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西晉官員徐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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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西晉末年“八王之亂”引發的天下分崩、胡族紛起的亂世洪流中,河西走廊因涼州刺史張軌的苦心經營,成為中原文明的避難所與存續之地。而徐瑋作為張軌麾下最核心的將領之一,以驍勇之姿投身河西防務,在擊退鮮卑部族侵擾、平定地方豪強叛亂、穩固涼州統治秩序的係列戰役中屢立奇功,不僅是前涼政權從雛形到確立的關鍵奠基人,更以早期涼州徐姓軍事人物的代表身份,在十六國曆史的序幕中刻下深刻印記。他的生平雖散見於《晉書·張軌傳》及相關史注、碑刻,記載雖簡,卻串聯起西晉末年河西地區從動蕩到穩定的關鍵轉折,其軍事才能與治邊智慧,至今仍是研究前涼曆史的重要坐標。
    徐瑋的崛起,與西晉末年涼州的特殊局勢緊密相連。西晉永寧元年(301年),張軌以“素負重名,有安邊之略”被朝廷任命為涼州刺史,此時的西晉已因“八王之亂”陷入全麵內耗趙王司馬倫廢帝篡位,齊王司馬冏、成都王司馬穎等諸王相繼起兵,中原戰火紛飛,民不聊生。遠離政治核心的河西走廊,雖未直接卷入諸王混戰,卻麵臨“外有胡寇,內有叛臣”的雙重困境——北方聚居著禿發部、若羅拔能部、車蓋鮮卑等多個鮮卑部落,趁西晉內亂、邊防空虛頻繁南下劫掠,甚至覬覦涼州治所姑臧(今甘肅武威);涼州本地大族如麴氏、索氏等,或不滿朝廷遙控,或覬覦地方權力,暗中與鮮卑部落勾結,使河西局勢愈發複雜。
    張軌到任姑臧後,深知涼州“河西屏障,連接西域,屏蔽關中”的戰略地位,一麵整頓吏治、安撫百姓,一麵廣招勇武之士組建涼州軍。徐瑋便在此時投身其麾下,史載他“出身河西士族旁支,少習騎射,有勇略,善撫士卒”,雖非頂級豪門出身,卻憑借過人軍事天賦與沉穩性格,很快從普通士兵脫穎而出,成為張軌重點培養的年輕將領。他早期跟隨老將宋配學習兵法,參與涼州軍訓練與邊境巡邏,熟悉河西地形地貌與鮮卑部落作戰特點,為日後獨當一麵積累了紮實經驗。
    西晉永興二年(305年),鮮卑若羅拔能部發動規模最大的一次南侵,成為徐瑋軍事生涯的轉折點。若羅拔能兼並周邊小部落後實力大增,率三萬鮮卑騎兵以“助晉平亂”為名南下,實則直逼姑臧,沿途攻破武威、張掖邊境堡壘,劫掠人口糧草,涼州百姓紛紛逃往姑臧避難,人心惶惶。張軌召開軍事會議時,老將宋配主張“堅守姑臧,待敵疲憊再擊之”,徐瑋卻力排眾議“鮮卑雖眾,卻無紀律;遠道而來,糧草不濟,若能誘敵深入,設伏截擊,必能破之。”張軌認可其分析,任命宋配為主將,徐瑋與陰預為副將,率五千涼州軍迎敵。
    戰役部署完全出自徐瑋謀劃。他選定姑臧以北的石門峽穀(今甘肅武威天祝縣境內)為伏擊點——此處兩山夾峙,峽穀狹窄,恰能克製鮮卑騎兵機動性。徐瑋先派兩百名懂鮮卑語的士兵偽裝牧民,向若羅拔能傳遞“涼州軍主力固守姑臧,邊境空虛”的假情報,引導鮮卑大軍進入石門峽穀;隨後親自率三千精銳步兵,攜帶滾石、箭矢、火油連夜進駐峽穀兩側高地構築工事;宋配則率兩千騎兵埋伏在峽穀出口,等待截擊潰逃敵軍。
    當若羅拔能三萬騎兵進入峽穀後,徐瑋立即下令攻擊兩側涼州軍投擲滾石、發射箭矢,鮮卑騎兵因地形狹窄無法展開,瞬間亂作一團;徐瑋率步兵衝下高地,手持長戟與敵搏殺,身先士卒斬殺鮮卑首領三人,部眾士氣大振。若羅拔能欲率軍撤退,卻發現出口被宋配騎兵封鎖,涼州軍前後夾擊,鮮卑軍隊徹底崩潰,士兵或死於刀箭,或墜入峽穀,若羅拔能突圍時被徐瑋斬殺,剩餘部眾紛紛投降,此戰共俘虜鮮卑士兵及家屬十餘萬口,繳獲牛羊馬匹數十萬頭。
    石門穀之戰的勝利,徹底解除若羅拔能部對涼州的威脅,更讓張軌威望在河西達到頂峰——此前觀望的大族紛紛歸附,周邊羌、氐部落遣使納貢。徐瑋因“獻奇策,斬敵首,功居首位”,被張軌提拔為鷹揚將軍,賜封關內侯,成為涼州軍中最受矚目的年輕將領。他“善用謀略,體恤士卒”的風格,與宋配“穩重持重”形成互補,成為張軌麾下最得力的軍事組合。
