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悅抱著嬰兒，臉色蒼白，但眼神堅定：“我……我選趕出去。”
    寧珩又看向李虎。
    李虎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殺。”
    一個接一個，寧珩問了幾個核心成員的意見，最終，目光落在劉威身上。
    少年咬著嘴唇，眼淚還在往下掉，但他抬起頭，聲音顫抖卻堅定：
    “趕出去。”
    寧珩看了他幾秒，突然笑了。
    “好。”
    他轉身走向張強四人，匕首在手中轉了一圈。
    “你們運氣不錯。”他淡淡道，“山莊的人給了你們一條生路。”
    四人還沒反應過來，寧珩已經手起刀落——
    “唰！唰！唰！唰！”
    四聲慘叫響起，四人的左手小指被齊根切斷，鮮血噴湧而出。
    “這是代價。”寧珩甩掉刀上的血，聲音冰冷，“現在，滾出山莊。”
    “如果再讓我看到你們……”
    他沒說完，但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張強四人慘叫著被拖向大門，血跡在地上拖出長長的痕跡。
    人群沉默地看著，沒人說話。
    直到大門重重關上，寧珩才轉身，麵對所有人。
    “今天的事，到此為止。”他聲音沉穩，“但我希望所有人都記住——”
    “在這裏，背叛的代價，隻有一次機會。”
    說完，他收起匕首，大步離開廣場。
    人群緩緩散開，低聲的議論仍在繼續，但沒人敢大聲質疑。
    劉威站在原地，看著地上那攤尚未幹涸的血跡，眼淚無聲地流下。
    他知道，從今天起，山莊再也不是從前那個山莊了。
    而寧珩，也再不是從前那個寧珩了。
    清晨的霧氣還未散盡，陳空蹲在泥地上，指尖輕輕撥開枯葉，露出下麵清晰的腳印。
    “不是行屍。”他低聲道，聲音壓得極低，幾乎隻有身旁的羅錚能聽見。
    羅錚眯起眼睛，俯身觀察。
    那腳印很深，靴底花紋清晰，顯然是有人在近期刻意放輕腳步走過。
    更令人在意的是，腳印旁還有半截煙蒂——手卷的，不是山莊裏常見的牌子。
    “至少三個人。”陳空站起身，目光掃向遠處的樹林，“昨晚來的。”
    羅錚沒說話，隻是默默握緊了手中的獵刀。
    兩人順著腳印追蹤，很快在一處低窪地發現了更多痕跡——被壓彎的灌木、丟棄的布條、甚至還有幾滴已經幹涸的血跡。
    陳空蹲下來，用匕首尖挑起布條，發現上麵沾著機油的味道。
    “修車的。”他冷笑，“馬三的殘黨果然沒走遠。”
    羅錚點點頭，眼神陰沉。
    自從馬三死後其他四人被驅逐後，山莊外圍的異常動靜就越來越多。
    先是糧倉附近的鐵絲網被人剪斷，接著是西牆外的陷阱被觸發卻空無屍體。
    現在，直接發現了人類的蹤跡。
    “回去報告。”陳空收起布條，兩人無聲地退回樹林深處。
    寧珩聽完匯報，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擊，眼神冷峻。
    “他們踩點至少一晚上了。”陳空低聲道，“昨晚靠近了西牆，但沒進去。”
    “在等什麽？”李虎皺眉。
    “等人。”寧珩淡淡道，“那些人不是傻子，他們知道硬闖沒勝算，所以……”他頓了頓，“他們在等內應。”
    房間裏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明白這句話的分量——山莊裏可能還有馬三殘黨的人。
    “怎麽辦？”羅錚問，聲音沙啞。
    寧珩站起身，走到窗前，望著遠處的圍牆。“既然他們喜歡躲，那就讓他們躲個夠。”
    他轉身，目光掃過三人。
    “李虎，你帶人假裝加強西牆巡邏，但留個口子。”
    “陳空，你和羅錚埋伏在牆外林子裏，別點火，別出聲，就當自己死了。”
    “等他們進來——”
    寧珩的手指在喉嚨上輕輕一劃。
    深夜，山莊一片寂靜。
    西牆的巡邏隊剛剛換崗，李虎打著哈欠，故意大聲抱怨：“媽的，天天守夜，困死了。”
    他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牆外的樹林中，幾雙眼睛悄然亮起。
    李虎裝作沒察覺，慢悠悠地晃到牆角，踢了踢地上的碎石，然後“不小心”踢翻了一盞油燈。火苗瞬間熄滅，西牆的一角陷入黑暗。
    “操！”他罵了一聲，彎腰去撿，動作卻慢得出奇。
    牆外，幾道黑影無聲地靠近。
    李虎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但轉瞬即逝。他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故意背對著黑暗處，慢吞吞地走開了。
    黑影們等待片刻，確認無人察覺後，迅速翻過圍牆，落地時幾乎沒有聲音。
    領頭的男人做了個手勢，三人分散開來，悄無聲息地向糧倉摸去。
    他們沒注意到，牆根的陰影裏，陳空和羅錚像幽靈一樣貼地匍匐，尾隨其後。
    糧倉外，黑影們停下腳步。
    “不對勁。”領頭的男人低聲道，“太安靜了。”
    另一人嗤笑：“怕什麽？李虎那蠢貨自己把燈踢翻了，天助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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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人沒說話，隻是警惕地環顧四周，手始終按在腰間的刀柄上。
    突然，糧倉的門“吱呀”一聲，自己開了。
    三人瞬間繃緊身體，但門內空無一人，隻有黑漆漆的通道，像一張等待吞噬的嘴。
    “陷阱？”領頭人猶豫了。
    “管他呢，進去看看！”第二人已經按捺不住，率先邁步。
    就在他踏入糧倉的瞬間——
    “砰！”
    一聲悶響，他的腦袋像西瓜一樣炸開，紅白之物濺了同伴滿臉。
    “狙擊手！！！”領頭人嘶吼一聲，轉身就跑，但剛跑兩步，一道黑影從側麵撲來，冰冷的刀刃直接捅進他的腎髒。
    他瞪大眼睛，看到陳空麵無表情的臉。
    “晚安。”陳空輕聲道，手腕一擰，刀刃在體內旋轉。
    最後一人嚇得魂飛魄散，拔腿就往圍牆跑，卻被突然出現的羅錚一記掃腿放倒。他還想掙紮，羅錚的膝蓋已經重重壓在他的喉嚨上。
    “誰派你們來的？”羅錚的聲音像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
    那人張了張嘴，突然獰笑起來：“你……你們完了……”
    話音未落，他的嘴角溢出黑血，眼神迅速渙散。
    “服毒了。”陳空皺眉，掰開那人的嘴，發現後槽牙裏藏著毒囊。
    羅錚咒罵一聲，站起身，踢了踢屍體。“死士？王海哪來這種本事？”
    陳空沒回答，隻是蹲下身，快速搜查屍體。
    在領頭人的內兜裏，他摸出一張折疊的紙條，展開後，上麵潦草地畫著山莊的布局圖，幾個關鍵位置被紅筆圈出——糧倉、軍械庫、溶洞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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