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說出必須付出的代價這句話後，立刻就後悔了。
    想當初，李還是一個善良的有誌青年，他最討厭的就是那些不把別人生命放在眼裏的人。
    結果現在，李卻對聖女說出了同樣的話。
    這是不是證明，李已經迷失在力量和權利之中，失去了善良的本心呢。
    “李！現在回頭還不晚，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你可以阻止這場沒有意義的戰爭…”
    “阻止？為什麽要阻止，就算沒有我挑起的戰爭，這些人也會因為別的問題，打生打死的，不是嗎！”
    李或許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但他可不會對自己做的事情感到後悔。
    與重要的目標比起來，眼下的犧牲隻不過是小問題。
    “你管奪取他人性命叫小問題嗎！”
    瑪利亞知道，憑借個人意誌，無法阻止戰爭的發生，但她必須要做些什麽，哪怕少死一個人也好。
    李有點不理解，瑪利亞明明成長了很多，為什麽還是這麽愛鑽牛角尖。
    “…算了，既然你覺得死人不好，那就把他們複活吧。”
    李一把奪過瑪利亞腰間的聖典，用手使勁拍打聖典的書封。
    在瑪利亞震驚的目光中，聖典被李拍得服服帖帖。
    “破書！弄點聖光瞧瞧。”
    聖典的命被李抓在手裏，它無奈的釋放出一道聖光。
    在李的催促下，聖典的光芒擴散出去，覆蓋了那些死在戰爭中的人身上。
    李偷偷使用亡靈巫術，把魔力注入死屍之中，在周圍人懵圈的注視下，死在戰爭中的士兵，搖頭晃腦的站了起來。
    “詐，詐屍了！”
    “聖女大人，快使用神術…”
    其他收屍人還以為屍體被邪惡的氣息汙染，變成了危險的食屍鬼。
    結果複活過來的士兵，身上籠罩著金色的聖光，並沒有對身邊的人發起攻擊。
    “我不是死了嗎？原來天堂與人間沒什麽區別。”
    好幾個屍體被李複活，他們注視著彼此，很快就發現他們還留在人間。
    被複活過來的士兵腦子是懵的，旁邊看到神跡顯現的收屍人，腦子也是懵的。
    就連聖女瑪利亞，腦瓜子也嗡嗡作響。
    “維澤.李！大庭廣眾的，你突然使用亡靈巫術是要做什麽…”
    瑪利亞剛想發飆，就被李捂住了嘴。
    “大家快過來看啊！聖女大人慈悲，她溝通上蒼，把戰爭的苦難轉告給女神，女神降下神跡，複活了死去的戰士！”
    旁人並不清楚瑪利亞與李的交流，聽到李說聖女施展神跡，複活了戰死的士兵，立刻跪服下來，向女神送上祈禱。
    “讚美偉大的女神，讚美無私的聖女大人！”
    聖女大人竟然掌握了複活死者的神術，周圍人全都向瑪利亞投來熱切的視線。
    “聖女大人，再造之恩，我們願意用生命宣誓效忠！”
    被複活過來的士兵，不管他們之前是馮大公帶領的，還是西蒙丟下的屍體，全都圍攏到瑪利亞身邊。
    瑪利亞看著跪倒在麵前的人，整個人都麻了。
    “不是我啊，複活你們的…”
    瑪利亞想要解釋，卻發現剛才還在自己身邊烘托氣氛的李，不知道什麽時候溜走了。
    瑪利亞轉了好幾圈，也沒能發現李的身影，瑪利亞有一堆話想說，卻失去了傾訴的目標。
    “該死的李，你弄個爛攤子丟給我，算是怎麽回事！”
    就在瑪利亞手足無措的時候，腰間的聖典再次發光。
    柔和的聖光猶如女神的呢喃，所有人全都安靜下來，傾聽女神的神諭。
    瑪利亞也平靜心情想要看看女神有什麽指示，可是她聽了半天，也沒聽清具體的東西。
    瑪利亞這個聖女都沒聽清神諭，周圍的士兵更加不可能聽到，可是他們依舊做出聆聽天音的崇拜表情，一個勁的向女神獻上自己的信仰。
    生命複蘇，這種奇跡的力量足以換取一個人的忠誠。
    聖典釋放的聖光慢慢熄滅，一切又回到了正常的模樣。
    “聖女大人，從今日起，我們就是您的士兵，是您的追隨者！”
    在瑪利亞依舊懵圈的時候，複活過來的士兵，已經做出效忠的決定。
    瑪利亞雙眼瞪大，不知道他們為什麽就向自己效忠了。
    “我隻是聖堂的修女，我不需要你們的效忠！”
    “聖女大人可以不需要，但向您效忠是我們的心意！”
    複活過來的士兵，主打就是一個不聽勸。
    管你聖女需不需要呢，反正我們就效忠了。
    效忠於將軍或者貴族，上戰場那是會死人的，效忠於可以施展神跡的聖女，這種好事旁人求都求不來呢。
    任憑瑪利亞如何解釋和推脫，複生過來的人，始終賴在她身邊。
    瑪利亞心好累，她也學著李的樣子，用力拍打聖典。
    “該死的破書，你胡亂施展神跡，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聖典讓瑪利亞往旁邊走了走，見士兵們聽不到她們之間的交流，聖典才開口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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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女，你是女神的代言人，收集信仰是你的職責。”
    聖典發出冰冷機械的聲音，瑪利亞聽後直接炸毛了。
    “聖女？這個聖女是你們封的，可不是我想要的，破書，記得以後叫我的名字，瑪利亞！”
    聖典沒想到，瑪利亞會這麽硬氣，可見瑪利亞已經擁有自己的行為準則，不再會被聖堂空泛的信仰左右。
    “…瑪利亞，就算你不喜歡，你依舊是聖堂的代表，你不是想要阻止無謂的犧牲嗎，接納那些崇拜你的人，這對你有好處。”
    “但這麽做是欺騙，我根本沒有能力複活這些人！複生魔法是維澤.李的能力！還有，利用魔法的力量去收集信仰，女神原來是這麽膚淺的東西嗎！”
    麵對瑪利亞的咄咄逼人，聖典做不出任何反駁。
    因為事實就是這樣，所謂的女神憐愛世人，所謂的光明和正義會驅散邪惡，大多數都是像詩歌一樣，人為歌頌出來的美好。
    “…瑪利亞，你現在也了解了，女神並沒有傳說中那麽偉大，所以，你也要棄女神而去，像李一樣，隨意製造混亂嗎？”
    聖典傳出的聲音，略微有點變了聲調，瑪利亞敏銳的察覺到，提出問題的人不是聖典本身，而是藏在後麵的什麽人。
    真正的女神，來跟自己交流了嗎？
    瑪利亞心底嗤笑，一個連麵都不敢露的女神，這是多麽可笑啊。
    嘲笑歸嘲笑，瑪利亞卻不會像李那樣，隨意製造戰爭和混亂。
    “哪怕沒有女神，哪怕沒有聖堂，我也依舊會走在光明和正義的路上！這一點不會因為任何事而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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