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時間了，動手！”寧珩命令道。
    李明按下啟動按鈕，六架無人機同時升空，發出刺耳的嗡鳴。在夜色掩護下，它們迅速爬升至五十米高度，然後向進攻者後方飛去。
    “收割者”顯然沒料到這一手。
    當第一架無人機俯衝而下，將燃燒瓶投擲在他們後方時，大部分人甚至沒反應過來。玻璃瓶碎裂的聲音被槍聲掩蓋，但隨即騰起的火焰卻無法忽視——李明在燃燒瓶裏混合了橡膠屑和汽油，火焰黏著性強，瞬間點燃了三名攻擊者的後背。
    慘叫聲中，其餘無人機也展開了攻擊。
    它們不像軍事裝備那樣精準，但在李明熟練的操控下，足以在“收割者”陣地上製造混亂。
    兩個燃燒瓶準確命中了一處疑似彈藥堆放點，引發連鎖爆炸；另一個則落在進攻路線上，形成了一道火牆，切斷了前鋒與後援的聯係。
    “弓箭手！現在！”寧珩抓住戰機，一聲令下。
    三十張強弓同時發射，箭矢穿過火焰的間隙，如雨般落在陷入混亂的敵人頭上。沒有防箭裝甲的“收割者”頓時倒下一片，剩餘的也顧不得進攻，紛紛尋找掩體。
    “西側敵人撤退了！”
    “東側也是！”
    歡呼聲沿著圍牆迅速傳播。
    但寧珩知道這遠未結束。
    他奪過李明的遙控器屏幕，看到最後一架無人機傳回的畫麵——約兩百米外的樹林邊緣，“收割者”正在重整隊形，一個戴著紅色臂章的高大男子明顯在指揮著什麽。
    “他們的指揮官。”寧珩指著屏幕，“能再發動一輪攻擊嗎？”
    李明檢查了剩餘無人機：“隻有兩架還能用，而且燃料隻夠單程了。”
    “夠了。”寧珩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瞄準那個紅臂章。”
    兩架幸存的無人機再次升空，這次飛行軌跡明顯不穩——其中一架的旋翼已經受損，另一架的攝像頭也時斷時續。
    但它們還是頑強地穿過硝煙，向目標飛去。
    第一架在距離紅臂章男子二十米處被擊落，但第二架成功突破了火力網。
    就在它即將投彈的瞬間，一發精準的步槍射擊打碎了它的控製單元。無人機失去平衡，歪歪斜斜地墜向地麵——但墜落的位置，恰好是紅臂章站立的地方。
    轟然巨響中，火焰吞沒了那個區域。
    雖然看不清具體結果，但“收割者”的指揮係統明顯陷入了混亂。幾分鍾後，撤退的哨聲從樹林中傳來，黑衣武裝分子開始有序後撤。
    “我們贏了！”圍牆上爆發出一陣歡呼。
    李虎滿臉煙塵地跑過來，手裏提著那把已經打光子彈的獵槍：“寧隊，我帶人追上去！趁他們病要他們命！”
    寧珩一把拉住他：“窮寇莫追。我們不知道他們還有多少後備力量，也不知道林子裏有沒有埋伏。”
    “可這是消滅他們的最好機會！”李虎不甘心地吼道。
    “我們的目標是保衛山莊，不是全殲敵人。”寧珩的聲音不容置疑，“現在優先救治傷員，修複防禦工事，準備可能的下一波攻擊。”
    隨著天色漸亮，戰鬥的慘烈程度完全顯現出來。
    圍牆外橫七豎八地躺著十幾具“收割者”成員的屍體，更遠處還有被燃燒彈燒焦的殘骸。山莊這邊也有七人陣亡，二十多人受傷，其中三人傷勢嚴重。
    寧珩沿著圍牆巡視，評估損失。
    北側和東側的防禦工事受損最嚴重，多處木牆被子彈打得千瘡百孔；西側的陷阱帶幾乎全被觸發；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核心區域完好無損，平民無一傷亡。
    “無人機還剩多少？”寧珩問跟在身後的李明。
    “全毀了。”李明搖搖頭，“但遙控係統和攝像頭還能用，如果能找到更多機體…”
    “列入優先搜尋清單。”寧珩記在隨身的小本子上，“還有燃燒彈原料也是。”
    醫療區裏，林霜和徐秋正忙著處理傷員。
    輕傷者排成長隊等待包紮；重傷員則被安置在臨時搭建的手術帳篷裏，周醫生，顧醫生還有馬醫生已經連續工作了四個小時。
    “需要什麽？”寧珩輕聲問滿臉疲憊的林霜。
    “更多的繃帶、酒精，還有...希望。”林霜苦笑著指了指帳篷，“老馬傷到了動脈，周醫生在盡力搶救，但失血太多...”
    寧珩握了握她的手，無言地傳遞著力量。
    就在這時，趙北匆匆跑來，臉上帶著奇怪的表情。
    “寧隊，你得來看看這個。我們在清理戰場時發現了...一個人。”
    圍牆外，三名山莊守衛持械圍著一個蜷縮在地上的身影。那人穿著“收割者”的黑色作戰服，但沒有武器，而且...出奇地瘦小。
    “我們搜查屍體時，發現他在裝死。”一名守衛報告道，“看起來像個孩子。”
    寧珩蹲下身，輕輕掀開那人的兜帽。
    一張稚嫩的臉龐露了出來——最多不超過十四歲，蒼白的臉上滿是淚痕和煙灰，左肩有一處箭傷，鮮血已經浸透了半邊衣服。
    “求求你別殺我...”男孩抽泣著，聲音因恐懼而顫抖，“我是被逼的...他們抓了我妹妹...”
    寧珩示意守衛退後，自己則幫男孩坐起來：“你叫什麽名字？”
    “小...小豆子。”男孩結結巴巴地回答，“他們都這麽叫我。”
    “你妹妹在哪？”
    “在收割者的大本營...北麵的舊水泥廠。”小豆子突然抓住寧珩的手，“他們說如果我參加進攻，就放了我妹妹...但我一槍都沒開，真的！我故意打偏...”
    寧珩審視著男孩的眼睛，那裏麵的恐懼和絕望不似偽裝。
    他回頭對趙北說：“帶他回去處理傷口，然後單獨關押。別讓其他人知道，尤其是李虎。”
    “你相信他？”趙北低聲問。
    “不確定。”寧珩站起身，“但如果他說的是真的，我們可能找到了對付收割者的關鍵。”
    回到山莊，寧珩召開了緊急戰後會議。
    除了各小組負責人外，他還特意叫來了蘇然——她曾近距離接觸過“收割者”，可能了解他們的內部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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