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裏麵的畸變者已經全都清理幹淨了，少部分畸變者逃出。醫院裏無人生還，隻剩下一個人被我帶了出來。就是她，應該已經成為入詭者了，你讓人去查一下她的身份，找一下她家人。”
    回到特調局後，劉仁簡要地匯報了一下a級任務的處理結果。
    那平淡的口吻，像是在匯報自己今天中午吃了什麽一樣。
    整個醫院得多少人？
    居然全都殺光了。
    這個處理結果，讓梁殷後背有一點發涼。
    隻不過她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將目光放在了那個外貌相當特殊的女孩身上。
    她縮在劉仁的身後，一副內向膽小的模樣。
    “查身份並不難，入詭者也需要在局裏進行登記。她叫什麽名字？”
    “你叫什麽名字？”劉仁轉頭問了句。
    一路上他連這女孩的名字都沒有問過。
    “……常，常冰雨……”女孩小聲回答。
    “她說她叫常冰雨。”劉仁看向梁殷。
    “我知道了。”梁殷擺了擺手，示意劉仁可以走了。
    但劉仁沒走。
    “你打算怎麽安排她？”劉仁問。
    “入詭者和普通人不一樣，就算找到她父母了，也不能把她送回去。她得留在特調局。”
    “然後呢？”
    “然後？”
    “你打算讓這麽小的孩子上班？”
    雇傭童工是違法的你知道不？
    劉仁的眼神像是在發出這樣的質問。
    “不然呢？”梁殷反問了一句，旋即說道，“入詭者和普通人不一樣，必須要進行監管。我又不可能讓她待在局裏白吃白喝，等把檢查流程走一遍之後，你就把她編入自己的隊伍裏去吧。”
    “我的隊伍？你確定？”
    劉仁看著梁殷，總感覺這個局長忽然變得不怎麽靠譜了。
    他這是什麽隊？
    是精英隊！
    是要執行危險任務的特殊隊伍。
    怎麽可能讓一個沒有經驗的普通入詭者進來？
    雖然入詭者在這個時間段，本身就很特殊。
    “我確定。”梁殷點點頭，衝劉仁抬了抬下巴，“你看，她不是很相信你嗎？”
    劉仁低頭看了一眼，看見了一雙非常瑟縮的眼神。
    “這不是理由。”
    至少他不接受梁殷給出的這個理由。
    “好吧，那我就實話實說吧。”梁殷歎了口氣。
    既然劉仁不想要模模糊糊的說辭。
    那她就來點冰冷現實的。
    “現階段，局裏沒有針對未成年入詭者的管理條例。社會上，也沒有能夠容納這種人的地方。而且，這也是頭一例——明白了嗎？如果你不管的話，那我也不會把她留在局裏。等查清楚了她父母，我就讓人給她送回去。”
    說完，梁殷提醒了一句：“至於她父母是否接受自己的孩子變成了入詭者，以及入詭者與常人不同的精神狀況所引發的一係列問題，我都不會管，局裏也不會管，明白了？”
    “……你先查吧。”劉仁沉默了一下，回道，“我先帶著。”
    “後續有結果了我再通知你。”
    ……
    “咋樣了，老板？”
    從梁殷的辦公室離開後，劉仁看見了正在等他的姚晴。
    “梁殷說會讓人去查一查，現在先等結果。”劉仁回道。
    “那結果出來之前呢？”
    “我先帶著。”
    感受著大腿被抱住的觸感，劉仁也是頗為無奈。
    一般來說，年齡小的人，精神強度都不會太高。
    被詭物侵襲了，九成九也就當場寄了。
    但常冰雨卻不同。
    她似乎有著與同齡人截然不同的精神強度。
    以至於現在看上去還挺正常的。
    除了有些瑟縮怕生之外，沒有別的毛病。
    順帶一提，低劣級的入詭者大部分都精神狀態不甚穩定。
    他們的精神時刻都在被腦子裏的詭物侵蝕。
    大多數人都隻能勉強維持住自己的精神防線不被徹底摧毀。
    但代價就是，他們需要忍受常人無法想象的精神折磨。
    不僅是低劣級的入詭者。
    大部分其他階段的入詭者都一樣。
    隻要他們沒法讓自己的精神與意誌以絕對優勢壓住腦子裏的詭，他們就會感到痛苦。
    隻不過就現階段來說，九成以上的低劣級入詭者都會擁有狂躁症，易怒，衝動，需要特殊手段宣泄精神層麵的重壓。
    常冰雨現在看上去沒毛病，不代表以後都不會有毛病。
    姚晴看了眼抱著劉仁大腿的女孩，詢問劉仁：“那今天的任務安排怎麽辦？”
    劉仁今天隻處理了兩個任務。
    今天還剩下不少時間。
    按照之前的安排，他是要連續出任務一整天的。
    “先暫時停一停吧。”劉仁說，“明天再說。”
    “好。”姚晴眉頭上揚。
    可以休息了！
    好耶！
    “但你不能停。”劉仁看著她神情中的高興，澆了盆冷水，“你給我去挑一件冷兵器，然後去練一下體力，負重跑圈去。”
    “啊？”姚晴的表情一下子就垮了下來，“要跑多久啊……？”
    “一下午。”
    “啊？？”
    會死的吧！？
    姚晴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盯著劉仁。
    “跑到死為止吧。”劉仁無動於衷，“反正也不會真的跑死。我下午就待在局裏，看著你跑。”
    “……”
    這是什麽魔鬼訓練？
    姚晴苦著一張臉，也沒法拒絕。
    劉仁現在不僅是她的老板，還是她的上司，又是她的半個指導老師。
    不論是哪個身份，都能給她摁得死死的。
    姚晴忽然有點後悔之前推薦劉仁加入特調局了。
    現在看來，這不是給自己找罪受？
    ……
    在局裏吃完午飯後，劉仁就收到了梁殷的通知。
    局長的效率還是挺快的。
    沒多久就把常冰雨的身份信息扒了個幹幹淨淨。
    隻不過，梁殷帶來的消息並不是什麽好消息。
    “她的父母都是普通人，為了給她治病，借了不少錢。她在那家醫院裏麵，是在接受治療。”
    “那她父母現在在什麽地方？”
    “已經失聯了。”
    “失聯……？”
    “嗯。”梁殷點點頭，“最近因為詭物頻繁出現的緣故，不少人都是突然間失聯。我讓人查了一下她父母手機最後的位置——”
    說著，梁殷的視線落在了常冰雨的身上。
    她依舊縮在劉仁的身後。
    但探出的腦袋表示她很在意梁殷說的內容。
    “最後的位置在哪？”劉仁察覺到梁殷在顧忌什麽，但還是直接問了。
    他沒有那麽多顧忌，也沒有那麽多體貼。
    “就在你執行任務的那家醫院。”梁殷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