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鬼魅峽鎮 河神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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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初透,薄霧如紗,李長風一行人踏上通往鬼魅峽鎮的崎嶇山路。相較於來時的匆忙,此刻眾人步伐稍緩,連日的奔波讓疲憊悄然爬上眉眼。李長風將伏魔劍緊了緊,劍柄上歲月磨礪的紋路硌著手心,仿佛在無聲訴說著往昔的激戰。張雲鶴一襲月白道袍略顯褶皺,領口處的雲紋鑲邊也被山間的荊棘勾出細小毛邊,他不時撚動指間一串桃木念珠,念叨著些驅邪的經文,為這靜謐山林添了幾分肅穆。
    在李長風和張雲鶴身後,還跟著一群道士。這些道士有的身著青色道袍,有的身著灰色道袍,他們或手持拂塵,或手持桃木劍,或手持符籙,每個人都神情嚴肅,步伐穩健,顯然都身懷絕技。其中一位年輕的道士,名叫李明,他身材高大,麵容剛毅,手持一把桃木劍,劍柄上刻著複雜的符文,劍柄上的紅繩隨風飄動,顯得格外醒目。另一位道士,名叫王強,他身材矮小,但眼神銳利,手持一把拂塵,拂塵上的絲線隨風飄動,顯得格外飄逸。還有一位道士,名叫趙剛,他身材壯實,手持一張符籙,符籙上畫著複雜的圖案,顯得格外神秘。
    清虛子年紀小,腳下步子卻頗為輕快,像是山間靈動的猿猴,穿梭在眾人身側。他好奇地打量著周遭的一切,忽而瞧見路邊一叢野花,花瓣嬌豔欲滴,正欲俯身細瞧,卻被張雲鶴輕喝止住:“莫要亂動,這荒山野嶺,哪來恁多好意的景致,說不定是邪祟幻化,引你分心。”清虛子吐了吐舌頭,縮回手,緊跟上前。
    山路漸窄,兩側山峰如壁立千仞,直插雲霄,中間僅餘一條僅供單人通行的狹長縫隙,風聲在這逼仄空間裏被無限放大,嗚咽著似無數冤魂低泣。李長風抬頭望天,光線被山峰切割成細長一條,陰霾沉沉壓下,壓得人喘不過氣。“這鬼魅峽鎮,名兒倒貼切,未見鎮子,這瘮人的氛圍先撲麵而來。”張雲鶴攏了攏道袍,低聲感慨。
    忽然,一陣“嗡嗡”異響打破靜謐,眾人警覺抬頭,隻見成群熾焰蜮自山壁縫隙騰起,振翅疾飛,周身裹著赤紅焰光,所過之處,連空氣都似被點燃,灼熱扭曲。李長風大喝:“結陣!”話音未落,熾焰蜮已如雨傾盆落下,鋒利前肢直刺麵門。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清越鈴聲破空而來,音波所及,熾焰蜮動作竟滯緩幾分。霧靄深處,一位老者緩步踱出,他銀發如雪,用五色絲絛鬆鬆挽成道髻,幾縷發絲垂落額前,添了幾分不羈。靛青布衣上繡滿蓮紋,從領口至衣擺,層層疊疊,似將整片蓮塘繡於其上,衣擺隨風輕揚,蓮紋仿若活過來般搖曳生姿。老者手持一柄桃木杖,杖首雕著朵含苞待放的蓮花,杖身斑駁,刻滿歲月痕跡。
    “諸位道友莫慌,老朽乃蓮花塢守村人,暫且隨我來。”老者聲如洪鍾,卻透著股溫和勁兒。他揚手拋出枚青銅鈴鐺,鈴鐺在空中滴溜溜打轉,灑下串串清脆鈴聲,那些原本凶悍的熾焰蜮竟如受感召,紛紛斂翅,乖乖落在山壁岩縫,化作暗紅斑紋,再無先前威勢。
    眾人驚魂未定,李長風抱拳行禮:“多謝前輩相救,這熾焰蜮凶悍異常,晚輩等人險些著了道兒。”老者擺擺手,引著眾人朝山壁一側隱秘裂縫走去:“此地邪祟作祟多年,熾焰蜮不過是些被怨氣驅使的小嘍囉,真正厲害的還在後頭。蓮花塢與世隔絕多年,難得見外人,不妨去喝口熱茶,歇歇腳再趕路。”
    穿過幽深裂縫,眼前豁然開朗,仿若踏入世外桃源。千頃蓮塘接天映日,粉白蓮花亭亭玉立,花瓣上還掛著晶瑩水珠,似顆顆滾落的珍珠。微風輕拂,蓮葉田田起伏,如綠色波濤綿延不絕。塘中偶有幾座青玉蓮台浮出水麵,蓮台中央嵌著枚鴿卵大明珠,寶光流轉,映得整片蓮塘熠熠生輝。
    一條九曲木橋橫跨蓮塘,通向岸邊村落。村落黛瓦白牆,屋舍錯落有致,牆頭爬滿翠綠藤蔓,偶有幾朵喇叭花探出頭來,好奇張望。村中石板路幹淨整潔,路旁水渠潺潺流淌,水聲潺琤,似在低吟淺唱。
    “這蓮花塢當真如仙境般,與外頭的荒山野嶺仿若兩個世界。”清虛子瞪大雙眼,滿心驚歎。老者捋了捋花白胡須,臉上浮起自豪神色:“當年先輩為避戰亂,尋得這處風水寶地,以蓮為陣,借水為障,才保得一方安寧。隻可惜,近些年外頭邪祟愈發猖獗,偶爾還是會有不幹淨的東西摸進來。”
