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欺民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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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陳皓突然縱身一躍,跳上一張長凳,高舉著血壇,慷慨激昂地說道“各位父老鄉親,各位兄弟姐妹,南嶺織娘的遭遇,就是我們所有人的遭遇!今天,他們可以為了幾兩銀子,逼得織娘們賣兒賣女,明天,他們就可以為了更多的利益,把我們所有人踩在腳下!難道,我們就要這樣忍氣吞聲,任人宰割嗎?”
“不!”人群中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吼聲。
“我們要反抗!我們要為自己爭取一份尊嚴!我們要讓那些黑心商人知道,我們不是麻線,不是任他們搓圓掐扁的玩物!”陳皓繼續高聲呼喊著。
“反抗!反抗!反抗!”百姓們的情緒被徹底點燃,他們揮舞著拳頭,高聲呐喊著,聲震雲霄。
吳慎齋看到這一幕,氣得渾身發抖。
他知道,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控製。
“給我驅散他們!驅散他們!”吳慎齋瘋狂地叫喊著。
衙役們揮舞著棍棒,衝向人群。
然而,麵對憤怒的百姓,他們的力量顯得那麽渺小。
就在雙方即將發生衝突的時刻,陳皓突然從長凳上跳了下來,將血壇緊緊抱在懷裏,轉身向衙門裏麵走去。
“各位鄉親,各位兄弟姐妹,請相信我,我一定會為南嶺織娘討回一個公道!”陳皓的聲音遠遠傳來,在空中久久回蕩。
吳慎齋看著陳皓離去的背影
陳皓抱著血壇,一步一步地走向布政司衙門深處。
他的身影,顯得那麽孤獨,卻又那麽堅定。
歸途馬車行至城北橋頭,忽遭黑衣蒙麵人圍堵,箭矢破空而至……夜幕低垂,歸途的馬車轆轆駛過省城北門,沿著青石路向城外延伸。
車廂內,陳皓緊抱著朱七姑的血壇,李芊芊則小心地為柱子包紮著肩頭的箭傷。
趙九淵坐在車轅上,緊握韁繩,目光如鷹隼般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突然,前方橋頭竄出十餘名黑衣蒙麵人,手持弓箭,二話不說便是一輪齊射。
“有埋伏!”趙九淵嘶吼一聲,猛地勒緊韁繩,試圖調轉馬頭。
柱子不顧傷勢,一個箭步衝到車前,用身體擋住了射向車廂的箭矢。
“噗”的一聲悶響,一支利箭正中他的肩頭,血花飛濺。
“柱子!”李芊芊驚呼失聲。
混亂中,趙九淵從懷中摸出一個鏽跡斑駁的小鈴鐺,奮力吹響。
鈴聲尖銳刺耳,在空曠的夜空中遠遠傳開。
緊接著,遠處傳來一陣陣嘈雜的呼喊聲,仿佛無數人在同時呐喊。
那是省城更夫們的聲音,他們聽到了趙九淵的信號,正從四麵八方趕來支援。
與此同時,城中各處也響起了沉悶的鍾鼓聲,那是官府差役聞訊趕來的信號。
黑衣刺客們見勢不妙,紛紛丟下弓箭,四散逃竄,很快便消失在縱橫交錯的巷陌之中。
陳皓抱著血壇,目光冰冷地凝視著橋下的流水。
河水湍急,倒映著省城閃爍的燈火,宛如一張張扭曲的麵孔。
他緩緩轉過頭,看向李芊芊,輕聲問道“你說……他們怕的究竟是這根手指,還是怕別人也敢剁下去?”
就在這時,橋墩的陰影處,一艘烏篷船悄無聲息地浮出水麵。
船艙的簾子微微掀開,露出了周文遠半張略顯焦急的臉——他手中緊握著一份加蓋密印的公文,借著月光,陳皓看到他用口型無聲地吐出兩個字“速走。”
車輪再次轉動,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
身後,省城的城樓上,暮鼓沉沉敲響,一聲,兩聲……當敲到第七聲時,鼓聲突然戛然而止,仿佛被什麽生生掐斷。
暮色四合,烏篷船如同一片幽靈,無聲地滑過運河水麵。
陳皓立於船頭,任憑帶著秋意的河風吹拂著他的衣衫,目光深邃地望向遠方。
省城的事像一塊巨石壓在他的心頭,讓他無法喘息。
船艙內,李芊芊正小心翼翼地照料著柱子。
柱子臉色蒼白,眉頭緊鎖,顯然還在承受著箭傷帶來的劇痛。
“陳掌櫃,柱子燒得厲害,怕是箭上有毒。”李芊芊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陳皓聞言,立刻走進船艙,伸手探向柱子的額頭,滾燙的溫度讓他倒吸一口涼氣。
他迅速從藥箱中取出金瘡藥和退燒的草藥,親自為柱子敷藥、熬藥。
然而,當他準備翻閱《記事冊》時,卻發現那本記錄著“共濟會”章程和成員名單的冊子,已經被雨水浸濕,字跡模糊不清。
陳皓的心猛地一沉,這本冊子關係著所有參與者的身家性命,絕不能落入官府手中!
