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珩正準備熄燈，突然注意到窗外有人影閃過——是那個叫蘇芮的女囚！她剛才在偷聽？寧珩迅速出門，但走廊已空無一人。隻有地上的一小片濕泥證明剛才確實有人來過。
    他蹲下撿起那片泥。
    是新鮮的，帶著雨水的氣息——但今晚沒有下雨，基地內部也沒有這種紅土。唯一的可能是...有人從外麵回來。
    寧珩的眼神變得銳利。看來紅蠍的觸須已經伸進了基地內部。明天的行動必須更加謹慎了。
    清晨，兩支隊伍在基地大門前集結。
    林霜的小隊全副武裝但輕裝上陣，謝長寧則帶著爆破器材和觀測設備。寧珩對每個人點頭致意，最後停在林霜麵前。
    “三天內無論結果如何，都要回來。”他低聲說，“如果發現異常，立即撤退。”
    林霜緊了緊背包帶：“紅蠍擅長心理戰，小心遲霆...和那些俘虜。”
    寧珩點頭。
    他看著兩支小隊消失在晨霧中，然後轉向圍牆上的哨兵：“加倍警戒，特別是對內部。”
    遲霆拄著拐杖站在醫療帳篷旁，正冷眼旁觀。
    寧珩走過去：“有事要談？”
    “蘇芮昨晚不見了。”遲霆直截了當，“周雨桐說半夜查房時她還在，黎明前消失了。”
    寧珩心頭一緊：“搜過基地了嗎？”
    “每個角落。”遲霆的獨眼裏閃著寒光，“要麽她有內應，要麽...她根本不是俘虜。”
    寧珩想起那片紅土。蘇芮可能已經去報信了，他們的計劃也許已經暴露。但現在召回小隊為時已晚，隻能相信林霜和謝長寧的應變能力。
    “加強巡邏。”寧珩下令，“準備迎接可能的襲擊。”
    遲霆冷笑：“終於說句明白話。”他轉身要走，又停住，“寧珩，如果這次又出錯...”
    “那就按你的方式來。”寧珩平靜地說，“但現在，執行命令。”
    遲霆盯著他看了幾秒，終於點頭離開。
    寧珩望向東北方向——兩支小隊已經不見蹤影。他隻能希望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否則等待他們的將不隻是紅蠍的報複，而可能是整個區域的滅頂之災。
    林霜趴在潮濕的草叢中，雨水順著她的脖頸流進衣領。前方兩百米處，一座廢棄的雷達站矗立在山脊上，鏽蝕的鐵絲網圍牆上掛著空罐頭做的簡易警報器。
    “東南角兩個守衛，十分鍾換一次崗。”羅錚的聲音從耳機裏傳來，他潛伏在西側的樹林中，“都配有自動武器。”
    秦悅的觀察點能俯瞰整個雷達站：“主入口有重機槍位，但守衛在打瞌睡。二樓右側窗戶有燈光，看到人影移動。”
    林霜調整望遠鏡焦距。
    雨水模糊了鏡片，但她還是辨認出那個穿紅皮衣的身影——紅蠍正在窗前來回踱步，時不時對著房間裏的人說什麽。可惜角度問題，她看不到房間裏是誰。
    “趙教授應該在裏麵。”林霜低聲說，“保持觀察，不要暴露。”
    她的右肩傷口隱隱作痛，但比起這個，更讓她在意的是雷達站的防禦布置。太鬆懈了，簡直像在邀請他們進攻。以紅蠍的謹慎程度，這不合常理。
    “發現異常。”程誌駿突然報告，他負責監視後方，“北麵小路有車轍印，新鮮的，通向山後。”
    林霜皺眉。雷達站後是懸崖，沒有出口。紅蠍為什麽要在那裏活動？
    “秦悅，能看清山後情況嗎？”
    “不行，角度被擋住了。”短暫的停頓後，秦悅補充道，“等等...二樓有個新麵孔，穿白大褂的男性，戴眼鏡——符合趙教授描述。”
    林霜的望遠鏡立刻轉向那個窗口。
    一個瘦高的中年男人正站在窗前，麵色蒼白，眼鏡片反射著燈光。紅蠍走到他身邊，突然一把扯開窗簾，讓整個房間完全暴露在視野中。
    陷阱！林霜本能地縮頭，但已經晚了。
    紅蠍對著窗外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然後故意舉起一張紙貼在玻璃上——那是基地的平麵圖，上麵標記著各個防禦弱點。
    “我們被發現了。”林霜冷靜地說，“撤退到第二觀察點。”
    小隊成員迅速而安靜地後撤。
    林霜最後一個離開，她故意留下一點痕跡——一塊撕破的布料掛在荊棘上，然後繞到相反方向的一棵橡樹後。
    五分鍾後，兩個持槍的守衛果然循跡而來。
    “雜碎。”其中一個踢了踢林霜剛才趴過的地方，“跑得倒快。”
    另一人撿起那塊布料聞了聞：“是那個女人，老大說她會來。”
    林霜屏住呼吸，匕首已經握在手中。如果守衛繼續搜索，會發現其他隊員的蹤跡。她必須采取行動。
    就在這時，雷達站方向傳來尖銳的口哨聲。兩個守衛罵罵咧咧地轉身返回。林霜鬆了口氣，但心中的疑慮更深了——紅蠍明明發現了他們，為什麽不全力搜捕？
    她悄悄跟上撤退的守衛，保持著安全距離。雷達站後方的秘密，或許才是關鍵。
    與此同時，二十公裏外的鷹嘴崖。
    謝長寧抹去額頭的汗水，小心翼翼地剪斷最後一根警報線。他們花了三個小時才突破外圍的感應裝置，現在麵前是軍火庫厚重的金屬大門，門邊是一個閃著紅光的指紋識別器。
    “能搞定嗎？”李虎端著狙擊槍警戒四周，山風呼嘯著掠過崖頂。
    謝長寧從背包裏取出一個小裝置，連接到識別器上：“陳三的指紋數據應該還夠清晰...需要點時間。”
    許峰在入口處布置了幾個絆雷：“紅蠍的人要是來了，先請他們吃這個。”
    識別器突然發出“滴”的一聲，紅燈轉綠。厚重的金屬門緩緩滑開，露出黑洞洞的通道。謝長寧戴上頭燈，打手勢讓李虎和許峰保持警戒，自己先進去探查。
    通道盡頭是另一道門，但沒上鎖。推開門後，謝長寧倒吸一口冷氣——巨大的洞穴中整齊排列著數十個武器架，上麵擺滿了步槍、機槍、火箭筒和各種彈藥。但這還不是最驚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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