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主公想要..."玄雅瞪大眼睛，羽翼不自覺地微微張開。
    "鬼才想當那勞什子皇帝。"李湫弈嗤笑一聲，隨手摘了片竹葉把玩，"整天被那些繁文縟節束縛著，連喝杯酒都要被禦史念叨。哪像現在..."
    他愜意地換了個姿勢，竹椅發出"吱呀"輕響："想喝酒就喝酒，想睡覺就睡覺。"
    這是，祭壇方向的光柱突然暴漲。李湫弈眯起眼睛，笑意更深："看來...我的老板娘要出關了。"
    雍州王府的書房內，沉香嫋嫋。敖瀾一襲天水碧長裙曳地，玉指輕撫著案幾上的密函。窗外一樹海棠隨風搖曳，花瓣飄落在她如瀑的青絲上。
    "王爺，"她抬眸望向正在批閱文書的秦戰天，聲音如清泉擊玉，"帝君布局已成。夏皇的玉輦已至青丘，《罪己詔》不日將昭告天下。"
    秦戰天手中朱筆微頓，一滴墨汁在奏折上暈開。他劍眉微蹙："敖姑娘，此事..."
    "王爺莫要推辭。"敖瀾素手輕揚，一道水幕浮現半空，顯現出各州民情輿圖，"您看，雍州新政推行以來，百姓安居樂業，三十六州民心所向，皆在王爺。"
    她指尖輕點，水幕化作龍形沒入秦戰天腰間玉佩："更何況...這是帝君的意思。"
    窗外忽然風起，卷落滿樹海棠。一片花瓣飄入硯台，在墨汁中輕輕打轉。
    秦戰天凝視良久，出聲苦笑道："沒想到我與先生謀劃數百年，卻不如李老板曲指一計。"
    敖瀾唇角微揚：“帝君，便是天命。”
    話音落下，裙裾輕旋間已化作一道水光消散。唯餘案上一枝新折的海棠，在月光下輕輕搖曳。
    敖瀾走後，秦戰天起身推開雕花窗欞，遠處雍州城萬家燈火如星。夜風中傳來街巷孩童的歌聲，唱的正是雍州新政的童謠。
    “先生，可以開始準備了。”
    “臣！遵命！”
    仙雲山二號別墅內，晨曦透過落地窗灑在波斯地毯上。王鳳仙毫無形象的拿著一封加密信件闖入了茶室，將雍州王府的密信遞給了敖瀾，神情興奮的說道：“敖瀾姐，你快看！雍州王要把新朝的靈脈經濟全權交給我們春秋公司打理！”
    敖瀾此時正在煮茶，聞言手腕一抖，壺中靈泉泛起漣漪。她接過信箋，指尖觸及紙麵的瞬間，一行鎏金文字浮空顯現：【特許春秋集團總領新朝靈幣鑄行事宜】
    "這雍州王...倒是心急。"她輕聲說道，聲音裏帶著幾分玩味。
    王鳳仙興衝衝地湊過來，發間珠釵叮咚作響："敖瀾姐！從今往後，我們春秋公司就是整個修真界最大的靈幣發行機構了！老板這步棋下得真是太妙了！"
    敖瀾卻沒有立即回應。她轉身走向茶幾，素手執壺，將一杯清茶推到王鳳仙麵前。茶湯澄澈，映出兩人微微晃動的倒影。
    "鳳仙，這件事...我們還是不要應承為好。"敖瀾的聲音很輕，卻讓王鳳仙手中的茶盞一顫。
    "為什麽啊？"王鳳仙急得站起身來，"隻要掌握了靈脈鑄幣權，我們就能..."