    說話間,眾人已至渡口。一艘古樸木舟靜靜停靠,船身雕著精美蓮紋,與老者衣衫上的紋路交相呼應。老者解開纜繩,木舟竟無槳自劃,緩緩駛向蓮塘深處。李長風瞧著新奇,忍不住問道:“前輩,這舟怎的如此通靈?”老者神秘一笑:“此乃千年陰沉木打造的辟邪舟,汲取蓮塘日月精華多年,早已開了靈識。”
    舟行蓮塘,眾人仿若置身畫中。蓮葉輕擦船舷,發出沙沙細響,驚起幾隻白鷺,撲棱著翅膀飛向天際。忽然,水麵泛起圈圈漣漪,一朵巨大白蓮破水而出,花瓣層層疊疊,花蕊中竟臥著個粉雕玉琢的女童。女童不過七八歲模樣,藕荷色襦裙上繡著朵朵蓮花,發間別著朵並蒂蓮,腕上銀鐲刻滿梵文,正好奇打量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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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爺爺,又有客人來啦?”女童聲音清脆,如黃鸝出穀。老者慈愛點頭:“蓮生,快見過這幾位道長。”蓮生乖巧行禮,眼眸靈動,似藏著整片蓮塘的靈動。李長風俯身回禮,忽覺丹田真氣翻湧,伏魔劍竟發出清越龍吟。蓮生似有所感,指尖輕撫過劍柄玄色流蘇,腕間銀鐲梵文次第亮起,映得周遭蓮花都失了顏色。
    “這孩子自幼在蓮塘裏泡大,通些水性,還懂些禦水之術,就是性子野了些。”老者無奈搖頭,眼中卻滿是寵溺。張雲鶴撚動桃木念珠,若有所思:“前輩,這蓮塘靈韻非凡,想來與您手中的青銅鈴鐺和這淨世青蓮有關吧?”
    老者引眾人進村中祠堂,裏頭供奉著尊三目蓮台觀音像,香案七盞長明燈燈油泛著淡淡金芒。他推開暗門,密室中央懸浮著枚青銅蓮花,寶光湛湛。“此物名‘淨世青蓮’,乃二十年前龍虎山一位道長所留。當年大旱,旱魃為禍,那位道長以七星續命燈為引,將其封入村東古井,才保得蓮花塢風調雨順。”
    李長風望著淨世青蓮,似與伏魔劍生出感應,劍柄不住輕顫。“前輩,這蓮與我劍似有淵源。”老者撫須笑道:“自然是有的,那位道長與你同出龍虎山,這青蓮與伏魔劍本就同源,皆為鎮邪至寶。如今邪祟再起,也是時候讓它們重聚,再發神威。”
    蓮生忽閃著大眼,扯了扯李長風衣袖:“道長哥哥,你劍上的流蘇和我夢裏見過的一樣,夢裏還有個和你很像的人,提著劍在蓮花上飛來飛去。”眾人皆是一驚,李長風心中更是五味雜陳,莫非冥冥中自有天意,指引他來此解封塵封往事。
    休整半日,李長風與張雲鶴向老者告辭,蓮生卻偷偷躲在祠堂梁柱後,咬著唇,眼巴巴望著。老者無奈歎息:“這孩子,打小就愛湊熱鬧,罷了,就讓她隨你們走一遭吧,說不定也是樁機緣。”
    眾人再次啟程,蓮生領頭帶路,任憑風將衣袂吹得獵獵作響,目光堅定望向前方。眾人望著她瘦小身影,心中五味雜陳,不知此行是福是禍。
    道路漸窄,兩岸山壁如被巨斧劈開,岩壁上刻滿古人開鑿的鎮魂龕,龕中石像或怒目圓睜,或低眉垂目,神態各異,透著股肅穆威嚴。水中不時浮現蒼白手臂狀樹根,纏繞船身,蓮生輕念咒語,水波漾起,將樹根一一逼退。
    臨近峽口,河水擋道,水麵陡生波瀾,水汽凝成團團黑霧,霧中隱現猙獰鬼臉。清虛子驚呼:“是水祟!”張雲鶴麵色一沉,抖開袖中符籙,正欲施法,卻聽不遠處岸邊傳來悠悠竹笛聲,笛聲清脆,如春日山林間婉轉鳥鳴,黑霧聞聲竟緩緩消散。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撐傘擺渡人立於礁石,傘麵繪著百鬼夜行圖,鬼怪們張牙舞爪,似要破傘而出。擺渡人身著白袍,兜帽遮住麵容,隻露出尖削下巴,唇邊勾著抹神秘笑意。“幾位客官可是要去鬼魅峽鎮?這地方邪性得很,若無十足準備,怕是有去無回哦。”聲音低沉,透著股子慵懶勁兒。
    李長風上前拱手:“還望告知,這鎮子究竟有何古怪?”擺渡人收起竹笛,慢悠悠踱到水邊,撈起一捧水:“你們瞧這水,看似清澈,實則底下藏著無數怨靈,每到子時,它們便會上岸,尋活人替身。鎮上百姓為求自保,每隔十年便要選個童男童女祭河神,今年正好是祭年。”
    清虛子小臉煞白,揪著李長風衣袖:“師父,咱們得想法子阻止這愚昧之舉,怎能讓邪祟這般猖狂!”張雲鶴點頭附和:“不錯,既是邪祟作祟,我等自當降妖除魔,還百姓安寧。”