“糟了!”陳皓低呼一聲,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陳掌櫃,怎麽了?”李芊芊擔憂地問道。
陳皓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目光掃過一旁的小李子和正在劃船的沈大艄,當機立斷道“文字可毀,人心不能啞。小李子,你把冊子裏的內容,一字不漏地背給沈大艄聽!”
小李子雖然有些緊張,但還是強忍著心中的不安,開始背誦《記事冊》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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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艄則一邊劃船,一邊聚精會神地聽著,將每一個字都牢牢地記在心裏。
深夜,烏篷船停靠在一片荒灘旁。
陳皓吩咐沈大艄將船上的漕工全部召集過來。
十二名漢子圍坐在篝火旁,火光映照著他們粗獷的麵龐,也映照著他們眼中堅定的光芒。
“各位兄弟,今天讓你們來,是要你們幫個忙。”陳皓的聲音低沉而有力,“《記事冊》被毀,裏麵的內容必須有人記住。我希望你們能分段背誦,互相印證,確保萬無一失。”
漕工們麵麵相覷,他們大多不識字,背誦文字對他們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但他們看著陳皓堅定的眼神,沒有一個人退縮。
“陳掌櫃,你說吧,我們聽你的!”沈大艄甕聲甕氣地說道。
於是,在搖曳的火光下,十二名漕工開始逐字複誦“民議票規”、“糧布互審法”。
他們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卻如雷貫耳,響徹在空曠的荒灘上。
就在陳皓一行人為了保住“共濟會”的火種而努力時,周文遠也悄然尾隨而至。
他換乘一艘不起眼的漁舟,在中途與陳皓完成了秘密交接。
“陳兄,情況不妙。”周文遠將一封密信遞給陳皓,神情凝重,“吳慎齋已經向巡撫奏報,稱你‘勾結流民,圖謀不軌’,並申請簽發海捕文書。更糟的是,張大戶在京城的關係已經開始運作,刑部很可能將‘共濟模式’定性為‘私結社黨,妨害官治’。”
陳皓接過密信,快速瀏覽了一遍,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慌亂。
他將信紙丟入火堆,看著火焰將它吞噬殆盡。
“我知道了。”陳皓淡淡地說道,語氣平靜得讓人難以置信。
他從朱七姑的血壇底部取出一個夾層,裏麵竟然藏著一卷極薄的桑皮紙。
桑皮紙上用藥水密寫著南嶺織娘的名錄和各地聯絡點,密密麻麻,觸目驚心。
“三娘,”陳皓將桑皮紙遞給柳三針,“你回南嶺,重建‘暗紡線’——白天織布,夜裏傳信。記住,一定要小心謹慎,不能讓任何人發現。”
柳三針接過桑皮紙,默默地點了點頭,
抵縣界前夜,陳皓下令眾人分散登陸。
他獨自留在船上,召來沈大艄。
“沈舵首,我要你幫我做件事。”陳皓看著沈大艄,語氣嚴肅地說道。
“陳掌櫃請說,隻要我沈大艄能做到,絕不推辭!”沈大艄拍著胸脯保證道。
“我要你把漕幫的‘暗號鼓’改一改。”陳皓緩緩說道,“今後凡見黃旗無印、押糧無人者,擊三通悶鼓,不卸貨,隻報時。”
“這……”沈大艄有些猶豫,漕幫的暗號鼓事關重大,輕易不能更改。
“我知道這有些為難,但這關係到我們所有人的安危。”陳皓拍了拍沈大艄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官府已經開始注意我們了,我們必須更加小心謹慎。”
“好吧,我答應你!”沈大艄咬了咬牙,最終還是答應了陳皓的請求。
陳皓從懷中取出一枚刻著“民”字的銅牌,遞給沈大艄“若有難,亮此牌,江南十八埠皆為你開道。”
次日淩晨,一艘空貨船順流而下,船頭立著一個草人,身上穿著巡夜司的衣服,頭上懸掛著一條寫著“欺民者死”的白布條。
貨船沿著江麵緩緩漂向下遊,沿江各鎮碼頭的百姓看到這一幕,都心照不宣地選擇了沉默。
他們隻是默默地敲響了碼頭上的鑼,三聲,沉悶而悠長。
陳皓喬裝成遊方郎中,頭戴鬥笠,身穿粗布衣衫,腰間掛著一個藥箱,走進了縣城。
他沒有去別的地方,而是直接來到了義莊,找到了孫鐵嘴。
孫鐵嘴將陳皓帶到義莊的地窖裏,這裏陰暗潮濕,散發著一股難聞的氣味,但對於陳皓來說,這裏卻是最安全的地方。
深夜,大雨傾盆。
李芊芊冒著大雨,匆匆趕到義莊,將最新的消息告訴了陳皓。
“陳掌櫃,不好了!吳師爺借‘整頓治安’之名,強征民宅的竹器,凡是帶有鋸齒痕跡的竹器都被盡數毀壞。更過分的是,有孩童因為唱了‘竹葉謠’,竟然遭到了訓誡!”李芊芊的聲音帶著一絲憤怒和擔憂。
陳皓聽後,久久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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