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林禦來說，這當然不是他和不夜天火樂的第一次見麵。
    不過，對於不夜天火樂來說，約翰·h·亞瑟這名主管，確實今天是和她第一次見麵。
    而她對於這名b1級別主管的第一印象……並不怎麽樣。
    雖然她是專門坐浮空車從不夜天家宅邸來到了真理大廈、專程要見見帕裏斯口中這位“很有才華本事”的b1級別主管，但老實說……不夜天火樂不看好這家夥。
    畢竟，雖然當初恐懼項目被封禁的時候不夜天火樂還沒出生，但是作為王爵貴族家的嫡係、自幼學習了太多對於哪怕是上等人來說都堪稱“隱秘”的煉金術知識，不夜天火樂比帕裏斯更清楚“恐懼”項目的危險性和不可控性。
    那可是母親親自蓋棺定論的“危險性太高、價值太低，無需繼續研發”。
    對於當今家主、自己母親的煉金術水準，不夜天火樂有著近乎盲目的信任。
    所以，不夜天火樂很清楚，當年“恐懼”被封存，絕對不是什麽“既得利派係”的蛋糕被觸動、以至於封殺了整個研究項目。
    而是這個項目，真的風險大到不可能進行長期研究。
    當年母親可不隻是在最後批注了這個項目、而是從最開始就全程關注了這種新的“情緒能源”——換句話說，當時這個項目的負責人雖然是多特教授，但支持者實際上是不夜天永憐！
    那得是什麽利益派係，才能敢和當年權力和精力都在鼎盛時期的不夜天永憐對著幹？
    而現在冒出來一個b1級別的主管、大言不慚地說要重啟這個項目……
    不夜天火樂自然覺得隻有兩種可能性。
    第一種可能性，這個亞瑟是個貨真價實的蠢貨加水貨、真的以為他發現了煉金學者們都沒發現的寶藏項目，根本沒看出“恐懼”項目之中那些致命的漏洞。
    第二，這是個誇誇其談的騙子——他說服帕裏斯的那套說辭，連他自己都不曾相信，隻是為了騙取經費和地位罷了……如果是這種情況，雖然比第一種稍微有點腦子，但是在不夜天火樂看來，仍舊是蠢貨。
    畢竟，這就意味著他都已經做到了b1級別了，卻還是沒有意識到欺騙王爵貴族是何等嚴酷的重罪——沒有任何利益值得讓人冒這種程度的風險。
    但……不夜天火樂也不由得感歎，幸虧對方遇到的是自己。
    相較於尋常王爵貴族甚至是普通貴族，自己都能算是比較惜才的那種類型。
    如果對方不是十足的蠢貨、而是騙子的話，說明他的騙子終歸是“騙”過了帕裏斯。
    那不夜天火樂願意給對方一個機會，看看能不能在別的地方讓他派上用場。
    畢竟一個善於欺騙、善於交際、善於粉飾的巧舌如簧的家夥，也同樣是真理公司甚至是她的團隊所需要的。
    大公司嘛，總要有人負責出去說漂亮話——對董事、對員工、對廣大消費者和普通居民。
    他今天能騙過帕裏斯，說不定明天就能騙過其他的高管與董事、甚至說不定能騙過神力集團和萬能通用商會的總裁與董事！
    抱著對方一定是騙子的心態，不夜天火樂淡淡地開口。
    “帕裏斯說你想要重啟‘恐懼’項目、並且有十足的自信會成功、甚至可以成為我履曆上的功績。”
    “所以，你現在有十分鍾的時間證明你所說的、並且說服我。”
    她平靜地說著，林禦從懷中再次取出了【查特的補給】，打開了盒蓋。
    “這個是我給帕裏斯總裁展示過的‘恐懼補給包’，可以將恐懼情緒直接實體化、轉化為可食用的食物和清水，並且沒有任何副作用。”
    林禦說著，不夜天火樂平靜地看著他。
    “這些我已經知道了，這個也不必向我展示了。”
    “別浪費你的時間。”
    林禦聽到不夜天火樂的話語，適當地表現出了一些緊張，加快了語速。
    “放心，在我看來，‘恐懼’這個項目的前景也不止如此。”
    “比起其他情緒能源，能夠通過一個煉金術式將這種情緒能源直接實體化、不需要額外加工的步驟雖然是‘恐懼’最大的優勢，但是這並不是恐懼的核心競爭力。”
    “它的本質……依然是作為‘能源’。”
    “‘恐懼’作為能源的核心競爭力，是它能在各種極端環境下依然保持持續性地釋放能量。”
    “而且，想必尊敬的不夜天火樂閣下也了解過恐懼相關的項目，知道它曾經發生過失控事件——有大量的‘恐懼’產生了活性化的特征、導致在大荒中的某個項目研究據點覆滅。”
    不夜天火樂點頭“是的，我知道——你準備怎麽克服？”
    “我們不克服，閣下，雖然這一點確實導致了最重要的恐懼研究據點毀滅、甚至也是恐懼這個項目被叫停的主要原因，但是……這在我看來，反而也是恐懼最大的優勢——試想一下，如果現在大荒之中發現了一種神奇的生物，它的血液或者是脂肪可以非常高效的功能，同時它的智能水平也不高，你們會怎麽看待這種生物？”
    “難道不會把它當做一個寶貝嗎？”
    林禦說著，語氣之中的緊張消失不見，轉而變成了興奮和自信“那麽，反過來……如果一個能源能活性化，我們為什麽不能轉變思路，把它的研發中心從提煉變成‘豢養’呢？”
    “要知道，如果我們能馴服‘恐懼’……能夠自己行走、活動的一種具備高能能源的生物，將會帶來多少不可思議的應用，想想就能知道吧？”
    “光是這個概念拋出去，恐怕都能讓真理公司在整個不夜城民眾中的聲望更上一層樓。”
    說到這裏，林禦撐住桌子，神色激動。
    “到時候……說不定就沒有什麽三大公司了。”
    “人們再提起不夜城的大型企業，從此就隻有兩大公司了！”
    “而真理公司……將成為徹底淩駕於兩大公司之上的超級寡頭巨無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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