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雲霄宗的雲階迷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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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海仿若沸騰翻湧的棉絮,肆意地翻滾湧動,將那巍峨的懸空仙殿輕柔卻又穩穩地托舉在青蒼浩渺的天地之間。陸小川像一隻潛伏的獵豹,緊緊伏在形似龜背的浮石之上,他的鼻尖如靈敏的獵犬般劇烈聳動著。淩仙兒腰間懸掛的 “冰心烤雞” 正嫋嫋升騰起金黃璀璨的油霧,那濃鬱勾人的香氣,好似一隻無形卻有力的大手,肆意地拉扯著陸小川的五髒六腑,勾得他喉結不受控製地上下滾動,吞咽口水的聲音在這寂靜的雲海間都顯得格外清晰。他在心中暗自腹誹,這丫頭片子也不知耗費了多少珍貴靈蜜去精心醃製這烤雞,那香氣竟如有穿牆透壁之能,硬生生穿透了雲霄宗那威名赫赫、防禦森嚴的 “冰心結界”,在這廣袤無垠的雲海之中,巧妙地編織成了一張無形卻致命的誘捕之網,將陸小川牢牢地困在其中,令他難以自拔。
    “第三片蓮瓣,左數第七根飛簷。” 林小木的聲音,從陸小川袖口那微微發燙的傳音海螺中悠悠傳出,帶著幾分謹慎與隱秘。此刻,林小木正如同一隻狡黠的狐狸,躲在十裏開外那地勢複雜、雲霧繚繞的 “亂雲澗” 中。他手中緊握著偷來的 “窺天鏡”,那鏡片在微光下閃爍著神秘的幽光。他屏氣斂息,全神貫注地將素心閣上上下下、裏裏外外仔仔細細地掃了個遍,不放過任何一處角落,隨後又接著說道:“閣門之上嵌著二十四道精妙絕倫的冰棱陣,每一根飛簷都精心綴著‘冰心鈴’,隻要腳步稍重,觸動了靈力波動,便會即刻觸發那刺耳的警報,到時候整個雲霄宗都會被驚動。”
    陸小川百無聊賴地摳了摳耳屎,隨後如同變戲法一般,從懷中摸出那張從劉寡婦胭脂盒裏順來的 “易容符”。符紙剛一觸碰到他的臉龐,奇妙的變化瞬間發生。隻見皺紋如同盤根錯節的老樹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爬滿他的整個臉龐,那雪白的長髯也如瀑布般簌簌垂落至腰間。他身上那件青布衫,此刻也恰到好處地沾著三粒隔夜的飯渣,活脫脫就是一個飽經風霜、走街串巷的老腳醫形象。他故意用力抖了抖肩上那根略顯破舊的扁擔,兩串寫著 “臭腳草足浴包” 的破幡在微風中嘩啦嘩啦作響,聲音在雲海間回蕩。為了增添幾分逼真的效果,他還特意在幡角抹了點老黑的糞汁,於是,那若有若無、令人作嘔的酸腐氣,便隨著微風悠悠飄散開來,好似在向周圍宣告著他這獨特身份的 “不凡”。
    雲階是由萬年玄冰精心鋪就而成,每一塊玄冰都散發著幽幽的寒光,透著一股徹骨的涼意。陸小川佝僂著腰,刻意讓自己的身形顯得更加蒼老虛弱,同時故意讓扁擔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那聲音在這寂靜的空間裏格外突兀。果不其然,這聲響驚動了藏在廊柱後如幽靈般埋伏著的兩名巡邏弟子。弟子甲反應迅速,冰棱劍嗡鳴出鞘,那劍身上寒光閃爍,劍穗上的六芒星符文更是如同暗夜中的寒星,散發著冷冽而危險的光芒,緊接著厲聲喝道:“何方老叟?此處乃雲霄宗禁地,擅入者 ——”
    “哎喲,仙長!” 陸小川瞬間進入角色,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那咳嗽聲仿佛要將他的肺都咳出來,他一邊咳嗽,一邊顫巍巍地舉起手中的草紙包,臉上堆滿了謙卑的笑容,說道:“小老兒從青嵐鎮遠道而來,特意給淩仙兒仙子送這祖傳的足浴包哇!聽聞仙子禦劍時,足跟常被磨出惱人的血泡,這足浴包可是小老兒家傳的秘方,療效顯著。您且聞聞這味兒,這裏麵可是特意摻了亂葬崗那神秘的腐屍花……” 話還未說完,他猛地一把扯開紙包,刹那間,濃烈刺鼻的屍臭混合著令人作嘔的腳汗味,如洶湧的潮水般撲麵而來。兩名弟子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五官因厭惡而扭曲在一起,他們慌忙捏起閉氣訣,試圖阻擋這股惡臭的侵襲。就在這轉瞬即逝的時機,陸小川腳尖輕點冰麵,那動作輕盈得如同一隻翩躚的蝴蝶,同時巧妙地將鞋底事先準備好的糞泥,不著痕跡地悄悄抹在 “冰心鈴” 的基座之上。他心裏清楚,這 “冰心鈴” 最為懼怕穢氣,如此一來,不出半刻鍾,這鈴兒便會徹底啞火,成為一個擺設。
