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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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溫暖的陽光灑在大地上。冰雪漸消,經過了一個漫長的冬天,大地上總算是恢複了幾分活力,不時可以看見活動的人群。
本來泥濘的道路還在不斷被一群衣衫襤褸的人所夯實,這些人大多數是北越人,他們因為各種原因被貶為奴隸,不管以前過著什麽樣的日子,現在都隻能在監工的皮鞭下乖乖幹著活。
本來沒有用的煤渣混雜著一些小石頭還有石灰等材料被鋪到地上,再用石碾子不斷的壓著,保證地基強度。這條路從升龍府一路向北蜿蜒延伸,直到橋頭鎮。
這條路是去年底張定就開始下令修建的,經過幾千人的辛苦勞作,在付出了不少人命後,總算是把這條平整的路給造了出來。
這可惜也就是沒有水泥,不然哪有這麽多事情。張定壓根就不知道怎麽造水泥,隻知道水泥含有矽,隻能讓手底下的匠人拿著石灰等材料去試,如今已經有了一些成果,但是還不可靠,隻能湊活著用老法子。
一支人數幾千人的大軍沿著這條路從升龍府出發,一路上旌旗招展,人喊馬嘶,熱鬧極了。
打頭的寫著:張。後麵的寫著:近衛軍。
除此以外再無其它,主要是張定現在也沒有一個確切的職位,也沒有稱王,就隻能打著一個光禿禿的姓氏,不過大家都知道是誰就是了。
有哪個將領姓張,還帶著近衛軍到處亂跑呢?毫無疑問可不就是這片土地的主人嘛。
將士們嚴陣以待,護衛在張定身邊,生怕有哪個不長眼的跳出來,一顆花生米把張定給送走了。
平時絡繹不絕的道路現在除了他們沒有其他人,以他們為圓心,方圓一公裏內戒嚴,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張定坐在馬車裏抱著鄭嫣然一邊走一邊看著路旁的風景,其他的狐狸精都被他帶上了,隻不過不在這個車上。有好幾輛看上去一模一樣的馬車,張定就在一輛。
沿途不時有著當地的官員過來拜見,張定隨即接見,問一問他們的治下的情況。不是張定不願意見,而是太多了,真是不見不知道,一見嚇一跳,他這才知道手下有這麽多人。
沿途還看到了一些表演:兩個鶴發童顏的老頭穿著堪稱奢華,表演痕跡十分濃重的在那裏品茗下棋。這種張定專門讓人給記下來了,回去之後就擼掉他們,喜歡弄虛作假。
還有哭窮的:一個柔弱女子帶著好幾個衣服破破爛爛,沒有幾個地方不漏風的孩子在這種天氣來乞討,尋找著可能的食物。張定不動聲色,他也沒錢。
現在張定的首要目標就是繼續擴充軍力,不斷招兵買馬,造大槍大炮,早日北伐,爭取統一全國。
明朝雖然有很多問題,但不得不說,他明麵上的賦稅是真的低,大概三十稅一到四十稅一,就是大概繳納3.3左右。這麽說大家可能沒什麽概念,明朝一年的稅收僅為宋朝的18和清朝的14。
當然,這隻是理論上的,實際上層層加派下來能夠留下來多少全看當地的官員做不做人了。
就比如這句詩很多人都聽過: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那後麵一句呢?恐怕很多人就不知道了:四海無閑田,農夫猶餓死。
注意啊,這首詩的作者可是唐朝詩人李紳,沒錯就是那個一邊“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一邊喜歡吃雞舌頭的那個人。雞舌頭是唐代一道相當名貴的菜,很多人就說李紳每一次吃雞舌頭都要殺死很多隻雞,大概也就百來隻吧。
那麽唐朝的賦稅是多少呢?大概是四十稅一,當然,也隻是參考數字。李紳是唐朝中晚期的一個讀書人,他的成名作很多都是在還沒位極人臣的時候寫的,因此還是有一定參考性。
那麽張定定下來的農業稅是多少呢?不多不少,三十稅一,乍看起來不多,也就是平均水準。但是張定可是沒有任何的加派,而且還用白話文發布稅令,保證所有人都能聽懂,最大可能避免下麵的官員趁機搜刮。
定期還有人專門下鄉去宣講有關收稅的知識,去告訴那些目不識丁的農民應該交多少稅,雖然他們大字不識,但是他們卻是對這些最敏感的一些人,哪怕隻是一點變化也能察覺。
他們交完今年的稅之後,發現剩下來的錢糧食或一般等價物)比往年多了不少,他們很樸素,自然就知道新的執政者把他們放在了心裏。縱然鄉間土地主們還在罵罵咧咧,偷摸宣揚著張定的壞話。
但是這些農民們這次不相信他們了,他們說:你們說他是壞人,我不信,老漢我雖然什麽都不懂。但是我活了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有人給我們分田,還減稅。老漢我第一次有錢給我的孫子孫女們換身新衣服。
