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身影又移動了，這次更接近基地圍牆，距離已不足五十米。
    秦凱看清了他的裝備——軍用級迷彩服，加裝消音器的突擊步槍，戰術背心上掛滿彈匣和手雷。
    不是血狼幫那群烏合之眾，而是訓練有素的專業戰士。
    入侵者采用標準的戰術移動：快速從一個掩體躍進到另一個掩體，每次停頓都仔細觀察前方。
    他的路線選擇極為精準，完美利用了地形和晨霧的掩護。如果不是秦凱經驗豐富，很可能就錯過了。
    三十米。
    已經進入警戒紅線。
    秦凱的手指移到了扳機上，但還沒扣下。寧珩的命令很明確：除非對方開火，否則先警告。
    入侵者突然停下，似乎察覺到了什麽。
    他慢慢抬頭，目光直接看向秦凱所在的哨塔——盡管那裏做了偽裝。兩人隔空對視了一秒，雖然秦凱知道他不可能真的被看見。
    就是現在。
    秦凱微微調整槍口，瞄準入侵者腳邊十厘米處的地麵，扣動扳機。
    槍聲劃破黎明的寂靜。
    子彈精準地打在入侵者左靴尖前，濺起的泥土噴在他的戰術褲上。那人瞬間僵住，然後極其緩慢地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敵意。
    “不要動。”秦凱通過哨塔的擴音器喊道，“下一槍打膝蓋。”
    入侵者保持著舉手姿勢，但出乎意料地開口了，聲音洪亮而鎮定：“我是新紀元先鋒隊的王森！請求與你們領導者對話！”
    新紀元。蘇芮提到的組織。
    秦凱的背脊一陣發涼。他們來得太快了，幾乎是在蘇芮被捕後立即出現，這意味著...
    無線電裏傳來寧珩的命令：“問他有什麽目的。”
    “說明來意！”秦凱喊道，槍口始終鎖定王森的胸口。
    “關於蘇芮和趙明城！”王森回答，“我們有共同敵人！”
    就在這時，秦凱的餘光捕捉到森林邊緣更多的動靜——至少五個全副武裝的人影正在樹後移動，形成扇形包圍態勢。
    王森不是單獨行動，而是一個誘餌。
    “你身後有埋伏！”秦凱厲聲警告，“讓他們退後，否則我開槍了！”
    王森沒有回頭，但做了個手勢。
    那些身影停止移動，但沒有撤退。僵持局麵持續了十幾秒，直到寧珩的聲音從基地大門方向傳來：
    “放下武器，慢慢走過來。隻準你一個人。”
    王森謹慎地卸下步槍和手槍，放在地上，然後空手走向基地大門。秦凱的瞄準鏡緊跟著他的每一步，同時分神注意森林裏的其他武裝人員。任何異常，他都會立即開槍。
    基地大門隻開了一條縫，剛好容王森側身進入。寧珩、遲霆和林霜全副武裝地等在裏麵。秦凱從哨塔看到寧珩親自搜了王森的身，然後帶他進了指揮室。
    “保持警戒。”無線電裏傳來寧珩的命令，“所有狙擊手鎖定森林裏的目標，但不要開火。”
    秦凱調整了下姿勢，繼續監視。
    森林裏的武裝人員也沒有進一步動作，雙方形成一種詭異的和平對峙。
    指揮室裏，王森站在中央，平靜地接受著三雙充滿敵意的眼睛的審視。
    “你們來得真快。”寧珩率先開口，“幾乎像是早有準備。”
    王森微笑：“我們追蹤蘇芮很久了。她每次發報，我們都能定位。”
    “為什麽？”
    “因為她背叛了我們，就像背叛你們一樣。”王森從戰術背心的暗袋裏取出一張照片，“這是一個月前，她和紅蠍在我們一個前哨站的合影。”
    照片上，蘇芮確實和紅蠍站在一起，但奇怪的是，她的雙手被反綁著，臉上帶著淤青。寧珩把照片遞給林霜，後者仔細檢查後點頭確認沒有修圖痕跡。
    “解釋。”遲霆不耐煩地敲著桌子。
    “蘇芮曾經是我們的一員。”王森說，“直到她偷走了重要情報投奔血狼幫。我們追捕她半個多了，前幾天終於鎖定她的位置。”
    寧珩不動聲色：“你們是什麽組織？”
    “新紀元。”王森的語氣中帶著自豪，“由前軍方和科研人員組成，目標是重建秩序。我們不是掠奪者，而是建設者。”
    遲霆冷笑：“每個掠奪者都這麽說。”
    “我們可以證明。”王森看向寧珩，“比如告訴你趙明城的清潔工項目真正目的。”
    房間裏的空氣似乎凝固了。寧珩示意他繼續。
    “那不是滅菌係統，而是基因武器。”王森的聲音低沉下來，“設計用來選擇性消滅特定基因族群。末日爆發後，項目失控了，但有人想重新啟動它。”
    “誰？”林霜敏銳地問。
    “我們不確定。可能是軍方殘餘，也可能是其他勢力。但蘇芮在為那些人工作，她接近趙明城不是巧合。”
    寧珩想起蘇芮在軍火庫說的那些話——“那隻是開胃菜”。如果她說的是真的...
    “你們想要什麽？”他直截了當地問。
    “合作。”王森同樣直接，“我們提供人力和技術，你們提供地理位置。這個基地正好在我們擴張路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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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遲霆猛地站起來：“想吞並我們？”
    “是聯盟。”王森糾正道，“你們保持自治，隻在外敵威脅時互相支援。”
    寧珩沒有立即回答。
    他走到窗前，看向外麵的森林。
    新紀元的武裝人員依然在原地待命，紀律嚴明。這確實不是普通掠奪者的作風。
    “給我們時間考慮。”他最終說。
    “24小時。”王森從另一個暗袋取出一個小型無線電，“用這個聯係。頻率已經設好。”
    王森離開後，基地高層立即召開緊急會議。
    意見很快分成兩派：以遲霆為首的反對派認為這是變相占領，而以謝長寧為首的一些人則對新紀元的技術力量感興趣。
    “他們可能有幹淨的能源和醫療技術。”謝長寧推著眼鏡說，“想想能救多少人。”
    “代價是什麽？”遲霆拍桌質問，“服從他們的規則？交出我們的武器？”
    爭論越來越激烈，直到寧珩舉手示意安靜。
    “林霜，你怎麽看？”
    一直沉默的林霜抬起頭：“王森在說謊，但不是全部。新紀元確實在追捕蘇芮，但他們自己也想要清潔工。”
    “證據？”
    “他的靴子。”林霜冷笑，“和趙明城屍體旁留下的腳印一樣，特殊防滑紋路。”
    會議室一片寂靜。
    寧珩回想起軍火庫爆炸前，謝長寧說過紅蠍是從另一個入口進入的。但如果當時進去的不止血狼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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