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原來你們之間竟然有這等淒美的故事。”水之幻身嗓音淒淒地說著，似是真的為季源所編造的故事而感動。
    “你來將我擊敗吧，我不會反抗的。這樣她就會出手救下你心愛之人了。”水之幻身綻放出笑顏，如雨後盛開的清荷，幹淨而聖潔。
    季源愣了愣，這水之幻身莫非真的天真到了這種程度嗎？就因為自己的三言兩語，就願意主動被自己擊敗，讓玄冥出手救下慕離憂。
    看過許多小說的季源，本能地覺得其中肯定有坑。若是他真的借著水之幻身的善良將其擊殺的話，在幻境之外的玄冥絕對不可能坐視不理的。
    “前輩，您的大恩大德雷烈無以為報，但是若要雷烈仗著您的善良，做出傷害您的事情，雷烈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季源煞有介事地說著，好似他真的是那般堂堂正正的君子一般。
    “可是你要是不擊敗我的話，你喜歡的人就會死的，你難道不想救她嗎？”水之幻身問道。
    “我當然想救她，我無時無刻不想著救活她，哪怕要用我的命去換。可是我做不到以這種方式來實現我的願望。”
    季源義正辭嚴地說著。
    “我隻是一具虛假的幻身罷了，你又何必糾結呢。”水之幻身眼裏泛著溫柔之色，有些無奈地說著。
    “就算是這樣，我也無法對毫不抵抗的前輩你出手啊。”季源堅持道。
    “夠了！”焦躁的女聲響起，不是水之幻身說的，是玄冥的真身，“吾不是來聽你們掰扯的。”
    “抱歉了，接下來可能······”水之幻身柔柔笑著，臉上帶著歉然之色。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臉上神情就忽然變了。
    “小子，讓吾來看看你的決心究竟有多大。”水之幻身一改之前的溫柔之色，冷聲說著。
    這下，水之幻身再不留情，全力施為。盡管水之幻身被玄冥刻意壓製在星王境，但是她所爆發出來的戰鬥力，卻是超乎尋常的星王境修士。
    季源在不催動魔血的情況下，幾乎是竭盡全力了，但仍舊不是水之幻身的對手。
    水之幻身的招式並不複雜花哨，就隻是將湖中之水進行變形，然後攻擊。但她對攻擊的時機和角度無比的嫻熟，根本不給季源任何破綻。
    反倒是能夠抓住季源的每次失誤之處，給予季源重重一擊。
    嘭！
    季源再度被打飛出去，他的身上全是血痕，鮮血淋漓，純乎是個血人了。
    “吾說過，選擇戰鬥，你可能會死的。”
    水之幻身滿臉的冷然。
    “但我也可能贏。”季源勉強支撐起身體，顫顫巍巍地走向水之幻身。
    “我始終相信，前輩的內心就像這湖水一般溫柔而幹淨，即使是擺出這副冷漠的樣子，也絕對不是真心的······”
    季源捂著被打的半廢的胳膊，在水之幻身不解的神情下緩緩走來。
    他在賭，賭慕離憂是為玄冥所看重之人。不，這不能叫做賭，因為季源在惑心鈴上感受到一絲與玄冥極為相似的氣息。
    季源可以肯定，慕離憂身上的惑心鈴絕對跟雨之祖巫脫不開關係。
    “吾向來說到做到。”水之幻身冷冷說著，但是季源可以看到她眉眼之中的掙紮。
    如果季源所料不錯的話，水之幻身這個意識，自主性其實很大，即使是玄冥也無法完全操控得住她。
    而季源要做的，就是利用水之幻身的極度溫柔和善良，逼得玄冥主動罷手。
    利用善良之人的心而達成自己的目的，這是道德層麵上不道德的事情，但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善良之人，往往死的最快。
    果然不出所料，水之幻身奪回了軀體的權限，臉上重新掛上了那份似水的溫柔。
    “我會幫你救醒心愛的女子的。”水之幻身柔柔地笑著，她虛幻的身體開始崩解，化作點點水滴。
    幻境破碎！
    季源重新出現在了先前的秘境之中，在不知不覺間，他已經來到了湖中的亭台之中。
    玄冥正負手背對著他，衣袂飄揚，有著說不出來的颯爽英姿。
    “沒想到居然讓你以這種方式通過了考驗。”玄冥聲音之中難掩鬱悶，但又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釋懷感，仿佛本該如此。
    “吾說過，吾說到做到。你通過了考驗，吾會幫你救治這女子。但她因為施展了禁忌的法術，即使吾能夠挽回她的性命，她也終身再難踏入修行之路。”
    “最多百年時光，她就會如凡人一般老死。你覺得曾經天驕如她，會接受像一個廢人一樣，苟活於世嗎？”玄冥開口說。
    季源眼神動了動。坦白地說，他也不清楚驕傲的聖女殿下，在得知她終將如凡人一般因衰老而死去，無法再恣意張揚的時候，究竟會做出怎樣的神情。
    但是，她必須活下來。隻有她活下來了，季源才有可能從玄冥的秘境之中活著離開。
    “前輩，未來之事，誰也能夠敢斷言呢。隻有活下來了，才有未來。”季源說道。
    玄冥聞言愣了愣，轉過身來與季源對視。果然，是跟水之幻身一樣美豔絕倫的臉龐，但卻沒有水之幻身的似水溫柔，而是一股俯視眾生的凜然。
    “你說的，隻有活下來了，才有未來，可是為什麽······”
    玄冥像是在跟季源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她的話語季源聽不懂，是一種古老晦澀的語言。
    “罷了，這便是命運。”玄冥最終像是釋懷了，攤開素手，一枚瑩白的雨滴出現在她的手掌心中。
    不，那不是雨滴，而是一顆雨滴狀的古玉。
    “她的壽元將盡，吾即便是有通天的手段，也無法憑空捏造壽元，這是天道規則所不容許的，嗬嗬~”玄冥提及天道規則的時候，臉上露出冷笑，似是不屑。
    “想要她活下去，很簡單，你與她平分壽元。將你的一半壽元給她，她就能活下去。”
    玄冥指著亭子，開口淡淡說道。
    “好。”季源根本沒有絲毫的猶豫。他根本就是不屬於這個時間點的存在，他究竟能活多久，他自己心裏都沒數。既然如此，分慕離憂一半壽元又何妨。
    若是舍不得這一半的壽元，他今日估計會當場身隕於此。別看玄冥現在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
    但季源敢肯定，若是他放棄了救慕離憂，他的下場絕對會很慘。
    這是一種直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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