誰要是再敢說張大人的壞話,老漢我一定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於是,這些地主們不敢亂說話了,隻能在內心默默詛咒。
誠然,張定絕對不算是什麽道德意義上的好人,但是他不想傷害這些可愛的人。他們明明幹著最重的活,但是得到的回報卻如此少,大量的利潤被別人用各種手段偷偷拿走,最後連自己的溫飽都無法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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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張定選擇向這些士紳,土豪,豪強地主們開刀,不僅要清查他們的土地擁有數量,還要階梯性的征稅。
沒錯,就像後世交電費一樣,用的越多,交的越多。這些地主老爺們也是如此,擁有的土地越多,交的越多,而且還要限製他們的土地數量還有奴隸數量,奴隸多了也要交稅。
沒有利益糾葛的人取丈量土地,這些地主們沒得辦法影響。有些地主耍小聰明,不承認某些土地的所有權,張定就順勢把這些土地化為無主之地收歸國有,如此一來,這些地主們再也不敢亂說。
如此一來,他們承擔的社會責任自然跟他們的生產資料掛鉤,不敢說成正比,至少是讓他們還是繳了不少的稅,他們自然內心嗶嗶。
張定鼓勵他們成立絲織品廠,瓷器廠,製衣廠,造紙廠等等,把錢拿出來投資,奈何大部分都還是喜歡把錢埋在土裏發黴也不拿出來。
……
一路上就這樣慢慢地走著,終於,在四月中旬的時候,張定他們風塵仆仆的趕到了橋頭鎮。
知道這一天會有很多人看著,張定特意讓手下捯飭捯飭,這群大兵聽說可能會有不少人看著,紛紛開始梳洗打扮,爭取被哪個小娘子看上,娶回去做老婆。
於是,一群穿戴整齊,衣甲鮮明,扛著長槍大炮的精銳軍隊就在大家翹首以盼的目光中走了過來,他們邁著整齊的步伐,眼神堅定的看著前方,目不斜視,把旁邊呼喚的眾人當做空氣。
張定這時候也沒坐在馬車裏了,他坐在一匹雪白的高頭大馬上,穿著一套元帥服,沒錯,就是後世北洋軍閥他們的行頭,張定特意讓人定製的,手戴白手套,拿著一把指揮刀,腳踏黑色長靴。
表現上看上去威風凜凜,帥氣逼人,實際上裏麵在要害部位貼了不少鐵片,生怕有人不講武德,身邊是同樣騎著高頭大馬形成人牆的近衛軍團士兵緊緊環繞著張定,周圍所有的製高點已經被把手。
距離最近的人群足足有一公裏,中間還有大量的士兵組成人牆,隨時準備擋來自己各個方向的子彈。
魏忠早已回了橋頭鎮,人群裏有著他的不少人手,隨時準備消除可能的威脅,經過張定的注資,總算是有了幾百號人,可以湊合著用了。
以葉伏波為首的留守官員看見威風凜凜的軍隊走過來,不由兩腿顫顫,他們可是很久每有看到這麽威武的是病了。
張定可是聽葉伏波抱怨過,如今有些在他手下幹活的讀書人,可是沒少吐槽他這個小政權,言語間可是沒少奚落,這就讓張定很是不爽,什麽玩意兒,吃著我的飯,還在嫌棄我的鍋小?
我還沒嫌棄你們呢?竟然還敢嫌棄我!張定讓葉伏波處理這些沒卵用還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的沙雕,這次也有給剩下的人下馬威的心思,告訴他們,我,縱然隻是一片土地的主人,但不是你們能夠置喙的!
隻要我要處理你們,那還是易如反掌!
終於,在馬快親上一個官員的時候,張定停了下來,馬兒打了個響鼻,那個官兒嚇了一跳,連忙跪下:“大人威武!”
其餘的官員迫於壓力,也趕緊下跪:“大人威武!”
張定坐在馬上不為所動,眼神冷漠。
遠處的眾人沒有看清發生了什麽,隻知道那群平常耀武耀威的大官一個個就像鐮刀割過的麥子一樣紛紛跪了下去,他們也跪了下去,周圍的士兵連忙下馬,紛紛單膝下跪:“大人威武!”
天地間,就隻有張定一個人站著,他就是所有人跪拜的中心,天地間就隻剩下了一個聲音,一股從內心深處自然而然升起的念頭充斥著他的腦海:“這就是權力啊。醒掌天下權,坐臥美人膝。”
“我,回到了忠於我的土地!”
1.李紳772年~846年),字公垂。祖籍亳州譙縣今安徽亳州),後徙家潤州無錫今江蘇無錫),烏程令李晤之子。唐朝時期宰相、詩人。
李紳與元稹、白居易交遊甚密,為新樂府運動的倡導者和參與者。有《樂府新題》二十首,已佚。其著有《憫農二首》,寫農民生計之艱難,鑄為格言,傳誦不衰。
ps:謝謝
大佬
政羽和夢,初九的愛心發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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