    擺渡人嗤笑一聲,將傘柄往水裏一插,傘尖立時沒入水中:“你們可知這河神是何來曆?相傳乃是千年水虺得道,吞食無數怨靈,才修成人形。它神通廣大,水遁之術更是出神入化,你們這幾個毛頭小子,怕是不夠瞧的。”
    李長風眼中閃過一絲堅毅,拔出伏魔劍,劍尖直指水麵:“即便如此,我等也絕不退縮。龍虎山弟子,自當以斬妖除魔為己任,哪怕拚上性命,也要護百姓周全。”
    擺渡人定定瞧他片刻,忽然大笑起來,笑聲在幽靜峽穀回蕩,驚起群鳥。“好!好!好!有這股子狠勁兒,說不定真能成事兒。我這便送你們過河,不過事先說好,進了鎮子,是死是活可就各憑天命咯。”
    擺渡人跳入一葉扁舟,眾人魚貫而入。舟行水上,如履平地,水波不興。擺渡人立在船頭,衣袂隨風揚起,似與這幽森峽穀融為一體。不多時,鬼魅峽鎮已遙遙在望,鎮口石碑斑駁,刻著“鬼魅峽鎮”四個大字,字跡已被風沙侵蝕大半,透著股蒼涼悲壯。
    眾人剛登上岸,一種難以言喻的壓抑感便撲麵而來。那是一種混合著腐朽、陰森與絕望的氣息,仿佛整個鎮子都被一層無形的黑幕所籠罩。李長風心中一緊,握緊了手中的伏魔劍,警惕地環顧四周。張雲鶴也緊隨其後,桃木劍已悄然握在手中,隨時準備應對可能出現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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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緩緩地朝著鎮子裏走去,每一步都走得極為謹慎。周圍的寂靜讓人感到窒息,隻有他們自己的腳步聲在石板路上回響,那聲音在寂靜的鎮子裏顯得格外突兀,仿佛是驚擾了沉睡的惡魔。突然,一陣若有若無的哭聲隱隱傳來,那哭聲淒慘哀怨,如泣如訴,讓人毛骨悚然。眾人頓時警覺起來,目光四處搜尋,卻看不到任何可疑的身影。
    清虛子緊緊地跟在李長風身後,他的臉色微微有些發白,但眼神依然堅定。他小聲地對李長風說道:“師兄,這裏感覺不太對勁,我們要小心一些。”李長風微微點頭,示意他不要驚慌。就在這時,一陣陰風吹過,吹得眾人衣袂獵獵作響。街道兩旁屋舍低矮破舊,牆皮剝落,露出裏頭腐朽木架。門窗緊閉,卻隱隱透出綠瑩瑩光亮,似有無數雙眼睛在暗中窺視。腳下的石板路滿是青苔,每走一步,都發出“嘎吱”聲響,瘮人得很。
    “這鎮子死氣沉沉,怎的連個活人都瞧不見?”清虛子壓低聲音,環顧四周。張雲鶴撚動桃木念珠,麵色凝重:“怕是都被那邪祟困在宅中,或是...”他話未說完,眾人已心領神會。
    忽然,一陣嗚咽傳來,聲音細弱蚊蠅,卻在這寂靜鎮子格外清晰。眾人循聲找去,隻見街角一扇破舊木門虛掩,門縫透出絲絲血光。李長風示意眾人噤聲,悄然推門而入。
    屋裏彌漫著濃重血腥氣,嗆得人呼吸一窒。堂屋正中擺著張八仙桌,桌上供著個黑陶罐,罐身繪滿詭異符文,正往外滲著血珠。罐旁跪著個老嫗,滿頭白發蓬亂,身上衣衫破爛,正對著陶罐喃喃自語:“河神爺啊,求您饒過俺們吧,這便把今年的供奉送上,您可千萬莫要發怒啊。”
    “大娘,莫要怕,我們是龍虎山的道士,來除掉那邪祟,救大夥兒脫困。”李長風溫聲安慰。老嫗聞聲抬頭,渾濁眼眸滿是驚恐:“你們...你們可莫要胡來,河神爺神通廣大,惹怒了它,咱整座鎮子都得遭殃啊。”
    張雲鶴走上前,從袖中掏出張淨心符,貼在老嫗額間:“大娘莫怕,這符能定心神,您且把這河神作祟的事兒細細說來。”老嫗身子一僵,片刻後似緩過勁兒,哆哆嗦嗦講起鎮上過往。
    原來,十年前鎮上突遭大水,洪水衝垮房屋,淹死無數百姓。為求自保,鎮中德高望重的族老請來位遊方道士,道士說是河中有邪祟作祟,需以童男童女祭之,方可平息水患。起初幾年,鎮上風調雨順,百姓便信了這法子,年年按時奉上供奉。可近兩年,邪祟胃口愈發大,不單要童子,連成年男女也不放過,鎮上人口銳減,人人自危。
    “那被選中的童子,如今都在何處?”李長風追問。老嫗眼眶一紅,淚水奪眶而出:“都在河神廟裏,等著明兒個子時下水祭河神呢。”眾人對視一眼,心中已有計較,明兒個子時,必是破除邪祟的關鍵時刻。
    安頓好老嫗,眾人在鎮上尋了處廢棄宅院暫歇。蓮生靠在門邊,望著天邊殘月,眼中滿是憂慮:“道長哥哥,咱們真能打敗那河神嗎?它聽起來好厲害。”李長風摸了摸她腦袋,眼神堅定:“放心,邪不壓正,隻要咱們齊心協力,定能除掉它,還鎮上百姓安寧。”