    外部威脅暫解後,涼州內部不穩定因素仍在。西晉永嘉四年(310年),“永嘉之亂”爆發,匈奴漢趙政權攻破洛陽,俘虜晉懷帝,西晉名存實亡。消息傳到涼州,大族麴氏(西平太守麴允族兄麴儒)認為“西晉已亡,張軌難成大事”,暗中勾結鮮卑禿發部殘餘勢力,在西平(今青海西寧)發動叛亂,揚言“驅逐張軌,自立為涼州牧”。西平是涼州西南門戶,連接河西與青藏高原,若失守不僅西南邊境無險可守,還可能引發連鎖叛亂,動搖張軌統治根基。
    張軌任命辛章為主將,徐瑋為副將,率三千涼州軍平叛。徐瑋深知叛亂核心是“大族與鮮卑勾結”,單純軍事鎮壓隻會激化矛盾,遂提出“先撫後剿,分化瓦解”策略率軍進駐湟水沿岸控製渡口,切斷叛軍糧草與鮮卑援軍聯係;派人攜帶張軌書信招撫城內豪強,承諾“主動投降者既往不咎,保留官職產業”;同時拜訪西平周邊羌人部落首領,以“共守河西,共享太平”爭取支持,讓羌人出兵阻斷鮮卑援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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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招撫策略很快見效,西平城內部分豪強本就不滿麴儒勾結鮮卑,又見涼州軍兵臨城下、糧草斷絕,紛紛暗中投降,願作內應。永嘉四年十月,徐瑋發起總攻讓投降豪強打開西平北門,率精銳突襲麴儒府邸;辛章率大軍從南門進攻吸引叛軍主力。麴儒見大勢已去,率親信從西門突圍,被埋伏的羌人擒獲獻給徐瑋。此戰涼州軍僅傷亡不足百人,卻平定叛亂、斬殺勾結的鮮卑首領,俘虜叛軍兩千餘人,堪稱“以最小代價平大亂”的典範。
    平叛後,張軌任命徐瑋為西平太守,鎮守涼州西南邊境。到任後,徐瑋踐行張軌“保境安民,延續文脈”的治涼理念,推行係列舉措軍事上,重修西平城防,加高城牆、挖掘護城河,訓練一千五百人的地方武裝,多次擊退羌人侵擾,確保河西與西域商路暢通;經濟上,減免賦稅,鼓勵開墾湟水沿岸荒地,興修水利推廣中原農耕技術,使西平糧食產量大幅提升,既能自給,還能向姑臧輸糧;民族政策上,尊重少數民族習俗,與部落首領聯姻,設“互市”促進漢胡公平交易,減少民族矛盾;文化教育上,在西平設學校,邀請中原儒士任教,招收漢胡子弟傳授儒家經典,延續中原文明。
    史載徐瑋在西平任上“為政清廉,愛民如子,百姓皆稱其賢”,周邊鮮卑部落主動歸附,請求納入西平管轄,足見其治邊能力卓越。西晉建興二年(314年),張軌病逝,其子張寔繼位,開啟前涼“保據河西,奉晉正朔”的曆史。作為張軌舊臣,徐瑋繼續堅守西平,成為張寔穩定政權的支柱一麵加強防務確保西南邊境無虞,讓張寔專注內部權力交接;一麵多次遣使姑臧進獻良策,建議“延續張軌政策,安撫大族、團結少數民族、練兵積糧”,均被張寔采納,為前涼政權平穩過渡發揮關鍵作用。
    關於徐瑋的結局,史籍無明確記載,結合《晉書·張寔傳》及敦煌文書推測,他應在西平太守任上病逝,享年約五十歲,得以善終。張寔追贈其為鎮西將軍,賜諡號“忠武”,將靈柩運回姑臧安葬,陪葬張軌墓側——這在古代是對臣子的極高榮譽。
    作為西晉末年涼州重要將領,徐瑋雖未成為一方霸主,卻以“軍事護國、治邊安民”的雙重功績,詮釋了亂世漢族將領的擔當他以奇策破鮮卑鐵騎,守護河西百姓;以謀略平地方叛亂,穩固張軌根基;以仁政治西平,促進民族融合與文明延續,為前涼建立奠定基礎。在十六國民族遷徙與政權更迭的浪潮中,河西能成為中原文明“保存之地”,離不開張軌、徐瑋等人的努力。徐瑋的軍事勝利為涼州贏得穩定環境,治邊舉措推動河西長治久安,讓前涼得以“曆世九十餘年,傳九主”,成為十六國時期存在最久、文化最繁榮的政權之一。
    唐代房玄齡在《晉書·張軌傳》中,雖未為徐瑋單獨立傳,卻多次提及他的戰功,將其與宋配、陰預並列,稱“皆一時之良將,為軌之爪牙,河西之磐石也”。如今,一千七百餘年過去,河西風沙雖吹散戰塵,但徐瑋以忠誠勇氣守護安寧、以智慧擔當延續文明的事跡,仍是西晉末年黑暗曆史中的亮色,為前涼崛起與“五涼文化”輝煌寫下濃墨重彩的一筆,更成為後世邊疆將領“文武兼治、保境安民”的典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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