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珩立刻改變方向，帶隊衝向地圖上標注為“紅房子”的三層小樓。
    遠遠地，他看到幾個人影正從後門溜出，試圖爬上停在那裏的吉普車。
    “攔住他們！”
    狙擊槍再次響起，吉普車的輪胎應聲而爆。兩個穿白大褂的人立刻舉手投降，另外三個則轉身就跑，其中一人邊跑邊向追兵射擊。
    寧珩一個箭步衝上前，長刀出鞘，寒光閃過——那人持槍的手臂齊肘而斷，鮮血噴濺在紅房子的外牆上。
    令人驚訝的是，對方竟然沒有慘叫，而是用剩下的左手掏出一把手術刀，凶狠地向寧珩刺來。
    “去死吧，野蠻人。”白衣人咆哮著，露出瘋狂的眼神。
    寧珩側身避過，反手一刀刺入對方心髒。白衣人瞪大眼睛，嘴角卻詭異地揚起：“你們...永遠...消滅不了...收割者...”
    隨著最後一個字吐出，他頭一歪，斷了氣。
    寧珩皺眉檢查屍體，發現這人脖子上掛著個金屬牌，上麵刻著“7號實驗員”和一個生物危害標誌。
    “寧隊！這邊！”隊員的呼喚打斷了他的思緒。
    紅房子三樓的發現讓所有人為之變色——這是一個簡陋但功能齊全的“實驗室”，牆上貼滿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記錄和照片。
    最駭人的是幾個大玻璃罐，裏麵漂浮著各種人體器官和...拚接起來的怪物。
    “天啊...他們在做人體實驗...”徐秋捂住嘴，強忍著不吐出來。
    寧珩的視線落在一張地圖上——那不是普通的地圖，而是標注了十幾個幸存者據點的戰略圖，山莊隻是其中之一。
    每個據點旁邊都詳細記錄了防禦弱點和預估資源量。
    “燒掉所有文件，破壞這些機器。”寧珩命令道，“然後燒了這鬼地方。”
    當晨曦微露時，戰鬥基本結束。
    水泥廠的各個角落陸續傳來“清除完畢”的報告聲。
    寧珩站在主廠房的屋頂，俯瞰整個戰場：
    北麵的佯攻組已經與主力匯合，正在清點戰利品；東麵的攔截組抓獲了七名試圖逃跑的收割者；南麵，徐秋帶領的醫療隊正在為獲救的平民檢查身體。
    “統計結果出來了。”林霜爬上屋頂，手裏拿著初步報告，“擊斃三十八人，俘虜十二人；解救平民二十七人，其中八名兒童。我方...犧牲五人，重傷七人。”
    寧珩沉默地點點頭。
    代價比預想的要小，但每一條生命都是沉重的。他望向東方的朝陽，新的一天開始了，但對有些人來說，永遠看不到這縷陽光了。
    “找到他們的頭目了嗎？”
    林霜搖搖頭：“根據俘虜交代，頭目博士昨天帶著幾個親信去北麵了，說是找什麽樣本。”
    寧珩想起那個自稱“7號實驗員”的瘋子，以及紅房子裏那些可怕的實驗記錄。這個“博士”顯然比普通的掠奪者危險得多，他的目標不僅僅是資源...
    “讓偵察隊擴大搜索範圍，同時加強山莊的防禦。”寧珩做出了決定，“另外，派專人審問那些俘虜，我要知道關於博士的一切。”
    遠處，隊員們已經開始搬運繳獲的物資：
    成箱的武器彈藥、醫療用品、發電機、燃油...足夠山莊用上小半年的儲備。
    但寧珩心裏清楚，這場勝利隻是暫時的。
    末日世界裏，危險永遠如影隨形，而他們剛剛揭開的，可能隻是一個更大陰謀的冰山一角。
    “走吧。”他最後看了一眼這個充滿罪惡的地方，“帶大家回家。”
    寧珩站在卡車後廂，一隻手扶著車頂的支架，另一隻手緊握著步槍。風裹挾著血腥味和火藥味撲麵而來，吹得他眯起了眼睛。
    五具覆蓋著白布的遺體整齊排列在車廂中央，隨著顛簸的路麵輕微晃動。
    白布下露出的一隻手上還緊握著砍刀，指節因死亡而僵硬，怎麽也掰不開。
    寧珩認出來那是老劉的手——山莊最好的弓箭匠人，也是昨晚第一個衝進紅房子的勇士。
    “寧隊，前麵有情況。”
    耳麥裏傳來頭車偵察員的報告。
    寧珩立刻打起精神，舉起望遠鏡向前方望去。大約一公裏外的公路上，黑壓壓的一片人影正在緩慢移動——行屍群，數量至少上百。
    “全體停車，做好戰鬥準備。”寧珩沉聲下令，“非戰鬥車輛後退五百米。”
    車隊立刻有序停下。
    戰鬥人員迅速下車，依托車輛和路邊的巨石構築簡易防線。獲救的平民被安置在最後方的卡車裏，由徐秋和幾名醫護人員照看。
    “至少有二百多隻。”趙北趴在一塊岩石後，低聲估算著，“應該是被不久前的槍聲吸引過來的。”
    寧珩點點頭，檢查了下彈匣。
    彈藥消耗統計剛報上來，平均每人隻剩不到兩個彈匣了，必須精打細算。
    “放近到五十米再開火，瞄準頭部。”他命令道，“弓箭手準備火箭，點燃前方灌木製造障礙。”
    行屍群越來越近，腐爛的惡臭已經隨風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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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前排的行屍穿著破爛的工裝，應該是從附近工廠遊蕩出來的；中間混雜著幾個穿著迷彩服的，可能是之前與收割者組織交火遇難的倒黴鬼；最後麵則是一群衣衫襤褸的平民行屍，其中一個還背著個早已腐爛的嬰兒。
    八十米。
    七十米。
    六十米。
    寧珩舉起拳頭，所有槍口同時對準目標。
    五十米。
    “開火！”
    刹那間，槍聲如爆豆般響起。
    第一排行屍如同割麥子般倒下，但後麵的立刻踩著同類的屍體繼續前進。
    弓箭手射出的火箭準確地落在預先澆了汽油的灌木叢上，一道火牆騰空而起，暫時阻擋了行屍群的推進。
    “節省彈藥！點射！”寧珩高聲提醒，同時自己扣動扳機，將一隻試圖繞過火牆的行屍爆頭。
    戰鬥持續了約二十分鍾。
    當最後一隻行屍——那個背著腐爛嬰兒的女性行屍——被李虎用霰彈槍轟碎腦袋時，公路上已經堆滿了屍體，黑色的血液滲入泥土，將整段路麵染成了暗紅色。
    “清點彈藥。”寧珩擦了擦濺到臉上的血漬，“收集還能用的箭矢。”
    隊員們沉默地執行著命令。
    沒有人歡呼，沒有人慶祝，甚至連劫後餘生的感慨都沒有。
    每個人都太累了，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昨晚的激戰，今早的清理，現在的遭遇戰...連續的廝殺耗盡了所有人的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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