    夜半子時,鎮上突起大霧,白茫茫一片,伸手不見五指。李長風一行人摸黑趕往河神廟,依稀瞧見廟宇輪廓在霧中若隱若現,飛簷鬥拱,雕梁畫棟,透著股陰森詭異。
    廟門緊閉,卻未上鎖,眾人輕手輕腳推門而入。裏頭香火鼎盛,供桌上擺滿豬羊祭品,早已腐臭發黑,招來成群綠頭蒼蠅,“嗡嗡”亂飛。正中神龕供著尊黑袍神像,麵容模糊不清,隻一雙眼睛綠瑩瑩放光,似能洞察人心。
    “何人膽敢擅闖河神廟!”一聲厲喝陡然響起,回蕩在空曠廟宇。神像後閃出個身著黑袍的中年男子,麵如冠玉,卻透著股陰鷙,眉心一道豎紋直入發際,平添幾分邪氣。他身旁跟著倆彪形大漢,膀大腰圓,手持鋼刀,虎視眈眈盯著眾人。
    “你便是那邪祟的幫凶?”張雲鶴厲聲質問。中年男子冷哼一聲:“無知小輩,河神大人乃鎮上恩主,保得一方太平,你們竟敢來此撒野,真是活得不耐煩了!”說罷,一揮手,倆大漢揮刀衝上前來。
    李長風抖開伏魔劍,劍柄流蘇一蕩,挽出朵朵劍花。劍光如匹練,直取大漢麵門,大漢舉刀格擋,卻被劍鋒震得虎口發麻,鋼刀脫手落地。清虛子趁機念起定身咒,白光一閃,大漢身子一僵,動彈不得。
    中年男子見狀,麵色一沉,指尖在空中疾畫符籙,口中念念有詞:“以吾之名,召水魂現形!”話音剛落,廟中水缸陡然炸裂,水流匯聚成團,凝成個半透明水人,水人周身裹著森森寒氣,所過之處,地麵結起一層薄冰。
    “這水祟倒是有些門道。”張雲鶴不慌不忙,從袖中掏出張烈火符,拋向空中。符籙遇風而燃,化作團團烈焰,直撲水人。水人遇火,發出“滋滋”聲響,白霧升騰,身形漸淡,卻並未消散,反而借著水汽,朝眾人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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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蓮生輕喝一聲,雙手結印,口中輕念禦水咒。周遭水流似受感召,匯聚到她掌心,凝成枚水球,水球光芒大放,將水人牢牢困住,拖回水缸,重新化作清水。
    中年男子目眥欲裂,怒吼著衝向李長風,指尖利爪閃爍寒光。李長風側身躲避,伏魔劍順勢劃過,劍柄輕磕男子手腕,將其利爪震碎。男子痛呼一聲,跌倒在地,再無反抗之力。
    “快說,那河神究竟在何處?被選中的童子又關在哪兒?”李長風劍尖直指男子咽喉。男子咬牙切齒,卻拒不鬆口。張雲鶴冷哼一聲,指尖燃起朵幽藍火焰,湊到男子鼻尖:“不說?那便嚐嚐這三昧真火的厲害!”男子嚇得麵如土色,忙竹筒倒豆子般全說了出來。
    原來,那河神不過是隻千年水虺,多年前被巫神教眾以邪術馴服,藏在鎮外十裏桃花潭底。被選中的童子則關在鎮外一座荒廢山神廟裏,明日子時,水虺便會親自來取。
    救出童子,搗毀水虺老巢,成了當務之急。眾人馬不停蹄趕往山神廟,一路上大霧彌漫,腳下石板路濕滑難行。行至半路,清虛子忽覺腳踝一緊,低頭一看,隻見一隻蒼白小手從霧中伸出,死死抓住他腳踝。
    “啊!水鬼!”清虛子驚呼,眾人警覺四顧,隻見霧氣翻湧,無數水鬼浮現,青麵獠牙,周身水汽氤氳,目露凶光。“快!結陣!”李長風大喝,眾人迅速背靠背圍成一圈,伏魔劍、符籙、法器齊出。
    水鬼撲將上來,卻被蓮生的禦水術一一逼退。張雲鶴趁機拋出捆仙索,金光一閃,將幾隻水鬼捆了個正著,拖到眾人麵前。李長風揮劍斬下,水鬼發出尖銳慘叫,化作灘灘汙水,滲入石板縫隙。
    在激烈的戰鬥中,突然傳來一陣清脆的笛音,笛聲悠揚動聽,水鬼的動作似乎因此變得遲緩。眾人順著聲音望去,隻見霧氣深處,一位身著桃紅衣衫的少女緩緩走來。她身姿優雅,麵容美麗,眼中閃爍著靈動的光芒,仿佛藏著無盡的故事。
    “你是何人?”李長風劍眉一挑,目光如刀般直射過去,沉聲問道。
    “小女子乃蓮花塢守村人,長期潛伏桃花潭畔村,監視水虺多年。如今時機成熟,特來助諸位一臂之力,共除水虺。”少女微微一笑,眉目如畫,聲音清脆如玉珠落盤,她輕輕喚了一聲,“蓮生。”
    蓮生聽到這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愣了一下,隨即像是被觸動了記憶深處的某根弦,眼神中閃過一絲恍惚,又帶著幾分驚喜,怯生生地回應道:“姐姐?你是……你是阿瑤姐姐嗎?小時候你常帶我捉蝴蝶,還給我編花環的阿瑤姐姐?!”
