
    “在哪裏？”
    “我給你發個地址啊，然後你按照這個地址過來，稍微快一點，我一個人可能有一點不太好應付。”
    “行，知道了。”
    他掛斷電話，把桌麵的東西一收。我本來看著孩子，看他這動靜又回到桌邊，站在他身旁，把他剛剛收好的東西接過來放回文件夾。
    站起來拿外套。
    “要出去？”
    “老龍叫我過去一趟。今天可能沒辦法和你們一起回家，估計是年底的一些商務活動，難以推辭。
    我叫車送你們回去好不好？”
    他把衣服穿好，一隻手整理衣服，一隻手捏我的臉，說。
    “放心吧，我們打車就回去了，不用這麽麻煩。”
    “不麻煩，老方就在這邊。他提了新車，我讓他送你們回去。”
    “他買新車了？”
    “嗯。回頭如果有機會開發金陽那邊的樓盤，他應該會買一套房子先住到這邊來。他不想搞老城區的。”
    “哦~~那不錯呀，你都把在廣州帶的人帶到貴陽來了，魅力大，給我們多引進一些這種人才進來，好好改造改造我們大貴州，哈哈哈。”
    “也是我的大貴州。”
    “對對付，我們的大貴州。”
    “那我要過去了？”
    “行，你去吧。”我給他整理領帶和衣領，總覺得好像不太好，於是說：“占用一點時間，重新給你打個領帶。”
    “好。”
    他完全放開讓我操作，我踮著腳重新給他整理。
    “少喝點酒。”
    “知道。”
    “多吃點飯。”
    “多吃點飯就胖了。”
    “胖就胖了，你又不是胖瘦決定的英俊帥氣。”
    他抓住我的手，凝視我，目光越來越溫柔，似乎能捏得出水來一樣。
    就這麽看著容易讓人出神，也有點兒定力不太足。
    “還不去嗎？”
    我問他，打破沉默。
    他用虎口輕輕摩擦著我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一口。
    “嗯。走了。”
    “好。拜拜。”
    “拜拜。在家裏等我。”
    “好~~”
    我目送他出辦公室門，回神，走到窗邊兒把辦公室的窗簾拉上。
    自個兒在電腦前辦公，他們傳過來的數據又在更新，我點開一一細看。
    後來想到什麽我發微信給老龍。
    問他：【你們今天又有應酬？】
    老龍：【嗯。】
    【是個什麽類型的應酬？總不會是關於過年吧？】
    【有點複雜，什麽都摻和了一點兒。怎麽了？你有興趣啊？有興趣你和老王一塊來呀。】
    【我就問一問，金陽那邊是不是有新動靜了？】
    【我也是剛聽說，但還不一定，今天可能會有一點小小眉目，回頭老王會和你說的。】
    【好吧，那你們自己看情況，別像上次那樣喝到醫院去了。】
    【放心放心。行了，我這邊有人過來了，先不和你聊了，拜拜。】
    【拜拜。】
    隻要他們沒有灌酒的那種跡象就好，至於什麽新樓盤新地標的，那都是基於人的健康之外的話題。
    我繼續看數據，又把他們已經忙完的人叫到辦公室來。布置最後兩天的事宜。
    “你們辦理單子簽合同的時候一定要提醒對方大致的交易時間以及貸款時間區間，讓他們心裏有個準備，不要耽誤簽合同辦理貸款才給辦，一定要提醒到位。”
    “放心吧老大，我們都知道，會嚴格按照規矩來的。”
    “還有那種說什麽孩子在遠方或者說自己那個時間段來不了叫父母或者其他親朋好友過來幫忙的那種也要注意。避免有什麽環節被卡再賣給下一個業主，浪費時間，我們的時間也是有限的，看好了再談，別承諾買完之後想辦法給他們處理那些遠程操作的複雜事，這對誰都沒有好處，先問好情況，如果對方實在要買也要說清楚需要他們本人到場或是夫妻二人到場時必須自己來。”
    “要得。”
    “好的老大。”
    “最後希望大家在跟我們一起攻堅兩天時間，兩天後咱們就放年假，正月初八大家按時按點兒回來，咱們就在這兒不見不散。”
    “好的老大。”
    “明白！”
    “要得！”
    後來我把兩個小家夥叫醒，老方的車已經等候在外麵，我牽著兩個孩子出去時他就在路邊打電話，看到我們後招手讓我們過去，暗示我們先上車。
    我和孩子坐後座去。
    “媽媽。”
    小野叫我。
    “怎麽了？”
    “我們是不是要去三亞了？”
    “嗯。”
    “大概是什麽時候呀？”
    他又問。
    小靜也很期待的看著我。
    “就是這幾天時間，主要看哪天忙完，忙完了咱們一家就飛去三亞過年。”
    “哇塞。那太好了，我好想去看海，王叔叔說海邊還可以撿貝殼，可以抓好多好多海鮮，還可以玩沙子。”
    “對，海邊玩的很多，還可以躺在太陽傘下吹風。”
    “哇塞，那要是再來一個椰子不就更好了？”
    “對。那邊還有一種東西叫清補涼，媽媽沒吃過，但是王叔叔吃過，他說你們應該會喜歡的。”
    “哦，那我們去三亞的時候可以買來嚐一嚐，我請你們。”他拍胸脯說：“我把壓歲錢拿出來請你們吃清補涼。”
    我嗤笑。
    “好好好，讓你表現。”
    小靜說：“那我請你們吃飯，吃有海鮮的那種。”
    然後她看我，小聲問我：“媽媽，我請得起嗎？應該不是很貴吧？”
