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出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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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盡山脈。沉寂三年之久的祭壇突然發出低沉的嗡鳴。整座無盡山脈開始微微震顫,八根青銅柱表麵的古老符文逐一亮起,散發出幽幽青光。
    李湫弈手中的琉璃杯突然凝滯在半空,杯中琥珀色的靈果汁泛起細微的漣漪。他緩緩起身,眼中橙色雷光流轉如星河:"要出關了..."
    籠罩祭壇的光罩如水幕般褪去,露出中央那道熟悉的身影。林婧椿雙目輕闔,素白的長裙無風自動,周身流轉著淡淡的星輝。
    "吼——"
    翼虎虛影突然在她身側凝聚成形,那雙異色重瞳直視李湫弈:"李家人!"它的聲音如同金石交擊,"你們要的初生之靈,本座已經給了!記住你們的承諾——帶我去見三妹!"
    話音未落,虛影突然劇烈震顫,開始從邊緣寸寸崩解。無數星光如雨灑落,緩緩融入林婧椿體內。每一顆星輝沒入,她周身的光芒就強盛一分。
    "放心。"李湫弈鄭重頷首,"李某言出必踐。"
    最後一縷星輝融入的刹那,林婧椿周身白光暴漲,化作一頭威風凜凜的白虎虛影。那白虎仰天長嘯,聲震九霄,隨後一個騰躍,沒入她的眉心。
    "哢嚓——"
    她額間的束發玉帶突然斷裂,長發如瀑般散開。頭頂的一對晶瑩如玉的龍角,此刻正散發著溫潤的光芒,和白虎虛影形成了相望之勢。
    玄雅不自覺地後退半步,羽翼微微顫抖:"主母的氣息...好可怕..."
    李湫弈卻露出欣慰的笑容。因為他清楚的感覺到,圍繞在林婧椿周身的天道法則已經消失不見。
    突然,林婧椿周身靈力一滯,緊接著一股驚人的靈壓爆發開來。
    她猛地睜開雙眼,左眼瞳孔中青龍遊走,右眼瞳孔中白虎蟄伏。
    她目光所及之處,萬物盡數低頭,仿佛在向王者行禮。
    "唰——"
    一對星光凝聚的羽翼在她背後緩緩展開,翼展足有三丈之餘。羽翼輕輕扇動間,灑落無數光點,每個光點落地都化作一朵小小的金蓮。
    祭壇四周,八根青銅柱同時發出嗡鳴,仿佛在恭迎新主的誕生。
    李湫弈踏前一步,衣袖輕揮驅散殘餘的靈力亂流:"老婆,成功了!"
    林婧椿微微一笑,羽翼收攏化作星光沒入體內。當她站起身時,已恢複平常模樣,隻是舉手投足間,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威嚴。
    她伸手輕撫著李湫弈的臉龐:"老公,這三年辛苦你了。"
    李湫弈搖頭道:“不辛苦!現在我們隻差最後兩步就能成功了!”
    “嗯。”二人緊緊相擁,享受著這來之不易的成果。
    這時,一道玄色身影自木屋方向翩然而至。
    玄雅單膝跪地,羽翼盡展,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顫:"玄鳥一族玄雅,拜見主母大人!願主母仙路長青,與天地同壽!"
    林婧椿鬆開李湫弈的手,緩步上前。她每走一步,腳下便生出一朵金蓮。來到玄雅麵前時,她輕輕托起玄鳥少女的下巴:"快起來吧。"聲音溫和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這三年多虧你照顧湫奕。"
    玄雅抬頭,正對上林婧椿那雙異色瞳孔,那瞳孔深處似有星河流轉,驚的玄雅不由得呼吸一窒,連忙低頭:"玄雅...不敢當..."
    李湫弈牽起林婧椿的玉手,溫和的笑道:“去無盡火域之前,我們先回一趟青丘,京城那位可是等了足足兩日了。”
    “嗯,聽你的。”
    林婧椿雖然不知道這三年來外界發生了什麽,但她知道李湫弈的決定總是沒有錯的。
    就算有錯,她也會和李湫弈一起承擔。
    臨行前,李湫弈拽著林婧椿來到了自己建造的木屋前,得意洋洋的說到:“老婆,看,這可是你老公我的傑作,厲害吧!”
    此時的李湫弈像極了一個邀功的孩子。
    經過這三年的不斷改造,原本簡陋的小木屋,此時已經變成了一片綿延數裏的亭台樓閣依山而建,飛簷翹角間盡是精巧的木工榫卯,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
    林婧椿望著眼前綿延數裏的精巧木屋群,不禁掩唇輕笑。她右眼的白虎豎瞳微微眯起,流轉的星光中帶著幾分揶揄:"堂堂帝君大人,何時改行當木匠了?"
    李湫弈撓了撓頭,像個獻寶的少年般嘿嘿一笑:"這不是閑來無事嘛!"他惋惜地看了眼四周荒蕪的山脈,"可惜這無盡山脈先天庚金之氣太盛,不然我定要種上滿山的海棠,再引一泓清泉..."
    "怎麽?"林婧椿眉梢微挑,右眼瞳孔中的星河突然加速流轉,"你還想在這安家不成?"
    "哪能啊!"李湫弈訕訕一笑,連忙擺手。他袖袍一揮,整片木屋群頓時泛起橙色雷光,轉眼間化作一道流光沒入他的小世界中。
    隻留下原地幾縷淡淡的檀木香,證明這裏曾經存在過什麽。
    “走吧!”
    “嗯!”
    忘憂酒館第十層,沉香氤氳。
    中央包廂內,褪去龍袍的夏皇一襲素衣,紫毫筆在玉簡上艱難遊走。筆尖每落下一字,都仿佛在剜去心頭血肉——《罪己詔》三個字更是墨跡深重,幾乎要穿透玉簡。
    "嗒。"
    青瓷茶壺與檀木案幾相觸的輕響,將夏皇從思緒中驚醒。
    "夏皇伯伯,新焙的雲霧茶。"羅浣玉素手執壺,茶湯如一線銀瀑注入盞中。氤氳水汽裏,映出夏皇鬢角新添的霜色。
    "是浣玉啊。"夏皇擱筆時手腕一顫,濺出的茶湯在《罪己詔》上暈開一片苦澀。他慌忙去擦,卻把墨跡抹得更花。
    羅浣玉取出繡著青蓮的帕子,輕輕覆在老人顫抖的手上:"您...憔悴了許多。"
    "哈哈哈!"夏皇的笑聲像破舊的風箱,"人哪有不老的,你爹比我還..."
    這笑聲聽似輕快,卻夾雜著幾分懊悔。
    三年前,若是他出手幹預劉家和羅家的聯姻,不至於讓羅浣玉逃婚至西京城;若是他親自下場整頓京城世家的局勢,不將禍水引至忘憂酒館。
    或許,現在的他依舊還是高高在上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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