    少女眼中閃過一絲溫柔,蹲下身子,輕輕摸了摸蓮生的頭,柔聲道:“沒錯呀,蓮生,是我。這麽多年了,你還記得阿瑤姐姐呢。”
    蓮生點了點頭,小臉微微泛紅,小聲說道:“我記得姐姐你總是笑得像花兒一樣,我還記得你給我編的花環,可好看了。”
    李長風等人見狀,心中疑慮稍減,但仍是半信半疑。李長風沉聲道:“既如此,姑娘如何證明自己是蓮花塢的守村人?”
    少女微微一笑,站起身來,道:“蓮花塢守村人,皆有守護蓮花塢的禦水術,與蓮生一脈同源,這便是最好的證明。”說罷,她身形微動,雙手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掌心朝下,朝向不遠處的溪流。隻見她輕聲念動咒語,雙手如蓮花綻放般緩緩轉動,溪水竟似被無形的絲線牽引,緩緩升起,化作一道晶瑩剔透的水柱,在空中盤旋飛舞,如同一條靈動的水龍。接著,她雙手一合,水柱瞬間凝聚成一朵巨大的水蓮花,花瓣層層疊疊,栩栩如生,竟與蓮花塢的蓮花一模一樣。
    “哇,好漂亮!”蓮生的眼睛亮了起來,拍著手跳了起來,“姐姐,你真的會禦水術!”
    李長風等人見狀,心中疑慮盡消。李長風抱拳拱手,朗聲道:“原來是蓮花塢的朋友,失禮了!姑娘若真心相助,我等定當感激不盡。”
    蓮生也跑過來,拉住少女的手,小聲道:“阿瑤姐姐,咱們一起為民除害!”
    少女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道:“好呀,我與諸位並肩作戰,共除水虺之患!”
    張雲鶴半信半疑:“你怎知我們定能勝它?”少女眼中閃過一絲黯然,輕歎一聲:“我與水虺同處多年,深知其底細。它雖神通廣大,卻有個致命弱點,每逢月圓之夜,便是其功力最弱之時。此刻恰逢月圓,正是除掉它的最佳時機。”
    眾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心中已有計較。有這位少女帶路,找到水虺藏身的桃花潭並不費勁。潭水碧綠,波光粼粼,四周桃花盛開,花瓣隨風飄落,美不勝收。然而,眾人無心賞景,隻緊緊盯著潭麵,蓄勢待發。
    月上中天,萬籟俱寂。唯有潺潺流水聲,在夜色裏輕輕回蕩,宛如一首古老的搖籃曲,安撫著世間萬物入眠。然而,這份寧靜卻在刹那間被打破。
    水麵如遭重擊,猛地炸開。古老而詭秘的水虺,終於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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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水虺身軀龐大得超乎想象,身長何止十丈,簡直如同一座緩緩移動的黑色山丘,自幽深水底破水而出。它蜿蜒扭曲的身姿,恰似一條掙脫地獄枷鎖的邪惡巨蟒,卻遠比蟒蛇更為壯碩可怖。周身鱗片閃爍著令人膽寒的烏光,每一片都硬如玄鐵,宛如惡魔鍛造的黑暗鎧甲,在清冷月光下反射出森冷光芒,似在訴說著無盡的罪孽。
    水虺的頭顱巨大猙獰,幾乎占去整個身軀的三分之一。頭頂那根獨角,粗壯尖銳,仿若一把能夠撕裂蒼穹的魔刃,散發著刺骨寒意,仿佛連月光都為之顫抖。它的雙目,宛如兩團燃燒的血色火焰,鑲嵌在碩大的頭顱兩側,透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凶殘暴虐。尤其是此刻,瞧見眾人後,眼中凶光暴漲,似要將世間萬物都焚燒成灰。
    它的巨口大張著,幾乎將半張臉都咧開,裏麵密密麻麻布滿了尖銳且長短參差的獠牙。顆顆獠牙滴著令人作嘔的黏液,還殘留著未完全咽下的人肉碎末,散發著刺鼻的血腥腐臭。剛剛吞噬完鮮活生命的它,呼出的氣息猶如來自九幽地獄的陰風,帶著濃重的腐肉味道,令人聞之便胃中翻湧,幾欲昏厥。
    水虺短小卻粗壯有力的四肢,好似四根鐵柱。每一次在水中的劃動,都讓水麵泛起巨大的漣漪。那粗壯的尾巴,猶如一條黑色的毀滅之鞭,每一次擺動都能帶起巨大的水花,仿佛擁有著摧毀一切的力量。其堅韌的皮膚,猶如一層邪惡的護盾,尋常刀劍碰上,隻怕連一道白印都留不下。
    緊接著,它發出一聲震徹天地的怒吼。聲音猶如滾滾驚雷,攜帶著無盡的憤怒與張狂,在靜謐的夜空中瘋狂肆虐。震得四周樹木瑟瑟發抖,樹葉如雨點般簌簌落下,整個世界仿佛都在這恐怖的咆哮中為之顫抖。
    伴隨著那聲震得山林都瑟瑟發抖的怒吼,水虺身上散發的凶煞之氣仿佛要將整個天地都吞噬。在這震天的怒吼中,李長風目光如炬,手中緊緊握著伏魔劍,如同一道黑色的利箭般疾衝而出。隻見他身姿矯健,腳下步伐靈動,手中伏魔劍劍柄上的流蘇隨風一蕩,在空中挽出一朵朵絢爛而淩厲的劍花,恰似點點寒星閃爍。李長風深知水虺身形巨大,為了直刺其麵門,他猛一跺腳,借助反作用力高高躍起,整個人在空中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朝著水虺那猙獰的麵門迅猛刺去。
    水虺似乎被李長風這大膽的挑釁徹底激怒,它那巨大的身軀猛地扭動,粗壯的巨尾如同一根黑色的擎天柱,以排山倒海之勢狠狠甩動。刹那間,原本平靜的湖麵仿佛被投入了一顆重磅炸彈,掀起高達數丈的滔天巨浪,那巨浪如同一隻張牙舞爪的巨獸,朝著李長風惡狠狠地拍去,仿佛要將他瞬間吞噬。