    "就能站到風口浪尖。"敖瀾打斷她，指尖在案幾上輕輕一劃，浮現出幾卷古籍虛影，"我查遍人族史冊，發現曆代王朝都將鑄幣權視為命脈。當年大周仙朝在穩固政權後，第一個清算的就是掌管靈幣發行的雲夢閣。"
    “敖瀾姐……你的意思是，秦王爺在算計我們？”
    露台外，一陣風吹散了晨霧。敖瀾的目光穿透雲層，仿佛看到了遙遠的未來："秦王爺自然信得過，但百年之後，皇位更迭呢？到那時，掌握著經濟命脈的春秋集團，會是什麽處境？"
    王鳳仙的臉色漸漸發白。她低頭看著茶湯中自己的倒影，突然發現那影子竟變成了被鎖鏈纏繞的模樣。
    "那...那我們該怎麽辦？"她的聲音有些發抖。
    敖瀾輕輕一笑，將密信投入茶爐。鎏金的字跡在火焰中化作一隻青鸞，振翅飛向遠方。
    "告訴雍州王，春秋公司隻做技術顧問。"她轉身望向青丘方向，眼中泛起狡黠的光："真正的鑄幣權，還是留給雍王府頭疼去吧。"
    王鳳仙纖細的手指緊緊攥著密信邊緣，指節微微發白。她垂下眼簾，長睫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顯然內心正在激烈掙紮。
    片刻後，她輕歎一聲，指尖凝聚靈力，在信箋上寫下婉拒的回複。靈力化作一隻青鳥，銜著信箋振翅飛向雍州方向。
    敖瀾見狀，緩步走到她身旁，素手輕撫她的肩頭："鳳仙，你天資卓絕，行事縝密周詳。帝君將"天下大同"的根基托付於你，正是看重你這顆澄明道心。"
    她指尖輕點，虛空中浮現出一幅妖族疆域的全息投影："切莫被這些世俗權柄迷惑了雙眼。接下來，你要著手籌備妖族境內的靈網基建工程——"
    投影中亮起無數光點，勾勒出一張覆蓋整個妖族領地的龐大網絡："在青丘山脈鋪設靈能基站，為豹族領地架設傳訊法陣，還要在虎族帝丘建立核心樞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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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鳳仙眼中的不甘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躍躍欲試的神采。她突然起身，裙擺旋出一朵青蓮："我這就去調整方案！不過敖瀾姐..."她狡黠一笑，"等老板娘出關後，能不能讓她跟虎族談談分成的事？"
    敖瀾失笑，輕輕彈了下她的額頭："你啊..."
    盡管王鳳仙機智如妖，但出身商人家庭的她，在格局方麵和敖瀾這個真龍還是差了許多。
    窗外，一縷晨曦穿透雲層，正好照在案幾上那封被婉拒的密信上。信紙漸漸化為靈光消散，仿佛從未存在過一般。
    雍州王府書房內，燭火搖曳。諸葛無涯站在紫檀案幾前，手中羽扇輕搖，對著正在批閱文書的秦戰天搖頭苦笑："王爺，看來這鑄幣權一事，我們得另尋高明了。"
    秦戰天手中朱筆微頓，抬眸時眼底閃過一絲讚賞："那位敖瀾姑娘，當真是雷打不動，行事作風可謂是滴水不漏啊。"他放下朱筆，指尖輕叩案幾，"自她坐鎮雍州以來，步步為營，硬是將忘憂酒館從這潭渾水中摘得幹幹淨淨。"
    "說來也奇，她推拒了鑄幣權這等肥差，卻對鋪設靈網這等苦差事趨之若鶩。"
    "這才是高明之處。"秦戰天起身，負手而立，"鑄幣權看似風光，實則是燙手山芋。而靈網..."他嘴角微揚，"才是真正掌控天下的命脈。"
    一陣微風拂過，吹落幾片海棠花瓣。諸葛無涯突然壓低聲音："王爺，那我們要不要..."
    "不必。"秦戰天抬手打斷，"既然帝君派她來坐鎮，自然有他的道理。傳令下去，靈網工程所需資源，雍州全力配合。"
    他轉身望向牆上懸掛的疆域圖，目光落在標注的幾個紅點上："有些棋，要看得長遠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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