    “請得起，那邊的海鮮要便宜一點，再說，如果你請不起媽媽替你出錢，多出來的那部分我給你填。”
    “好！”
    “你們兩個是不是想到要去海南就特別興奮？”
    “對啊。我早就想去了，我聽同學說他們去海邊，那個叫什麽……北海？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地方，他們還有照片，我都見過了。等我去三亞我也拍照片拿到學校給他們看！”
    “北海在廣西，三亞在海南，是不一樣的地方。但是都有海灘，各有各的好。”
    “媽媽，廣西是哪裏啊？”
    “廣西，廣西也屬於南邊，怎麽說呢？廣西隔我們貴州也挺近，有一部分接壤雲南。”
    “接壤是什麽意思？”
    “接壤的意思就是挨著雲南。”
    “那我們貴州不也是挨著雲南的嗎？”
    “對，貴州和雲南四川湖南都是挨著的。”
    “好吧。那王叔叔說海南那邊天天都是藍天白雲大太陽，我們挨的這麽近，為什麽我們這邊這麽冷，人家那邊是大太陽呢？”
    “因為海南處於最南方，它位於我們中國板塊的最南端的位置，是熱帶季風海洋性氣候，處在熱帶上光照時間足，一年四季溫度都很舒服適中。我們貴州是獨特的喀斯特地貌，百萬大山連綿，海拔高，四季分明。”
    “哦~~聽不懂，哈哈哈。”
    “等你讀到初中上地理課就知道了。”
    後來老方電話打完上車。
    兩個小孩兒和他打了招呼，小野又和他談了起來。
    老方還說貴陽挺好的。
    小野說：“方叔叔，貴陽挺好的，那你以後就在貴陽住下來了唄。”
    “那要看工作在哪裏了。”
    “那你就在貴陽工作不行嗎？還可以在貴陽找一個媳婦兒呀。”
    老方都被他逗笑了。
    他反過來逗他說：“但是方叔叔剛到貴陽，對貴陽這邊人不熟悉。怎麽找？”
    小野低頭用手托著下巴，真的是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
    “嗯~~樓盤裏麵不是有很多年輕漂亮的阿姨嗎？我覺得那些阿姨就挺好的呀，和你們年紀應該差不多。
    方叔叔，你就沒有看中的呀？”
    他們聊天兒我也沒打斷，看老方回答他這些童言童語還挺有意思。
    老方說：“樓盤裏麵的不行呀。”
    “為什麽？”
    “因為咱們是同事啊，每天都在同一個地方工作，要是談戀愛不就耽擱上班了？到時候你媽媽扣我工資就完了。”
    “啊？”小野轉身問我：“媽媽是這樣嗎？”
    “嗯~~主要還是看你方叔叔的意思，他這麽大人，能分配得好時間的。”
    “哼，我就知道方叔叔你是唬我的。”
    他雙手環胸，說。
    “沒有，好吧，叔叔還沒碰到那個對的人，碰到了就結婚。”
    “嗯~~要不，回頭我們班其他同學的姑姑小姨什麽的接他們放學時我幫你留意留意，如果有長得漂亮的還是單身的那種，我就把電話號碼要來給你？
    這樣可以嗎？”
    我和老方都忍不住笑。
    “看吧，人家小孩都開始擔心你的婚姻大事了。”
    我說。
    “嗯，可能真的該考慮了。行，我相信你的眼光，回頭要是有這種機會你就把電話給我搞到手。但你要和人家說清楚是找女朋友啊，不然我平白無故聯係人家讓人家說我騷擾就完了。”
    “那我就把你的照片帶到學校去，碰到合適的我就給人家看，人家願意我就要電話號碼。”
    “我看行。”
    一路上也還算是歡樂。後來老方是我們到門口就要走，我讓他進去喝杯茶都沒功夫。
    說要趕回王浩那邊去。
    我叮囑他，讓他看著點王浩：“你看著點他，上次喝的這麽凶。”
    “嗯，放心吧。”
    “那路上小心點，慢點開，最近路滑。”
    “好，外邊太冷了，你們快進去吧。”
    “好。拜拜。”
    “拜拜。”
    “方叔叔拜拜，記得把你的照片拿一個給我喲，不要忘了。”
    這個小月老還在操心這個事。
    老方也隔空喊：“要得，到時候就麻煩你了，要是成了禮物你隨便挑一個，包在你方叔叔我的身上。”
    “好嘞！”
    王文軒跟著阿姨在家，聽到門口的動靜小家夥手腳不停的動著，拳頭都從嘴裏拿出來了。
    他睡在嬰兒床上，阿姨在廚房給他洗奶瓶，溫水。
    阿姨從廚房拿溫水出來。
    “你們都回來了？”
    “奶奶。”
    “奶奶。”
    小靜小野把書包放下，喊人。
    “娘。”
    我也出聲，她應了一聲，點了頭。
    我把王文軒從嬰兒車裏抱出來，接過阿姨拿過來的溫水。
    給他喂。
    又抱到沙發去坐下。
    阿姨開始收拾他的嬰兒床，掉在地上的小玩具，還有茶幾桌麵。
    “要吃點什麽宵夜？家裏有米粉，今天剛從遵義帶上來的。”
    “奶奶，我想吃。”小野說。
    “奶奶，我也要。”小靜說。
    我便跟著，說：“那我也要一碗吧，娘，我那一份量少一點。”
    “行，我去給你們煮。唉，小王沒回來嗎？”
    “有事兒還沒回。”
    “那先不煮他的了？”
    “對，等他回來了我給他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