    陸小川終於來到了素心閣前,那雕花木門上清晰地映著冰蓮的美麗倒影,宛如一幅精美的畫卷。他剛要伸手推門,門板之上卻毫無征兆地驟然浮現出淩仙兒那栩栩如生的冰晶投影。淩仙兒的聲音清冷而帶著幾分威嚴,從投影中傳出:“老東西,你扁擔上那顯眼的尿壺印記,真當本仙子是睜眼瞎看不見嗎?” 話音未落,投影瞬間破碎,猶如夢幻泡影。緊接著,門 “砰” 的一聲被猛地打開,淩仙兒如同一道白色的閃電,踏劍懸在半空之中。她麵罩之下的眼尾,此刻微微泛著薄紅,明眼人一看便知,她顯然是被那縈繞不去的烤雞香氣勾得心煩意亂,已然失去了幾分平日的淡定從容。她柳眉倒豎,厲聲質問道:“說!是不是又偷了本仙子的秘製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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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小川見偽裝已被識破,索性不再掩飾,一把撕下易容符,臉上露出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賭坊腔油滑地響了起來:“仙子啊,您這‘冰鏡術’也該與時俱進換換啦,連小爺我腰間這顯眼的尿壺通寶都照不清楚,實在是有些過時咯。” 他一邊說著,目光有意無意地掃過淩仙兒腰間那隻令他垂涎已久的烤雞,隨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猛地掏出骰子法寶,那骰子在他手中滴溜溜地旋轉著,散發著神秘的光澤。他嘴角上揚,帶著一絲挑釁的意味說道:“咱們不妨賭個痛快如何?我若僥幸贏了,就借《玉女心經》讓我開開眼、瞧瞧稀罕;若不幸輸了 ——” 他故意拉長語調,眼神戲謔地掃過淩仙兒的澡盆方向,接著說道,“那我就心甘情願去冰心崖,給仙子您當幾天冰棍靶子,任您處置。”
    淩仙兒聽聞此言,氣得渾身微微顫抖,手中的劍尖也不受控製地輕輕顫動起來。她一怒之下,冰蓮命盤在掌心瞬間顯化。那冰蓮通體晶瑩剔透,宛如用世間最純淨的冰晶雕琢而成,每一片花瓣上都閃爍著清冷而高貴的藍光,仿佛蘊含著無盡的神秘力量。她咬著銀牙,怒聲說道:“賭就賭!先接本仙子的‘冰心三問’。” 話音剛落,三道冰棱如離弦之箭,破水而出,帶著凜冽的寒氣和強大的靈力,直刺向陸小川。然而,當冰棱觸碰到陸小川體表那層如屏障般的濁氣時,卻如同撞上了堅硬的礁石,瞬間 “劈啪” 一聲,碎成了無數細小的糞冰,散落在地,場麵顯得頗為滑稽。陸小川趁著淩仙兒驚愕之際,迅速運轉夜壺印記,那股神秘而強大的穢土靈力瞬間湧動起來。他將雲海之中彌漫的水霧雜質,如同抽絲剝繭一般,凝集成一團濃稠的灰黑色氣團,隨後對著冰蓮命盤輕輕一吹。隻見那原本純淨無暇的冰蓮瓣上,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出了米粒大小的冰屎粒,這一幕看得淩仙兒麵罩之下的嘴角不受控製地直抽抽,心中的憤怒更是達到了頂點。
    “你、你這無恥之徒,竟敢用這等下作的穢氣醃漬我的命盤!” 淩仙兒又驚又怒,她慌慌張張地趕忙掐訣淨化,試圖驅散那可惡的穢氣。然而,就在她分神之際,卻見陸小川的骰子虛影已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迅速逼近冰蓮核心。而此時的陸小川,不知何時已如同鬼魅般繞到了書架之後,正目不轉睛地對著《玉女心經》封麵的夜壺圖案發呆。他的眼神中充滿了震驚與疑惑,因為那圖案竟與山神廟中那尊神秘神像上的夜壺分毫不差,仿佛冥冥之中有著某種神秘的聯係。
    “拿來吧您!” 陸小川突然大喝一聲,如餓虎撲食一般,猛地拽下淩仙兒腰間的烤雞,同時眼疾手快地順手扯走了那本珍貴的經書。然而,他這一動作卻觸發了暗藏在周圍的機關。隻聽得一陣沉悶的轟鳴聲,整麵牆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巨手推動,轟然翻轉。牆後露出了一間密室,密室之中,一座青玉台靜靜矗立。台上,半塊殘破的命盤散發著柔和的金光,那中央的缺口,竟與他眉心的夜壺印記嚴絲合縫,仿佛原本就是一體的。就在此時,淩仙兒那充滿驚惶的呼叫聲,混著賭鬼塢那如雷鳴般的骰子破風聲,一同傳了過來。劉寡婦的粉紅煙霧也如洶湧的潮水般,迅速漫進了窗口。劉寡婦身著豹紋肚兜,在風中肆意搖曳,那肚兜仿佛一麵張揚的旗幟,她口中大聲叫嚷著:“小弟弟,偷完姐姐又來偷仙子,今晚非得把你泡進‘絕情蠱池’,好好整治整治你這無法無天的小賊!”