    張雲鶴在一旁目睹這驚險的一幕,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他迅速從腰間抽出捆仙索,口中念念有詞。隨著一道耀眼的金光閃過,捆仙索如同一頭靈動的金色蛟龍,朝著水虺的巨尾疾射而去。眨眼間,捆仙索便精準地纏住了水虺那粗壯的巨尾,金光照耀在水虺黑色的鱗片上,反射出詭異的光芒。
    眾人見捆仙索成功縛住水虺,齊聲高呼,迅速合力一拉。這股強大的力量讓水虺那龐大的身形頓時失去平衡,它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龐大的身軀如同一座崩塌的小山,重重地摔落潭中。隻聽“轟”的一聲巨響,潭中濺起大片水花,水花如同暴雨般向四周飛濺,將眾人的衣衫瞬間打濕。
    清虛子趁機念起定身咒,白光一閃,水虺周身似被無形繩索縛住,動彈不得。蓮生輕念禦水咒,潭中水流匯聚成團,凝成枚巨大水球,直直砸向水虺。水虺發出聲慘叫,鱗片碎裂,鮮血染紅潭水。
    水虺察覺到自身被算計,頓時怒不可遏,仰天發出一聲足以撕裂夜幕的咆哮。刹那間,它周身黑光大放,那黑光濃鬱得如同實質,仿若無數道黑色的閃電在其鱗片間瘋狂穿梭、跳躍,所過之處,空氣仿佛被注入了無盡的陰森寒意,瞬間凝結成肉眼可見的黑色霧靄,將四周渲染得宛如幽冥地獄般可怖。
    那原本堅韌無比、號稱能縛住仙人的捆仙索,在這如潮水般洶湧的黑光侵蝕下,竟脆弱得如同被投入熊熊烈火中的蛛絲。隻見捆仙索上先是泛起絲絲縷縷的黑煙,緊接著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碳化,伴隨著輕微的“滋滋”聲,瞬間寸寸斷裂,化作一片片細微的灰燼,在夜風中飄散,消失得無影無蹤。
    擺脫束縛的水虺,更是肆無忌憚。它猛地將巨尾高高揚起,隨後如同一根黑色的擎天柱般橫掃而出。這一掃,帶起一陣排山倒海般的狂風,風聲呼嘯,猶如無數惡鬼在耳邊淒厲嘶嚎。狂風所經之處,地麵上的塵土被瘋狂卷起,形成一道道巨大的塵柱,仿佛要將整個天地都掩埋其中。
    眾人躲避不及,被這股強大的力量直接擊飛數丈之遠。他們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在空中不受控製地翻滾著,重重地摔落在地。有的被塵土嗆得劇烈咳嗽,有的身上擦破了皮,鮮血滲出,染紅了衣衫。而周圍的樹木也未能幸免,被狂風連根拔起,在空中打著旋兒,隨後被狠狠拋向遠處,砸在地上發出沉悶的巨響。一時間,現場一片狼藉,慘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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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長風也未能逃脫這股力量的侵襲,他倒飛而出,身體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重重地摔在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他的嘴角溢出鮮血,一絲絲地沿著下巴滴落,染紅了衣襟。伏魔劍也脫手落地,劍身在草地上劃出一道深深的痕跡,發出清脆的金屬碰撞聲,劍柄在草叢中微微顫動,似乎也在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而震驚。
    在這場混亂與狼藉之中,張雲鶴掙紮著起身,他的衣衫被撕裂,露出幾道血痕,鮮血在傷口處滲出,卻顧不得擦拭。他咬緊牙關,艱難地挪動腳步,來到清虛子和蓮生身邊,將他們護在身後。清虛子的嘴角同樣掛著血跡,他的眼神卻依舊堅定,手中緊握著一枚閃爍著微光的玉符,那是他最後的底牌。蓮生的臉色蒼白,唇邊也掛著一絲血跡,但她的眼神中卻透著一股不屈,雙手緊緊握著,似乎在凝聚著最後一絲力量。
    張雲鶴緩緩抬起手,神情專注,小心翼翼地運轉體內靈力。手掌微微抬起,掌心穩穩地朝向水虺。掌心處,先是泛起一絲微弱的靈力波動,緊接著,一縷若有若無的光芒悄然浮現。這光芒恰似夏夜草叢中偶爾閃爍的螢火蟲,顏色淡藍,透著一股幽冷的氣息,預示著靈力正緩緩凝聚。
    隨著靈力持續注入,掌心中的光芒逐漸變強,開始出現奇妙變化。原本柔和的微光變得愈發清晰,絲絲電弧也隨之在光芒中閃現。這些電弧好似靈動的銀線,在掌心蜿蜒遊走,發出細微的“滋滋”聲,仿佛在低吟著即將釋放的力量。
    電弧不斷交織匯聚,一個雷球漸漸成型。這雷球的顏色從淡藍轉為青白,大小如同成人握緊的拳頭,穩穩懸浮在掌心上方。雷球表麵,電弧跳躍閃爍。
    張雲鶴目光如電,瞬間捕捉到那稍縱即逝的破綻。他身形微晃,氣沉丹田,猛地大喝一聲,雙掌一合,掌心雷瞬間凝聚成形,化作一顆閃爍著幽藍光芒的雷球。他雙臂一振,雷球如同離弦之箭,帶著破空之聲,朝著水虺飛速射去。
    眼見雷球臨近水虺,隻聽“轟”的一聲巨響,雷球瞬間炸開,化作一片耀眼的藍光。那爆炸的衝擊力猶如狂風驟起,雖未能將水虺龐大的身軀擊飛,卻也震得它龐大的軀體晃了幾晃,周圍的湖水瞬間被掀起半丈高的大浪,水花四濺。
    同時,爆炸產生的雷電之力如蛛絲般順著水虺的身軀蔓延。水虺身上泛起一層淡淡的藍光,它不滿地嘶吼一聲,身軀微微顫抖,幾片鬆動的鱗片簌簌落下。
    那桃花村少女見狀,銀牙一咬,神色決然地將竹笛拋向空中。她雙手快速結印,口中念念有詞,聲音清脆卻蘊含著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靈華綻世,蓮影降邪!”
