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看你氣息的變幻，你似乎是認識吾。”女子察覺到季源氣息的紊亂，輕聲笑了笑。
    “還是那個問題，那位女子是你的什麽人？”玄冥問道，似乎非常執著於這個答案。
    季源眼波微動，斟酌了一番，開口說道：“亦敵亦友之人。”
    他說的這句話，給他留足了回旋的餘地。無論女子對於慕離憂的感觀如何，他都能開口辯解。
    玄冥輕笑了一聲，“狡猾的家夥。”她鬆開了按在季源肩膀上的手掌，如山的壓力頓時煙消雲散，季源得以重重喘上一口氣。
    “現在有個選擇擺在你的麵前。你若是接受這個選擇，你或許能夠救回她的性命。你也可以選擇拒絕，吾會將你送出這個秘境。”
    玄冥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似乎季源做出任何選擇，都不會影響到她的心緒。
    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季源開口說道：“我要做什麽才能救回她的性命？”
    玄冥愣了下，似是沒想到季源竟然能在這麽短的時間之內就做出決定。
    “你可是想清楚了？若是失敗的話，可是會死的。”玄冥怕季源不清楚其中凶險，特意提醒說。
    “隻要能夠救回她，一命換一命，還請前輩告知。”季源說，好像毫不在意他自己的性命一樣。
    玄冥的美眸動了動，旋即指尖之上亮起冰白色的光芒。
    原本平靜的湖水倏然急劇動蕩起來，一根巨大的水柱升起，水柱的中心，出現了一個穿著水藍色仙裙的女子。
    她整個人都是由湖水構成的，呈現出一種澄澈空靈之美。
    “戰勝吾的水之幻身，亭中女子便可獲救。”玄冥開口淡淡道，伸手一推，季源的身形便猛然跌入結界之中。
    這是一片澄澈如洗，碧波無瀾的巨大湖麵，一眼望不見邊。先前的一切景象都變了，連帶著湖中的亭子也消失不見了。
    “前輩，得罪了。”季源看著玄冥的水之幻身，幾乎與玄冥的相貌一模一樣。
    “不必多禮。戰勝我，便可救下亭中女子。”水之幻身精美的容顏上露出柔和的笑意，像是從畫卷之中走出的神女，讓人不自覺地想要親近她。
    季源用力咬了舌尖，直到浸出絲絲鐵鏽味的鮮血，他的眼神才清明過來。
    幸好水之幻身還站在原地，不曾趁著季源失神的間隙偷襲於他。
    “我要出手了。”水之幻身盈盈笑著，指尖微動，腳下的湖水就像是她的孩子一樣，乖巧地任由她調動。
    季源一邊閃躲著，一邊留神觀察水之幻身的神情。
    他感覺玄冥的水之幻身，並不是尋常那樣死板僵硬的分身，而是具備了自我意識，或者說，是將玄冥的某一種特質無限放大了，而形成了特殊存在。
    先前玄冥在跟他對話的時候，從始至終都以“吾”自稱。而且，盡管她聲音平淡，但季源依舊能夠感受到她的高傲。
    對於季源這種人類，她是以俯視視角看待的。
    但是這水之幻身卻截然不同。她似乎是繼承了玄冥身上的溫柔特性，並無限放大。
    所以在跟季源對話時，總是笑意盈盈，沒有絲毫的殺意。甚至在季源失神的時候，也沒有趁人之危，反而在要出手的時候，還好意提醒季源。
    盡管水之幻身給季源的感覺是一個溫柔如水的大姐姐，但是她的攻擊卻沒有絲毫的溫柔可言，招招都是奔著取季源性命去的。
    季源運轉以寒屬性著稱的帝經《寒月寶典》，渾身寒屬性的靈力充分調動，將水之幻身的攻擊盡數凍結。
    “你很奇特。明明不是巫族之人，卻能夠讓各種屬性的力量在體內自由轉換，而不受影響。”
    水之幻身柔柔地笑著。
    “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麽嗎？”
    季源聞言眼神閃了閃。他之所以能夠在身具寒屬性靈力的情況下，還能自由施展雷屬性，風屬性以及岩屬性的靈力，完全是因為有《星辰秘典》這個bug功法的存在。
    尋常功法，一般都隻有一種屬性，也隻能修出一種屬性的靈力。但《星辰秘典》卻完全不一樣，季源有感覺，《星辰秘典》後續的屬性，絕對不隻是四象五行元素這般簡單。
    “回前輩，晚輩也不知是怎麽回事。機緣巧合下多修了幾門功法，卻驚愕地發現並未出現功法相衝突的異狀。”
    “原來是這樣嗎？”水之幻身像是接受了季源的說法，點了點頭。
    旋即，她又像個好奇寶寶一樣，接著問：“那個女子是你的什麽人，值得你冒死相救？”
    “可不要說是亦敵亦友之人。”水之幻身俏皮地笑了笑，提前堵住了季源想要脫口而出的話。
    “其實······其實我喜歡她很久了。”季源大腦快速運轉，結合前世今生看過的小說和話本，編造出一段愛而不得的悲情故事。
    “······最終我還是因為懦弱，不敢直言自己對她的歡喜，隻能以這種身份陪伴在她的身邊。”
    季源看著水之幻身正擦拭著晶瑩的淚滴，心裏鬆了一口氣，可算是編了一個還算邏輯自洽的故事給她糊弄過去了。
    季源之所以應下這個挑戰，並不是季源有多麽喜歡慕離憂。而是季源的直覺告訴他，若是向玄冥提出直接離開，放棄救慕離憂的想法，結局一定不會美妙。
    畢竟哪怕雨之祖巫何等強大，歸根結底，玄冥也是一個女人。看到慕離憂的遭遇，不可能心裏沒有絲毫的波瀾。
    若是自己像個渣男一樣，果斷放棄了救治慕離憂，季源絕對不相信玄冥會無動於衷。
    小說裏麵不是常說，一些強者總是為男主角與女主角之間動人的至真至誠的愛情所動容，從而放棄本來的目的，出手相助嗎。
    季源雖然沒有自信到認為世界就是圍繞著他轉的，他就是這個世界的龍傲天，但是這個定理季源還是相信的。
    明明救治的機會就在眼前，連試都不試一下甩手就走，季源也是瞧不起這種人的。
    當然，如果是他這麽做的話，又另當別論了。
    人類的內心總是永遠堅定地認為自己是特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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