    陸小川見勢不妙,眼疾手快,一把將淩仙兒拽進懷裏。淩仙兒嬌軀一震,臉上泛起一抹紅暈,然而此刻形勢危急,她也無暇顧及其他。陸小川巧妙地借助淩仙兒的身形,躲開了迎麵而來的癢癢粉攻擊。在這短暫的瞬間,他鼻尖縈繞著淩仙兒發間那淡雅的冰蓮香,心神竟有片刻的恍惚。但他很快回過神來,對著淩仙兒說道:“仙子借個火!” 與此同時,他指間飛快地撚動骰子,賭盤在他識海之中如同失控的齒輪,瘋狂地旋轉起來。那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帶起一陣無形的風暴。最終,隨著一聲清脆的 “當啷” 聲,賭盤穩穩地停在了 “偷天換日” 麵。刹那間,淩仙兒的冰蓮命盤突然與他的骰子互換位置,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追擊而來的金丹長老措手不及,手中的攻擊方向瞬間偏離,誤劈向了劉寡婦那隻顯眼的繡花鞋。劉寡婦嚇得花容失色,尖叫著跳開,場麵一片混亂。
    “好膽!” 長老惱羞成怒,他手中的骰子法寶如同脫韁的野馬,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狠狠地砸向青玉台。然而,陸小川早有準備,他不慌不忙地祭出尿壺通寶,那尿壺瞬間變大數倍,散發出一股強大的吸力,竟將長老的骰子法寶以及周圍的所有攻擊,全盤吸入其中。陸小川趁機將《玉女心經》按在殘破命盤上,刹那間,夜壺印記光芒大盛,驟然暴漲。一股強大而詭異的力量瞬間爆發,將整座素心閣內彌漫的穢氣,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聚攏起來,凝集成一個個巨大的糞球。隨後,陸小川對著追兵猛地一揮手,那些糞球如炮彈般劈頭蓋臉地砸去。追兵們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打得措手不及,紛紛狼狽躲避,現場一片狼藉,哭喊聲、咒罵聲交織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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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仙兒看著陸小川扛著經書如獵豹般狂奔的背影,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就在這時,她突然發現陸小川踏過的冰麵,竟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正緩緩長出暗黑色的黴斑。那黴斑的形狀和紋路,與宗門禁地壁畫上記載的 “穢土仙君” 足跡一模一樣。這一發現讓她心中大驚,不禁對眼前這個看似玩世不恭的小賊,產生了一絲莫名的敬畏與好奇。
    “小賊!你給本仙子站住 ——” 淩仙兒的喝罵聲,如同劃破夜空的驚雷,混著萬裏傳話筒那耀眼的金光,在這天地間回蕩。此時,新詞條 穢土郎中大鬧素心閣 正以令人咋舌的速度,如同火箭般登頂熱搜。熱搜配圖裏,陸小川的褲腳還沾著淩仙兒澡盆裏的香灰,模樣活像個偷香竊玉的登徒子,讓人忍俊不禁。而在密室之中,那半塊命盤碎片終於與他的夜壺印記完美相扣,在陸小川的識海之中,緩緩顯化出完整的 “穢土命盤”。那命盤之上,壺嘴所指之處,正是賭鬼塢總部的方向,仿佛冥冥之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催促著這個不安分的小賊,趕緊帶著他那獨特的賭坊腔,馬不停蹄地去攪亂下一場更加精彩刺激的仙界風波。
    夜幕降臨,陸小川盤坐在浮石上,看著尿壺通寶裏倒映的星空,發現命盤第四星位正在凝聚 —— 那是個旋轉的撥浪鼓,正是整蠱穀的標誌。他咧嘴一笑,賭坊腔裏帶著幾分得意:“客官們,下一站整蠱穀~這次咱們賭點大的,賭劉寡婦的洗澡水,輸了的人,給老子當三天茅房看守!”
    山風掠過,尿壺通寶發出嗡嗡輕鳴,仿佛在回應這個不正經的賭約。而遠在蒼瀾仙界三十六重天之上,天道老賊正對著水鏡裏的場景直摸胡子:“這小子的命盤,比老夫的棋盤還亂套…… 也罷,且看他如何用夜壺攪亂這仙界風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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