    話音剛落,隻見那竹笛瞬間綻放出五彩光芒,光芒如同一道絢麗的彩虹衝天而起。緊接著,竹笛竟化作一朵巨大的蓮花,蓮花周身縈繞著一層如夢似幻的光暈,花瓣晶瑩剔透,宛如用最上等的羊脂玉雕琢而成,散發著柔和而聖潔的光輝。
    隨著少女的手勢變換,蓮花輕輕搖曳,無數花瓣如雪花般紛紛揚揚灑落,每一片花瓣都閃爍著微光,仿佛是星辰碎片。花瓣如雨般落在水虺身上,發出密集的“滋滋”聲響,好似熱油滴入清水中。
    刹那間,被花瓣觸及的地方,騰起陣陣白色煙霧,煙霧中隱隱有符文閃爍,不斷侵蝕著水虺的身軀。水虺疼得在地上瘋狂打滾,發出淒厲的嘶吼,身上的鱗片如同瓦片般紛紛脫落,掉落之處,地麵都被腐蝕出一個個小坑,散發出刺鼻的氣味。
    少女深知水虺雖受重創,但依舊危險萬分,當即決定乘勝追擊。她拿出一朵一丈長的法器金色清蓮,雙手再次結印,口中念起晦澀難懂的咒語:“蓮花漩潭,化籠為禁,乾坤正氣,降伏邪祟!”
    隨著咒語落下,金色清蓮緩緩旋轉起來,速度越來越快,綻放出更為耀眼的金光。光芒映照在潭水上,潭水竟開始以一種奇異的方式流動,圍繞著水虺的身軀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飛速轉動,發出“呼呼”的聲響,仿佛要將周圍的一切都吞噬進去。
    這便是“蓮花漩潭為籠”之術,以金色清蓮為引,操控潭水形成強大的控場之力。水虺在漩渦中拚命掙紮,卻如同困在蛛網中的飛蟲,越是掙紮,便陷得越深。
    緊接著,少女猛地抽出背後背著的一把散發著凜冽寒氣的長劍。長劍劍身修長,劍刃上寒光閃爍,符文如靈動的脈絡刻於其上,散發著古樸而強大的道家氣息。她步伐急促而堅定,轉瞬便來到潭邊,毫不猶豫地將長劍倒插在潭底。與此同時,她周身靈力如洶湧的浪潮般翻湧,全部匯聚於雙手,全力施展“蓮化逆水咒”。
    隨著少女靈力的注入,潭水瞬間被一股神秘而強大的力量攪動。隻見漩渦中間突兀地出現一股反方向旋轉的水流,恰似從異度空間湧出的逆反之力。這股水流帶著決然的抗拒氣勢,與原本的水流逆向而行,猶如兩把利刃對撞,迸發出強烈的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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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種相反方向的水流一接觸,便展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較量。它們激烈地相互衝擊、撕扯,仿佛要將彼此粉碎。刹那間,轟鳴聲震耳欲聾,仿若天地初開時的混沌炸裂,那聲音如同一道無形的巨錘,直直地撞擊著雲霄,令天地都為之瑟瑟顫抖。周圍的空氣像是被投入了一顆重磅炸彈,在這股強大力量的震蕩下扭曲變形,呈現出詭異的波紋。
    緊接著,這兩股充滿對抗性的水流,在強大的相互作用力下,如受到某種神秘牽引,圍繞著水虺的身軀開始極速旋轉。它們一邊旋轉,一邊彼此交融,恰似兩條狂怒且相互糾纏的太古巨龍,每一次碰撞都爆發出毀天滅地的磅礴力量。漸漸地,兩者在瘋狂的旋轉與碰撞中逐漸融合,最終形成一個巨大無比的螺旋水牢,將水虺嚴嚴實實地困在其中,密不透風。
    螺旋水牢內,水流以一種近乎癲狂的速度高速旋轉,發出的轟鳴聲仿佛無數悶雷在耳邊接連炸響,震得人耳膜生疼。水虺被死死困在這恐怖的牢籠之中,身體承受著水流排山倒海般的強大擠壓。它發出憤怒而絕望的咆哮,聲音在水牢中回蕩,卻被水流的轟鳴聲迅速淹沒。它拚命扭動龐大的身軀,妄圖掙脫這禁錮它的水牢,然而一切掙紮都隻是徒勞。
    兩股水流高速旋轉產生的巨大扭力,如同一雙無形卻力大無窮的惡魔之手,無情地對水虺進行著瘋狂絞殺。在這股恐怖的力量下,水虺身上的鱗片如同暴雨中的落葉,大片大片地脫落。傷口處鮮血如注,在旋轉水流的帶動下,瞬間形成一道道血霧,彌漫在水牢之中。隨著扭力持續增強,水虺的身體漸漸不堪重負,發出一陣痛苦到極致的淒厲嘶吼。最終,在這兩股反方向旋轉水流那足以毀天滅地的恐怖力量下,水虺的身體竟被硬生生地擰斷。斷裂處血肉模糊,內髒伴隨著水流的瘋狂旋轉四處飛濺,原本清澈的潭水在瞬間被染成了濃烈的血色,整個場麵血腥而震撼,令人觸目驚心。
