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突然急轉彎駛入一條幹涸的河床。
    越野車在顛簸的河床上飛馳，後方的追兵不得不減速。江映雪趁機開槍打爆了第一輛卡車的輪胎，第二輛為了躲避失控的同伴，撞上了一塊突出的大石。
    “漂亮。”寧珩讚許道，“現在去匯合點。”
    林霜駕車駛出河床，繞了一個大圈，重新向東南方向駛去。
    天色漸亮，北方的綠光在晨光中變得不那麽顯眼，但依然能看清它正緩慢而堅定地追著遲霆的車隊。
    “那到底是什麽了？”江映雪再次問道，這次聲音裏帶著一絲不安。
    寧珩想起趙明城的筆記：“移動式清潔工發射平台。如果激活了，方圓十公裏內...”
    他沒說完，但意思很明顯。
    馬嶽山不是在追捕他們，而是在驅趕——像牧羊人驅趕羊群進入屠宰場。
    越野車爬上一個山坡，寧珩用望遠鏡觀察遲霆車隊的狀況。他們已經到了山區邊緣，道路開始變得崎嶇，大卡車的速度不得不減慢。而那綠光源頭距離他們已不足五公裏。
    “我們得警告他們。”江映雪說。
    寧珩搖頭：“無線電超出範圍了。"他轉向林霜，"能追上嗎？”
    林霜已經將油門踩到底：“不夠快。”
    就在這時，一個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了。從山區方向突然衝出三輛改裝吉普，橫在遲霆車隊前方。寧珩的心一沉——是埋伏？但下一秒，他認出了領頭吉普上的標誌：血狼幫的殘部！
    然而更令人驚訝的是，血狼幫的車沒有攻擊遲霆，而是調轉車頭，與基地車隊並駕齊驅，似乎在...一起逃亡？
    “紅蠍！”江映雪突然指著其中一輛吉普。那個穿紅皮衣的女人站在副駕駛位置，正用望遠鏡回望追兵，她的紅發在晨風中如火焰般舞動。
    寧珩的思緒飛速運轉。
    血狼幫也在逃離那個綠色光源，這意味著馬嶽山的威脅已經超越了派係之爭。什麽樣的危險能讓死敵暫時聯手？
    林霜突然踩下刹車：“前麵有路障！”
    一小隊新紀元士兵在一座橋頭設置了臨時檢查站。沒有時間繞路了，寧珩拔出步槍：“衝過去！”
    越野車加速衝向路障。
    士兵們顯然沒料到會有車輛從這個方向來，慌忙舉槍射擊。子彈打在引擎蓋上，擋風玻璃出現蛛網狀裂紋。
    江映雪冷靜地還擊，兩槍放倒了最危險的一個火箭筒手。
    林霜駕車直接撞開路障，後視鏡裏能看到倒地的士兵和燃燒的路障。但寧珩知道，他們已經暴露了位置。
    “改變計劃。”他果斷決定，“不去匯合點了，直接進山。必須警告遲霆那個光源的危險性。”
    越野車駛入山區小道，顛簸得幾乎要把人甩出去。
    江映雪緊抓著步槍，眼睛始終盯著後方的追兵；林霜全神貫注地駕駛，避開一個個陷阱般的坑窪；寧珩則不斷嚐試用無線電聯係遲霆，但隻有靜電噪音回應。
    轉過一個急彎後，他們終於看到了遲霆的車隊——就在前方不到兩公裏處，正在艱難地爬坡。
    而那團綠光已經逼近到三公裏內，現在能看清它確實是一個巨大的履帶平台，上麵聳立著某種圓柱形裝置，綠光正是從那裏發出的。
    更令人不安的是，血狼幫的三輛車也跟在遲霆車隊後麵，保持著詭異的和平距離。
    “他們知道。”林霜突然說，“紅蠍知道那東西是幹什麽的。”
    寧珩點頭。
    血狼幫曾經擁有趙明城，紅蠍一定從他那裏得知了清潔工的恐怖之處。
    現在，昔日的敵人成了同一條船上的逃亡者。
    越野車終於追上了車隊尾部。
    寧珩探出身子，向後方車輛打手勢示意危險。但就在這時，那巨型履帶車上的圓柱體突然開始旋轉，綠光變得更加刺眼。
    “加速！”寧珩吼道：“它要啟動了！”
    所有車輛都拚盡全力向山頂衝刺。寧珩知道，如果“清潔工”真的釋放，唯一生還的希望就是翻過山脊，逃出殺傷範圍。
    這是一場與死亡的賽跑，而終點線，就是那道灰蒙蒙的山脊線。
    西行第三天，車隊駛入了一片河穀地帶。寧珩坐在頭車的副駕駛位置，手裏攤開著皺巴巴的地圖。身後，十二輛車組成的逃亡隊伍在崎嶇的山路上排成一條蜿蜒的長龍。
    “前麵是青河大橋。”開車的林霜眯起眼睛看向遠處，“過了橋再走八十公裏就到西海省邊界了。”
    寧珩點點頭，拿起望遠鏡觀察。
    青河大橋橫跨在兩山之間，全長約三百米，是通往西海省的必經之路。鏡片裏，橋麵上隱約可見橫七豎八的車輛殘骸，但排列方式有些奇怪——不像是事故造成的，更像是人為設置的障礙。
    “減速。”寧珩按下無線電，“全體注意，前方可能有情況。”
    車隊速度降了下來，在距離橋頭兩百米處停下。寧珩下車，舉起望遠鏡再次仔細觀察。
    橋麵上的廢棄車輛排列得過於整齊，形成了之字形的通道，勉強能容一輛車通過。橋兩頭則堆著更為密集的路障，明顯是人為設置的防禦工事。
    “陷阱？”江映雪悄無聲息地走到寧珩身旁，狙擊步槍已經握在手中。
    寧珩沒有立即回答。他注意到橋欄杆上係著一些彩色布條，隨風飄動，像是某種標記。更遠處，橋塔的陰影裏似乎有人影晃動，但一閃即逝。
    “不太像新紀元的人。”林霜低聲說，“裝備看起來更簡陋。”
    遲霆從後麵的卡車走來，眼中閃爍著警惕：“繞路？”
    寧珩搖頭：“地圖顯示下一個過河點在一百二十公裏外。我們的油料...”他沒說完，但意思很明顯。自從逃離基地後，他們一直沒能補充燃料，大部分車輛已經亮起了油量警告燈。
    “偵察隊先去探路？”遲霆提議。
    寧珩思考片刻：“不，全員一起過。分散更容易被各個擊破。”他轉向車隊，“所有車輛保持五米間距，武器上膛，準備快速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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