    李長風趁此混亂之際,目光如炬,看準伏魔劍掉落的位置,一個箭步衝上前去,穩穩地將其撿起。然而,此前與水虺的一番激鬥,使得他運轉全身真氣時受阻,一時間難以施展出更為強大的功法。但危機當前,容不得他有絲毫猶豫,李長風當機立斷,決定施展法術天罡破空斬。
    他雙腳穩穩紮地,雙手迅速握住伏魔劍,將自身殘餘的靈力源源不斷地注入劍身。刹那間,伏魔劍光芒大盛,劍身周圍的空氣仿佛被利刃切割,發出“嘶嘶”聲響。李長風大喝一聲,猛地揮動伏魔劍,一道璀璨的劍氣自劍尖噴薄而出。
    這劍氣仿佛凝聚了天地間的銳利之氣,瞬間劃破虛空,速度之快,肉眼幾乎難以捕捉,猶如一道來自天際的流星,拖著長長的光芒尾跡,以極高的速度和恐怖的穿透力,朝著水虺疾射而去。所過之處,空間仿佛都被撕裂出一道細微的黑色裂縫,久久未曾愈合。
    那道劍氣精準無誤地刺入水虺眉心,仿佛一顆重磅炸彈在水虺體內轟然引爆。水虺發出一聲淒厲至極的慘叫,聲音尖銳得如同利刃刮擦玻璃,令人毛骨悚然。伴隨著這聲慘叫,水虺周身原本濃鬱的黑光瞬間如潮水般退去,盡皆消散。緊接著,它龐大的上半身開始迅速消融,化作一灘灘散發著惡臭的黑水,“咕嚕咕嚕”地冒著泡,緩緩滲入潭底,隻留下一圈圈詭異的漣漪在潭麵上擴散開來。
    隨著最後絲黑光的消失,桃花潭逐漸恢複了澄澈,水麵平靜下來,仿佛一切從未發生過。岸邊的桃花也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愈發嬌豔動人。在這片寧靜中,阿瑤帶著一絲疲憊與釋然,緩緩走向潭邊的一處角落。這裏顯得格外安靜,仿佛是這片戰場中唯一未被戰火波及的地方。
    她站在蓮生麵前,微微俯身,目光溫柔而深邃,仿佛要將這孩子的模樣深深印在心底。她輕輕握住蓮生的小手,輕聲道:“蓮生,姐姐要回蓮花塢了,你可要好生照顧自己。
    蓮生眼中閃過一絲不舍,小嘴微微抿起,像是在強忍著淚水。她用力點了點頭,稚嫩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阿瑤姐姐,替我向爺爺報平安。”
    阿瑤心中一暖,微微一笑,柔聲道:“好,姐姐一定替你向爺爺報平安,告訴他你很乖,很堅強。”
    她知道,蓮生並非普通孩子,而是滅巫神的天命之一。這個消息如同驚雷在她心中炸響,讓她既震驚又憂慮。但她深知,天命不可違,命運的齒輪已然轉動,她無法改變什麽。
    “蓮生,你生來肩負重任,前路或許艱難,但姐姐相信你。”阿瑤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堅定,她輕輕拍了拍蓮生的肩膀,“你一定要堅強,無論遇到什麽困難,都要記得,蓮花塢的守護者永遠不會放棄。姐姐會一直在蓮花塢等你,等你完成使命,平安歸來。”
    蓮生抬起頭,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阿瑤姐姐,我會的!我一定會成功的!”
    阿瑤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欣慰。她轉身,步伐堅定地朝著蓮花塢的方向走去。微風拂過,她的衣袂飄飄,仿佛帶著一絲不舍與期待。她知道,這一別,或許便是很久,但為了蓮花塢,為了天下蒼生,她必須放手,讓蓮生去追尋自己的天命。
    阿瑤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遠方,隻留下蓮生站在原地,目送著她離去。她的眼中閃爍著淚光,但嘴角卻帶著一絲堅毅的微笑。她知道,阿瑤姐姐的祝福,將成為她前行路上最溫暖的力量。
    隨著阿瑤的背影徹底隱沒在視線之外,蓮生緩緩轉身,沿著小路向鎮子走去。此時,大霧已經完全散去,陽光灑在身上暖烘烘的,仿佛大自然也在慶祝這場勝利。蓮生的心情也逐漸變得輕鬆起來,步伐變得更加堅定有力。
    回到鎮上時,百姓們早已得知邪祟已被清除,紛紛出門迎接。鞭炮聲、歡呼聲此起彼伏,響徹雲霄。李長風望著眼前熱鬧的景象,心中滿是欣慰,連日來的疲憊仿佛一掃而空。他的腳步愈發輕快,朝著鎮子深處走去,融入了這歡慶的人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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